第30章

「雖然人生在世會有種種不如意，但你仍可以在幸福與不幸中作選擇。」——王小波·《我的精神樂園》

1.

我知道，有時候我們表達並非是我們真正想表達什麼，而是在渴望，渴望被理解的心情。說了什麼，懂或不懂，比這更重要的是為什麼這個人是你啊。只是，好像更多的時候我們都不會這麼去想，而只是停留在問題的表面，停留在所表達的內容上。於是，我們起衝突；於是，我們為這樣的理解或不理解而悲歡；於是，我們不知不覺中顧此失彼、本末倒置，忽略了彼此而變得斤斤計較、敏感、好勝、好強。是的，最後竟這樣沒完沒了無止境的，停留在懂與不懂。

是的，很多次我都想說，不論懂與不懂，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重要的是，你相信、你理解、你知道、你在乎，而我即使什麼也不懂，我也依舊會站在你身邊的。至於，人類的悲歡是否相通？我不想探討；至於，我究竟是否真的懂？我不想計較；至於，我們談論的問題究竟誰正確？我不在乎。只是，好像不知不覺中我就陷進去了，不知不覺中我竟認真了，對這問題、對這事、對自己的看法，我認真了。我應該知道的，真理從來不是你的或是我的，交流也並非個人秀。所以，為什麼要執著於正確或是錯誤，為什麼要執著於證明是你對或是我錯，我們又為什麼要受此影響，因而困惑，產生矛盾，甚至引發衝突？重要的是你啊，重要的愛啊！最可怕的是，好像很多人都忘了這一點了。

有時候，可能就是這樣吧，阻礙我們的並非是什麼多麼重大的事故，又或是多麼嚴重的災難，而恰恰是生活中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件又一件的小事。可能，很多人事後後知後覺也會覺得荒唐，從而後悔、遺憾，甚至產生怨恨和憤怒。所以，如果這一切從一開始我們就知道了，會不會有所改變呢？這也是我想說的，不要去管那沒完沒了無止境的懂與不懂，它沒有那麼重要的。它既沒有你重要，也不比愛更重要，不是嗎？所以，不要再執著了，當然這話是我對自己說的。

2.

人的一生很漫長，也很短暫，我們可能會遇到很多很多的問題，不論是大的小的，好的壞的。我不希望我們最終戰勝了問題，卻失去了彼此；我不希望我們最終證明了自己，卻忽視了彼此；我不希望我們的生活最終只是一個又一個問題的累積，卻沒有了我們，沒有了生活。問題是普遍存在的，我知道。可是，如果這些問題發生我們身上，我們又都無力解決時，我還是希望最起碼我們還有彼此，還能夠彼此溫暖，彼此給予希望和力量。是的，我希望，也正在這樣嘗試著去做。

即使智慧如蘇格拉底，他也說，「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一無所知」。你看，即使智慧如他，他依舊說他一無所知。當然，大可以解讀為這是他謙虛的品質，是低調，是良好的修養，又或是高級的認知。那我呢？我怎敢輕易與之對比，我又何德何能與之對比？就我所知道的那些，我亦是不敢妄自斷定那就是我懂了。我不過是看了幾本書，去了幾個地方，然後，二十多年的經歷，也就是這樣了。我又懂得什麼呢？更多的時候，不過是出於自尊心作祟，盲目自大，以及自以為是罷了。

所以，儘管承認吧，我就是笨拙的。可是，你知道，當你和我探討的時候，我就是會忍不住自作聰明，似乎這樣就能證明我的聰明、智慧、博學了。這是多麼愚蠢的行為呀！我說的越多，分歧就越多了。我並沒有那麼的懂你，我也並沒有那麼的智慧，很多問題我也只不過是一知半解，那就是我在「班門弄斧」啊。我是多麼愚蠢啊！因此，還惹你不開心，惹你傷神和內疚，這就更不應該了。我真是傻瓜透頂，簡直無藥可救。所以，我為什麼不承認自己的愚蠢呢？不懂就是不懂啊，那沒完沒了無止境的問題，它只是問題啊。重要的是，你在，你願意與我分享，重要的是你，就這件事而言，我就應該知足、應該慶幸啊！

3.

可能，確實有時候，會情緒化，會不理性，會無厘頭，會莫名其妙，尤其是在交談的過程中。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用智慧去化解，尤其是我這樣笨拙的人，直男，又或是說，自以為聰明的傻瓜。我是完全情商不在線，容易衝動，好勝心強，還情緒化。這些都是不好的，我知道，可就是有時候不由自主的我就會犯這樣那樣的錯誤。後來，我很認真的反省了一下，其實最主要的問題大概是，沒有人會甘願承認自己不聰明吧？當然，這並不是在辯解什麼，或是想要為自己開脫。我想說的是，我不夠誠實，這一點挺糟糕的。

我想你也聽過那句話，「一個謊言，需要更多的謊言來掩飾」。就是這樣，我有點自欺欺人，所以，需要不斷的去證明，不斷的表現自己，以求讓自己相信。這一點挺傻的。於是，很多事就開始變得複雜了，最後弄巧成拙，就成了我現在的模樣了。說了那麼多，其實我也沒有真正懂得什麼，甚至我連你說的、想表達的是什麼，以及為什麼想表達都不是很明確。所以，足以見得我是多麼的愚蠢啊！

現在，回過頭去想，想你說的那些。最開始你只是想和我分享，後來是我想證明我不是愚蠢的，最後就不理智了。當然，那時的我很顯然，我對此不以為然，且沉浸於自我滿足之中，以為我是對的，以為真理是站在我這邊的。於是，我說明、解釋、反駁，甚至不惜否定你的觀點。就這樣，一件原本很簡單的事，一件原本應該是很美好的分享，就這樣變得複雜了，糟糕了，也因此感到不快。我挺傻的，真的很傻，對吧。

4.

我不知道你看完以上我寫的這些之後，是否還願意和我分享，我希望是、最好是你依舊願意和我分享。是的，現在我挺後悔的，也感覺到深深的自責。我不知道從我所表達的內容中你是否有所感覺到這一點？如果沒有，那我也不妨直說了，就不拐彎抹角了。確實，我很後悔，也很自責。因為我的自作聰明，也因為我的衝動，更因為我的不誠實。所以，很抱歉，對不起。

當然，一時間想要作出改變，還是會有點困難。就比如，承認自己的愚蠢。不過，怎麼說呢？既然我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且也從中吸取教訓了，我會改變的，我相信，也請你相信我。何況，這事也不僅僅是我的事，它還關乎著你，我就更有信心了。所以，你知道嗎？一份好的愛情，可能就是這樣，它不會強制性的要求或勉強你做什麼，但因為彼此的緣故，因為愛的緣故，它就會自然而然的變得更好。從而更加積極主動的去作出改變，有更大的動力，也更加有信心，同時，也能給自己以力量去變得更好。這一切都源於你呀！這是我的幸運，亦是我的幸福。

所以，我才不要做個固執的人，我才不要偏執的、自作聰明的去維護自己那卑微的自尊心呢！另外，我也不管那沒完沒了無止境的懂與不懂了，不懂就是不懂，懂得的我想告訴你的，我也一定會誠實的回答你。當然，我不敢保證這究竟是不是我真的懂，不過，我會警惕這一點的。最後，我想說，可能我的愚蠢和笨拙是很難短時間內改變的，所以，如果可以，你發現了請一定及時告訴我。我可以改，我願意改，且我有這個勇氣和信心去作出改變。嗯，謝謝你，你真是我的幸運，亦是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