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總覺得我在邀寵(1)

國師總覺得我在邀寵(1)

一片混沌中,首先闖進蘇苜感覺中樞的便是格外濃郁的木槿花香。

下意識地皺了皺鼻子,四肢的控制權在慢慢回歸,蘇苜覺得自己現在的姿勢大概有些奇怪,像是趴在傾斜柔軟的墊子上,又像是睡在了野外,和煦的風吹得人很是舒服。

她迫切地想要睜開眼睛站起來,可眼皮卻宛如重逾千斤,手腳酸軟到每每掙扎著撐起身子,都會不支地跌回原處。

良久后,像是嗜睡的嬰兒終於擺脫瞌睡蟲的誘惑,喚醒了腦中的每一個功能區,蘇苜睜開眼睛,刺目的光亮闖進眼睛裏,適應了之後,蘇苜就驚訝地發現——

自己竟然是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裏。

男人靠在一棵遮天蔽日的銀杏樹下,大概現下正是秋天,銀杏燦爛精巧的金葉子洋洋洒洒地鋪疊羅綴了滿樹,熹微晨光透過它們凝結出了大片剔透華美的金光,散落到鋪滿了落葉枯蝶的地面上正是恰如其分的淺淡溫柔。

奇特的是,有團團錦簇的木槿與之纏繞共生,絢然怒放着,隨風落下的花瓣裹挾著清香擦過蘇苜的鼻尖,強勢而主動地霸佔周遭的一切。

木槿和銀杏一起構造出了奇異的美感,湛然與姝艷益彰,金扇與落花齊飛。

如果說眼前的景色已經美到了令人震撼的地步,那麼景色中央的這個男人,便是把這周遭的一切都化為了陪襯。

眉如遠山深遠悠揚,發同墨染鸞飄鳳泊;唇似血玉映花老,眼若秋水橫波清;融雪為神玉為骨,皎如玉樹臨風前。

每一寸自然而恰如其分的弧度,每一抹驚艷而動人心魄的顏色,都只會叫人驚嘆糾結着他該是自天上還是畫中來。

銀杏樹下,他一身雲綢白袍罩金縷裳上落了不少木槿花瓣,隨風微微鼓動着的袖擺似乎都梳雲掠月般仙姿落落,剔透清澈的淺咖色眼瞳,抬眼便若天光美景入水漾,低眸則如濯淖清漣撇千塵。

他看你,便像是將傾世的溫柔光華都匯聚到了你身上,可卻也遙遠地像是隔着雲浮光搖的片片煙霞。

蘇苜驚覺他正在看她。

下意識地,她想立即離開他微熱的胸膛,於是順便就看見了自己紫黑色毛絨絨的兩隻手。

哦不,是爪。

等等,爪?!

蘇苜瞪大了眼睛,努力眼前的的爪爪是她的幻覺,但最終也還是失敗了。

不敢置信地在男人胸脯上踩了踩試驗觸感是否真實,蘇苜又抬起爪子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臉,然而沒有成功,她再一次重心不穩地跌回了男人的胸膛,臉貼着他的衣料摔了個狗吃屎,小鬍鬚撓的她鼻子痒痒。

明明用盡了全力想要再次支楞起來,可兩條腿卻失去了平衡,連同整一隻都在她的爬起和跌到之間慢慢地開始往下掉。

蘇苜一方面下意識地忍不住用爪子上的粉嫩肉墊不停攀扯男人的衣物想阻止下落,一方面又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在腦子裏瘋狂地呼叫夜耿,可夜耿又再次玩起了失蹤。

「嗷嗚!」氣死我了!

蘇苜惡狠狠地錘了一下美男的胸脯,可下意識發出的小奶音簡直刷新了她羞恥的下限,蘇苜恨不得鬆開兩隻爪子把臉捂得嚴嚴實實的。

......不過,雖然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動物,但臉上一定都是毛吧,哪還看得見臉紅不紅?

真是越想越慘。

「嗷嗚嗚嗚嗚!」還我盛世美顏!

伴隨着一聲慘叫,蘇苜最終還是抓不住男人的衣服,將將就要掉到對她來說很高的地面,但危急關頭卻被一雙穩而有力的手托起。

蘇苜先是感到自己把屁股坐在人家手上很不好,可接下來的羞恥更是她想像不到的。

男人將她放到腿上后,她甚至來不及看他一眼,只聽到耳邊清凌凌的低沉笑聲,便有兩雙大手開始輕輕地揉捏她全身各處。

「你這小狼崽摔了一跤,倒是有趣了不少。」

每個人的腦子裏都存在着一個自己對自己形態方位的想像,蘇苜就算是聽他說了她是狼崽,但腦中的想像卻還依舊停留在人形,一時間難以轉換。

所以,儘管蘇苜心裏明確地知道對方只是撫摸一下小動物,但全身嬌嫩敏感的皮膚接觸微涼指尖傳來的觸感是那樣清晰,蘇苜只覺得自己現在就如同被大掌撫摸的□□身軀。

節操刷刷地往下掉。

她嗷嗷亂叫着想要推開他,可於事註定無補,男人的手指勾纏着她頭頂和臉頰的毛髮,又慢慢流連到她脖頸和胸口,他輕撫過她的四肢以及敏感的尾巴,甚至還想要將對她而言格外粗壯的手指伸到她的嘴裏。

「嗚嗚!」蘇苜被迫含住了他的手指,氣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想要咬他。

可對男人來說,這力道輕的就像鬧着玩似的,他邊摸她稚嫩的乳牙,還邊笑了兩聲,笑音近得撩人,低得勾魂:

「別鬧。」

「嗷嗚嗚!」明明是你在鬧!

蘇苜現在再看這張清心寡欲的美人臉,只恨不得一爪子給他撓個對穿!

暗中觀察的夜耿瑟瑟發抖:......對穿是不是太狠了點?

突然,感受到口中異樣的觸感,蘇苜瞬間便不敢再動了。

眼見着男人從自己嘴裏掏出了鬆動的牙齒,蘇苜這才劫後餘生般地鬆了口氣,暗自慶幸著剛剛自己仰倒掙扎的姿勢沒有讓這顆牙掉進細小的咽喉里。

窒息而死可不是開玩笑的。

「小白眼兒狼,這是知道感恩了?」男人笑了,溫柔地輕輕刮蹭了一下她的鼻子。

蘇苜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傲氣十足地皺起鼻子上被刮蹭的區域,一副嫌棄的樣子,甩著尾巴轉了個身用屁股對着他以示不滿。

只是可惜,她高雅驕矜的儀態動作,都被這跌跌撞撞的小短腿給硬生生地毀了。

男人挑了挑眉,似乎是沒想到她還能聽懂人說話,他試探地抓住了她的尾巴,順着尾椎骨揉捏,試圖重新吸引她的注意力。

觸電般的感覺佈滿全身,那一瞬間,蘇苜感到自己全身的毛都被炸起來了,她立即轉身護住尾巴和他面對面,兇悍地從喉嚨里發出屬於兇猛肉食動物——幼崽,的警告。

「怎麼,不喜歡被叫小白眼狼兒?」男人依舊眉目溫柔,淺咖色瞳孔似是拓進了銀杏的金色光華般的剔透無暇,傾世之仙姿的一顰一笑都讓人想要永世收藏。

他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子,似是覺得她這樣的生動很是有趣。

蘇苜努力地擺出嚴肅的表情,點了點頭。

他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認真:「你還是這六合八紘第一隻主動要求本尊賜名的妖。」

蘇苜:???並沒有,你誤會了。

等等,妖?!

「本尊姓雁,單名一個央,字采亦,你便跟着本尊姓,」男人輕輕纏繞着她頸間一圈白毛上的流蘇金鈴,若有所思,「就叫蘇蘇如何?」

蘇苜聽到這聲蘇蘇只覺得頭疼欲裂,可不過瞬間,痛覺和耳邊的聲音就都消弭殆盡,像是從未發生的錯覺。

她現在比較關心的是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她不僅成了狼崽子,怎麼這狼崽子還成了妖了?

那她豈不是人人喊打,危險到家了?

夜耿立即識趣地給她送來了世界記憶,可無奈小狼崽的腦容量似乎不太夠用,磅礴的記憶沖得蘇苜一下子便暈了過去,甚至來不及罵夜耿一句。

「......這是高興壞了?」雁采亦斂了笑容,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卡著小狼崽的腋窩舉到眼前看來看去,見她好像是真暈了,略一思索,便喚了侍從。

「石聽。」

遠處走來個冷峻的勁裝男人,高高豎起的黑髮顯得犀利幹練,他來到雁采亦身邊抱拳彎腰,恭敬道:「大人,太子已經回了東宮,這小狼......」

石聽有些疑惑,國師大人不是故意要晾著太子才躲到此處的么?怎麼會遇上了太子送來的小狼?而且大人看上去,似乎還打算接受這份禮物。

他忍不住看向被國師架在手上任其揉扁搓圓的小狼,眼中驚疑不定——

竟然真有動物願意接近國師大人?

「他不是說這是他的愛寵么,」雁采亦不再折騰昏迷的蘇苜,將她安安穩穩地抱在了懷裏,他站了起來,一襲白衣金縷風姿卓越,「那便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石聽看着銀杏樹下燁然若神的華服男子,他神情淡漠,目下無塵,就像是從不會被凡間瑣事羈絆的神明,好似一輪明月高高掛起,看起來和往常似乎沒什麼不同。

如果忽視他那隻不停捋毛的手,和眼尾眉梢的些許得意的話。

石聽暗道,看起來大人很開心,這小狼,大概率會成為大人的新寵了。

雁采亦才不管石聽怎麼揣摩自己的心思,他抬步離開,邊走邊吩咐道:「讓秦太醫到我殿中,再把葯拿來。」

石聽應是,單膝跪下行禮相送。

果然,就算這隻小狼願意接近大人又怎麼樣?

再得寵,終究也只能是個玩物。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快穿之今天也是個好人呢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快穿之今天也是個好人呢
上一章下一章

國師總覺得我在邀寵(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