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王夫人的謀划
第二天一早，周姨娘本來就是要過來伺候太太的，而且周姨娘還有些要來謝恩的心思，所以早早的就過來在外面候著了，那個時候王夫人還沒有醒呢。
大概也有自己的心思，畢竟周姨娘年紀也不小了，雖然周姨娘也猜測到自己不能生的事情多半有王夫人出手，但事情都這樣了，她又不能也沒有手段報復回去，還不是得好好過活。
周姨娘也消沉過幾年，歇斯底里也不是沒有，得到的也是失寵，是待遇的下降，是沒人搭理的境地，該想通的就得想通，人生在世，她也三十多歲了，還能活幾年？
所以該享受的時候，就要享受，周姨娘以前窩著也是沒什麼指望，但看到昨日里那些搬到她屋子裡的好東西，突然發現該給自己攢點銀子了。
周姨娘突然醒悟過來，既然沒有了未來子嗣的依靠，而老爺又是個靠不住的，她為什麼要將自己的生活過的苦巴巴的呢。
雖然知道王夫人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但起碼討好了太太，能讓自己得了這些看得著摸得到的好處，人生還能有多少年可過的，這好也是過，差也是過，她為什麼不能享受著來活呢。
周姨娘來的時候，王夫人還沒有醒，等她悠悠轉醒的時候，早膳的點兒已經誤了。
好在她現在是在做月子里呢，並不需要給老太太請安，沒人會在這個時候挑王夫人的理兒，王夫人自然怎麼舒服怎麼來。
周瑞家的就算是值了夜，這一大清早也不敢離開王夫人半步，而且在王夫人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就將昨個兒王夫人交代她的事情辦妥當了。
那包葯的紙也已經被她私下裡塞到了灶爐里，徹底毀屍滅跡，就算是之後她們查出來了，也頂多懷疑，不過沒有證據的事情，她可不會承認的，這事再是沒人能夠知道是她做的了。
周瑞家的伺候王夫人洗漱，也是悄悄的說了聲，「太太，事情已經辦成了，您放心吧。」
王夫人若有若無的嗯了一聲，剛剛睡醒，人還有些迷糊著呢，緩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不用再提了，現在你去將人叫進來，好叫我看看。」
說實在的這麼多年過去了，王夫人還真記不得那些丫鬟到底長什麼樣子了，畢竟這麼多年。
就是賈政身邊得丫鬟都不知道換過多少次了，王夫人從來不曾記住過哪一位，印象最深的也不過一個趙姨娘罷了。
這會兒叫進來也是順便打算認認人了，這一世，王夫人看著很開，索性賈政也是沒出息的，王夫人前世倒是苦心經營他的名聲，可到頭來又有什麼用？
倒是壞了自己的名聲，擔了毒婦狠毒的名聲是她，當初她為的，可不全都是自己。
現在不妨看看，到時候若是大有可為，可能她也會選擇做個賢惠的人了，將她們都給賈政受用了又何妨？
左不過只是占著位置罷了，都不能生了，自然對她和孩子們生不出什麼威脅來了。
周瑞家的並不知道王夫人的心思，也只點頭應下，轉頭吩咐旁邊的丫鬟道，「你金釧兒姐姐跑到哪裡去了，還不快點找找去，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進來伺候太太用膳，乾等著幹什麼呢。
「對了太太，有一件事差點忘記稟告您了，那周姨娘一大早就過來在外面等著給太太請安了，太太可是有心情召見她？」
王夫人只記得周姨娘好像很早就失寵了的，家裡有這麼一個姨娘，昨天也是想起來這麼一茬兒，隨口提了一句，倒是對她的印象也不深。
就是她死了的時候，也不記得家裡還有沒有這個人了，只淡淡的嗯了一聲，「還算懂規矩了，既然來了，那就一塊兒叫進來吧。」
「是太太，奴婢這就去辦。」
周瑞家的出門去，高傲的揚著下巴，說道，「太太叫周姨娘進去呢，可別讓太太久等了，你們也進去吧，今日里太太高興，才有這個興緻見你們。」
周瑞家的這給王夫人辦成了這件大事，自認為太太既然還用她，一時半會兒不會再有動她的心思了。
這一放心，囂張的氣焰立馬就上來了，昨個兒還姐姐妹妹的和金釧兒論著，今個兒就翻臉不認人，給金釧兒下絆子，為的也是昨個兒她出醜被金釧兒見到了。
金釧兒大概也是因為昨兒惹惱了太太，今個兒不敢往前湊。沒想到倒是叫周瑞家的抓住了把柄，又給告了一狀，這心裡更是忐忑。
也沒那個時間和周瑞家的計較了，立馬就進去伺候王夫人，小心翼翼的，不敢有絲毫的差錯。
周姨娘雖然也覺得周瑞家的仗勢欺人，不過想想王夫人的性子，周瑞家的一向得太太信任，她也暫時忍了下，對著周瑞家的點點頭，進去了，行了禮。
王夫人看了一眼，也是叫起，「起吧，難為你這麼早過來。」
周姨娘也是回道，「妾過來是多謝太太提拔。」
周姨娘說完也是殷勤的想上前伺候王夫人用膳，只王夫人揮揮手說道，「不用你伺候，有金釧兒呢。」
金釧兒在一旁伺候著，周姨娘也沒有坐下，也在一旁幫著遞遞東西，非常的恭順。
王夫人大概也是已經習慣了當初養病的時候清清淡淡的口味，這一下子又這麼重口的飯菜，倒是覺得沒那麼美味了。
以前家裡沒有的時候，就念叨著當初在榮國府里養尊處優的生活，這又過回來了，反而覺得平平淡淡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重新來過，王夫人也不想太委屈了她自己，立馬就吩咐道，「以後讓大廚房的師傅們做飯少油少鹽的，不知道我正在坐月子嗎？這樣咸怎麼吃的下去。」
金釧兒也只當太太還在生自己的氣，只不過借著這個口子，刁難她呢，以前吃的時候也沒嫌棄鹹的？
而且昨個兒還吃的慣，怎麼今天到了這個時候就吃不慣了，金釧兒自然沒有反駁，王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連忙應下，「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想得不夠周到，太太稍等片刻，奴婢馬上讓廚房的師傅重新做，太太饒了奴婢這次吧。」
王夫人嗯了一聲，覺得這個金釧兒還算得用，並不打算短時間裡換丫頭，「那得等到什麼時候，這次也就不用麻煩了，湊合著吃吧。
「下次讓他們看著辦，若是做不好這個大廚，那就別幹了，這府里有的是廚藝好的人頂上來呢。」
等到王夫人用的差不多了之後，周姨娘也是在這個時候端了一杯溫茶遞給王夫人，低眉順眼，王夫人看了周姨娘一眼，大概也是察覺出來周姨娘的心思。
也是漫不經心的接過來，喝了一口，說道，「行了，都撤下去吧，順便給周姨娘賜個座。」
金釧兒吩咐小丫鬟們麻利得收拾妥當以後，搬了個春凳過來給周姨娘，周姨娘也是溫和的道謝，「謝太□□典。」
這會兒周瑞家的也是示意賈政書房裡那四個貼身丫鬟過去。那四個丫鬟也是當副小姐養著，平日里伺候賈政，都不做什麼活計的。
今日里一大早上又是採花，又是製作胭脂，又是被叫過來等著太太叫喚，原本就有些心虛的，畢竟她們這些人都是沒有牌面的人，尤其是都背著太太承寵了，心裡能不虛嗎？
這次這麼折騰，自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只怕太太是知道了些什麼，這才這樣折騰她們吧，她們只有受著的份兒。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除了那一杯濃茶，她們都沒有進一點水米的，也只能幹等著了。
這會兒聽到太太終於看到她們了，總算鬆了一口氣，立馬帶著這些東西進去，一排跪下來，請安，「奴婢給太太請安，給周姨娘請安。」
她們也是知道周氏昨個兒已經經由太太和老爺提議，升了姨娘的位份，她們這心裡實在是羨慕。
到底現在她們沒名沒分的，就算周姨娘年老色衰，她們也只能低頭給周姨娘請安了。
王夫人並沒有第一時間讓她們起來，只仔細的打量著跪在下面的幾個人，這四個人長相是各有千秋，反正都是美人，她倒是忘記了。
別看賈政看著是個周正的君子，其實年輕的時候也是喜好美人的，這跟在身邊伺候得丫鬟就沒有丑的。
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王夫人這才叫起，「起吧，也是難為你們一大早有這心意了，」
王夫人看著花籃里的花瓣倒是還沾著露珠呢，可見她們也是上心可，保存的很好，王夫人也是將手伸出去。
接著說道，「好了，知道你們都是心靈手巧的人，想來手藝不錯的，老太太身邊出來的人，就沒有笨的。
「現在過來給我做個好看的，做完之後，也不用你們在跟前伺候，先回去歇歇吧，等老爺回來可有的你們忙了呢。」
這四個丫鬟可都聽明白了王夫人話里的隱含意思，只要今個兒好好將王夫人伺候好了，她們也能撈著好處，正大光明的伺候老爺了。
而且也是過了王夫人同意，不用偷著摸著了，雖然依舊沒什麼正經的名分兒，但也在太太這邊掛了名兒的，以後若是有什麼好處，太太說不得也能想到她們。
就像周姨娘一樣，這不太太想起來了，這就升了位份，這讓她們也都躍躍欲試了。
「謝太□□典，奴婢們別的倒是沒什麼好說的，不過蔻丹是做慣了的，定給太太做的漂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