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我者以命償

負我者以命償

皇上皇后先後暈了過去,宮裡一片混亂之時,姬雲繼剛把姬富帶回姒府。

姬富自然是不能再留在忠勇公府了,姒月姬暫時也不想殺他,畢竟是他給姒月姬提供了這麼重要的線索。

姒月姬居然在忠勇公府呆了一夜一天還沒回來,姬雲繼也漸漸心中不安起來。不知姒月姬是不是受到了很大的阻礙,會不會很麻煩?

他正瞎想著,下人來報說,姒大人回來了,他忙去迎接。走出院門,他才意識到,自己與姒月姬分開才一天多,他居然就已經開始想他了。

姒月姬一見姬雲繼,心中就更痛了。他一把攬過姬雲繼,狠狠地吻起來。

姬雲繼被吻愣了,躲閃著想要問姒月姬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怎麼也躲不過。短短的時間內,他非但沒有一點喘息的機會,還被姒月姬奪取了不少肺內的空氣,當時就有點發暈。

然後就天地倒轉,他被姒月姬抗在肩上,大踏步地走向寢殿。

侍衛乾脆沒敢跟進去。

姬雲繼幾乎是被姒月姬扔在了床上,在一片閃亮金星間,他掙扎著想要起來,一邊問他:「你究竟是怎麼了?」

可是姒月姬也不理他,只是拚命地撕扯他的衣服。姬雲繼的衣服,質量都好,不容易扯爛,便在他暖玉一般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的紅痕,宛如被人捆過,鞭打過。

姬雲繼急了,想使出內力掙脫,姒月姬卻已經沖了進來。他本來就還沒好利索,這一下太疼了,他連喊疼都晚了半拍,自然就沒精力再打聽了。

直到姬雲繼最為難耐的時候,姒月姬把今日查到的線索告訴了他。

他痛哭流涕了,也不知是因為太過傷心,還是因為太過刺激。

他咬著姒月姬,咬出了血,咬進了肉。他含糊著要他再快點,用力點。

只用了一次,姬雲繼就暈了過去。也許是因為姒月姬太過拚命,也許是因為姬雲繼現在不想清醒。

姒月姬把王爺安頓好,踏出寢殿之後,叢明躍躍欲試,想在圍毆中嘗試自己的新招——運用內力招招入肉,又不傷其肺腑的新招。

可是看著姒月姬陰沉著臉,包括叢明在內的所有人,沒人敢動。

叢明這才明白,為什麼姒月姬不是每次做過畜生之後,都能被教訓一頓。

姒月姬卻向叢明走過來,叢明下意識想躲,又實在丟不起那人,忍著沒動。等姒月姬走到跟前,他摸著鼻子,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細水長流,細水長流啊。」

姒月姬躬身抱拳:「先生教訓得是。」

「啊?」姒月姬什麼時候對他這麼客氣過?叢明不會玩了。

「以後就勞煩先生照顧王爺了,請先生,」姒月姬抬頭,直視叢明的眼睛,幾乎要看進他的靈魂,鄭重地說道:「寸步不離。」

他剛剛答應王爺不走了,不過兩天,他就又要走了。

查到了這麼重要的線索,反而產生了更大的疑問。必須尋找更多的線索。

他能感覺到神秘組織已經狗急跳牆,才急於刺殺姬雲繼。必須儘早消滅神秘組織。

剛才在回來的路上,宮裡的眼線已經把發生的事告訴了他。他猜測等姬貫虹回過味兒來,會以姬雲繼的血來祭祀他死去的愛情。畢竟在姬貫虹眼中,識夫人與唐梨花只是好姐妹而已,而姬雲繼,唐梨花的這個兒子,他笑話一樣的愛情的直接證據,本不應該存在這個世上。他必須儘早對付姬貫虹。

不管哪個方案,他都不能再呆在京城,只能儘快行動。

「好,好的。」叢明不由自主地答應。然後看著姒月姬鄭重的臉和直視他靈魂的眼神,又不由自主加了一句,「絕對寸步不離,」又覺得不夠,以三根手指指天,「我以我的命去護著你媳婦,行嗎?」

姒月姬轉身離開后,叢明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才他一緊張,居然承認自己徒兒是那畜生的媳婦了!

姒月姬聽到「媳婦」二字時那拚命掩飾的得意神情,叢明這輩子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剛剛賣了徒兒的叢明,蹲在地上正後悔著,忽然聽到屋裡的徒兒大喊「姒月姬」,旋即姒月姬就像兔子一樣竄進屋去。叢明忙運起內力細聽,只聽徒兒喃喃自語:「你不要走,你不許走,不要離開我,不要再留我一個人了......」姒月姬就低聲地哄著,「我不走,我不會離開你...」好久才把人哄消停了。

叢明在心理暗罵「騙子」,又開始後悔那時去閉關了。

他這輩子所有的後悔怕是都用在這幾天了。

姒月姬本就沒打算今夜就走,榮耀楣這條線還沒查完。剛才姬雲繼顯然是在昏迷中還在恐懼他的離開,姒月姬更不忍心走了。安排好下一步的行動,他迅速返回姬雲繼的寢殿,摟著他的媳婦摟了一夜。

這一夜,姬雲繼幾十次驚恐自語,姒月姬也就哄了他幾時次。如此折騰了一夜,次日晨他要去上朝,才放開他媳婦。

識夫人先醒了,醒后就把太醫都趕了出去,緊閉院門,似乎要把自己打入冷宮。

姬貫虹午後才醒,太監小心翼翼地稟明皇后的情況,姬貫虹什麼也沒說,只傳姒月姬覲見。

姒月姬罕見地老老實實拜見了皇上,姬貫虹心灰意冷地說:「你去查榮耀楣吧,不過我要知道全部情況,事無巨細。」

榮耀楣就在宮中,昨晚皇后那麼大聲地讓皇上滾,今日幾乎全京城都知道了,姬貫虹也不想稀里糊塗地被人趕出來,如今想瞞住姬貫虹什麼已經不現實了,何況姒月姬也沒有信心能問出太多有價值的東西來,於是痛快地答應:「是。不如,皇上隨我一起來?」

姬貫虹不想再見榮耀楣,總覺得這傷疤讓人去揭,會更疼。但他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早痛晚痛,都是那麼一下子而已。

於是他同意了。起床時,他晃了一下,又跌坐回去。

「備轎。」他說。

宮中很大,但平日不管到哪兒,姬貫虹都喜歡走著去,或是騎馬,總覺得坐轎子的人太過嬌氣。

但現在,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老了。

姬雲承、姬雲啟和姬雲開一直在床邊守著,不知昨夜的細節,心中很是焦急。姬貫虹坐著轎子走在前面,他們拉住姒月姬追問。姒月姬把能說的都說了,三兄弟震驚到無以復加。好一會兒姬雲開才說:「我不信,我要親自去問問母后。」

說完,他急走幾步,又停下來,自語道:「不急,不急在這一時。」

他不敢問,他怕了,怕的是真相。

榮耀楣已經死了。

「榮大人中的是蠱毒。」喬安良走後,相光又成了太醫院的院判,最近他對蠱毒致死已經頗為熟悉,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來。「外表無傷,口腔鼻內亦無血跡,唯有雙耳流血,雙眼血紅如兔,正是被蠱蟲反噬腦髓的跡象。且,死了一天了。」

「一天?」

「回皇上,正是。」

那正是在姒月姬找姬貫虹,要求帶走榮耀楣查問的前後。榮耀楣,或者說識夫人,連一點盤問榮耀楣的機會都沒打算留給他們。

姒月姬命人仔細搜查,姬貫虹站在那兒看了榮耀楣好久,才反身要出去,晃了幾下似要跌倒,被侍衛扶上了矯。

姒月姬和三兄弟跟過去,姬貫虹擺了擺手:「隨你們吧。」然後閉上眼睛,不打算搭理任何人。

姒月姬待姬貫虹走後,對三兄弟一抱拳:「皇后那邊我是不方便去了,還望各位哥哥,有什麼消息告訴弟弟一聲。」

三兄弟互相看了看,默默向追昔殿走去。

識夫人連院門都沒給他們開。

而姒月姬這邊暫時也查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只好命人用藥保留屍體,屋子留人看守,容后再查。

追昔殿內,識夫人失神地坐在桌前,面前擺的是大大小小的梨花乾花碎片。趕走太醫后,她就在坐這兒拼花,企圖讓那乾花重回當年的嬌嫩。

——「小姐,小姐,那就是姬將軍嗎?他好威風啊!他好帥!」

——「小姐!小姐!他接住我的花了!他一定很喜歡你!他是飛起來接我的花的!小姐,姬將軍實在是太厲害了!」

——「小姐,既然天下男人都不配得到您的心,那您不如嫁給姬將軍,畢竟他是天下男人中最強的,嘿嘿嘿。」

——一手還在不放心地摟著她的腰,另一手刮上她的鼻子,榮語月寵溺、無奈、又有點傷心,「好,既然你這麼喜歡姬將軍,那我就嫁給他,好讓你天天都能看到他。」

——「小姐,我,我是為你好啊。」唐梨花羞紅了臉。

你一直就是個孩子,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那個人怎麼會那麼瞎?一直看不到你的愛!他,他居然敢殺你!

他必不得好死!

「皇後娘娘,三位皇子來拜見。」

「不見。」

梨花幹了就是幹了,碎了就是碎了,再也回不到從前。

「還有......聽說榮大人已經死了。」

宮女等了一小會兒,見皇后再沒什麼吩咐,悄悄退了下去。

——「嬸嬸,你別哭了,你別哭了,梨花,梨花下輩子一定會托生個好人家,再不會受這些苦......」

——「嬸嬸,我能為您做什麼?任何事,我都願意去做......」

——「嬸嬸,對不起,我也給自己種了蠱......不是,嬸嬸,我就怕自己嘴不嚴......」

——「嬸嬸,我是來向您辭行的。謝謝您這些年讓我一直待在您身邊。您知道我對您,您知道我對您......還一直沒有趕我走。這次我估計是活不了了,我能不能,能不能......唔......」

榮耀楣經常會在不經意間,以一不小心的方式,輕觸她的衣角,甚至她的肌膚,但從來不敢有更逾矩的行為,不忍褻瀆他心中的女神。

這次是識夫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動接觸榮耀楣,也是她第一次主動去吻一個男人。不帶任何男女之情,只因為感謝,感謝這些年他為自己所犧牲的一切。

姬星移走了出來,問她:「娘,爹會殺我嗎?」

「會的,」識夫人冷笑,「但我不會給他機會。」

人人都以為姬星移不夠聰明,只有她知道,這個兒子,有多聰明。只是她一直都教育姬星移:人活著,一定要遵從自己的心,不要太過理性,不要像她一樣不敢追求,直到人死了才追悔莫及,又有何用?

「娘,月姬也不必留了,不屬於我的,早該毀掉。」

「都隨你。」

三兄弟甚至沒敢去見姬貫虹,姒月姬把一無所獲的結果稟報后就離開了。

姬貫虹像雕像一樣在床上躺了好久,心中一片怒海驚濤。終於他下定決心,對暗衛說:「把他們全殺了,包括姬星移!」

既然你們負了我,我定然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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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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