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毆

圍毆

姒月姬被叢明打擾,激起了血性,瘋狂起來。姬雲繼徹底受不住,迅速交待,眼睛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姒月姬又過了一陣,才痙攣般顫抖了一陣兒,趴在姬雲繼身上,轉眼之間就睡了過去。

土豆等了一會兒,不見姒月姬吩咐熱水等,就先讓武天奪幫忙把門處理一下,別凍著王爺。武天奪卸了兩扇大小差不多的門安上,侍衛也回到王爺寢屋內守衛。一大群人各自幹活,有條不紊地等著。

姒月姬沒睡多久,他心裡還惦記著沒給人收拾乾淨。但這一小覺,也讓他恢復了不少。

他從姬雲繼裡面出來的時候,姬雲繼不適地哼哼了幾聲,這就代表他現在不是暈著了,而是轉為睡過去。姒月姬放下心來。

給王爺清理的時候,姬雲繼又痛又不舒服,迷迷糊糊半醒不醒,看到面前的這個人,氣不打一處來,張嘴就咬。當時他的嘴離姒月姬鼻子最近,這下就咬在了他的鼻子上。

可是不痛不癢。姬雲繼連咬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姒月姬卻又被惹起了火,但估計王爺是真的受不住了,只好深呼吸幾次,把這股火壓下去。

可是姬雲繼難受,又是在半睡半醒之間,不肯配合,扭來扭去,還一個勁兒地哼哼,哼得如泣如訴。

姒月姬這股火徹底壓不住了,在浴桶里又把人辦了一回。姬雲繼又撅了過去,無論如何也不肯醒過來了。

叢明在外面看著下人忙著往屋裡運熱水,收拾床褥,把熱好的已經燉得稀爛的補湯端進去,忍不住問:「我徒兒現在還能進食嗎?」

李福甄在旁指揮著,聞言答道:「姒管家會喂進去的。」

叢明還是不解,問道:「怎麼喂?我看徒兒都動不了了。」

李福甄細看叢明,發現他是真的疑惑,微微一笑,道:「王爺若吃不進去,姒管家就用嘴喂。」

叢明覺得自己還不如不問。

可過一會兒,又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叫他姒管家?我看別人都叫他姒大人。不是應該往高了叫嗎?」

「叫他大人的,都不是府里的人。月姬在府里不論官職,只論他在府里的地位。叫他管家是好的,您瞧著吧,瞧瞧一會兒大家都叫他啥。」

他現在又叫月姬,顯示自己和姒月姬關係不錯。

叢明決定自己也叫他月姬,以示親近。

姒月姬給王爺喂湯的時候,姬雲繼怎麼也醒不過來,他只好含一口,再給他渡過去。姬雲繼已經習慣了,睡夢中都能一點點咽下去,一點都沒流出來。

待姒月姬步履蹣跚心滿意足地走出來的時候,叢明發現身邊的人都沖了上去。

李福甄也沖了上去。他不過四十歲左右,平日過得老氣橫秋,如今才顯出中年人的健碩。

更有從流人府過來拜見王爺的管家劉永貴,拐著不利落的腿也沖了上去。

圍住姒月姬。

打。

嘴裡還不斷地罵著,畜生、禽獸不如之類已經算輕的,有些人市井出身,平日還顧念大府下人的形象裝一裝,現在卻放開了耍,罵得簡直有些不堪入耳。只是明確地避過出身之類的問題,重點罵姒月姬一個孌寵不知好歹。

叢明頓時蒙住了。

聞聲而來的姒月姬的私兵,有的也同叢明一樣懵,幾個是從前流人府出來的,露出瞭然、活該的神色。

叢明正欲問問緣由,侍衛中有人喊一聲「還不過來嗎?機會難得啊!」

私兵於是也衝上去。

叢明實在很難把面前那凄慘被毆的人,同一兩個時辰前嚇得自己喪失救徒勇氣的那個眼神聯繫起來,直到他看到黃鶯娘的一雙兒女也咋咋呼呼地衝進去,嚇得他急忙飛過去,把那兩個孩子抱住,怕他們誤傷。

兩個孩子仍極為不甘地手腳亂動,一邊叫嚷著「打舅舅」、「打豆豆」。

黃鶯娘跑過來把孩子拉住,道:「一會兒你們單獨練。」回頭對叢明說:「師父您先去吧。」

叢明按下好奇,再無顧慮,也沖了上去。

衝進亂圈才知道,原來圍毆也是有講究的,包括打人不能打臉,不能把人打死打殘,身上不能有明的傷口,特別的背上的刺青要保護好。

除此以外,隨意。

這是沖著叢明的專業去的啊!

叢明乾脆站遠了,不與其他人搶地兒,只用內力出招,如拳腳一下下砸入內臟,又如刀劍剜骨刮肉。

很快圍毆變成了現場觀摩教學,眾侍衛、私兵都來請教叢明如何修鍊及控制內力。

叢明從他們身上也學不到什麼,本是不耐煩的,沒想到碰到一個天分好的,就是去年把姒月姬打出內傷的仇午,可惜年幼時沒碰到好師父,錯過了練功的最好時機,反而挑起了叢明雕琢的興趣,當場便收他為徒,這才起了教授的興趣。至於其他人,當時指點了,過後就讓仇午教他們,順便也看看仇午理解得如何。

待結束時,姒月姬早已暈死過去。叢明又慌了。

這可是他徒兒的心尖兒寶貝啊!

然後就看見圍毆中有人站出來救治。是喬安良喬郎中,在太醫院一頓猛學習,現在醫術也可以算作一流了。自從姬雲繼卸了皇帝,他就跟著也進了姒府,還帶了兩個徒弟。

叢明忙過去幫忙。他雖然對醫理所知不多,但內傷的救治還是很有心得的。喬郎中得了機會,也向叢明求教如何治療內傷,但卻反覆叮囑叢明,只用最弱的內力梳理經脈即可,切莫給姒月姬輸入內力療傷。

叢明只當姒月姬經脈脆弱,並未多想。

忙過之後,叢明確定姒月姬無大礙,只需慢慢修養即可,這才放下心,回頭問李福甄怎麼回事。

李福甄慢悠悠地說:「王爺嘛,豈是任人欺負的?欺負得狠了,自然要打一頓。」

叢明對此深表贊同:「打得好!每回都打一次,看他還長不長記性!」

「倒不能每次都打,例如王爺沒什麼大礙,或者第二日月姬有要務,就不必打了。」

「而且,」他頗有深意地看叢明一眼:「以前曾有人把姒管家打出內傷,就是那個,你新收的徒弟仇午,氣得王爺差點把仇午趕出去,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能近身保護王爺。」

從那以後,就有了不成文的規矩,任何人不許用內力傷害姒月姬。如今你帶頭把姒月姬打出內傷,還傷得這麼重,等王爺醒來,你自己看著辦吧。

叢明頓時汗就下來了。

他可是帶頭內力傷人,還教別人怎麼運用內力而表面一點也看不出來。

他還奇怪怎麼別人,包括仇午,都只是口頭認真請教,沒一個動手實操的?

原來還有這些規矩。

可沒一個人告訴他啊!

叢明覺得自己被暗害了。他本就還沒哄好徒弟,這下徒弟得更恨他。

叢明看著周圍的人,忽然意識到,這些人都是在暗搓搓地替他的徒兒報仇呢。

都怪他一下閉關好多年,徒弟與他離心,徒弟的人也都把他當仇人看。

叢明灰溜溜地溜了。

喬安良卻跟上來,要向他詳細請教內傷的問題。叢明奇怪:「月姬若是不想,哪兒那麼容易受傷啊?」

喬安良道:「您不知道,姒大人本來是有頗為深厚的內力的。」便將姬貫虹逼姒月姬每日服用散功丹一事說了出來。

「這散功丹必須每日服用,久之會損傷根底,且長期不修鍊內力,本身也會造成內力倒退。但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一旦姒大人超過時限沒有服用散功丹,內力不受壓制,就會反彈,一瞬間都發出來,多數人都會因之而亡。只有解藥一點點化去散功丹的效用才行。但姬貫虹命人不定期探查姒大人內力,別說我不知如何配製解藥,就算知道,也不敢輕易給他用藥。倘若有時間提前準備還好,就怕事情急迫,來不及準備啊!叢高人,您可有辦法?」

叢明事到如今才知道姒月姬為何沒有一絲內力,也明白了為什麼徒兒會痛恨有人用內力傷他。可是他也沒什麼辦法,只能說:「我想想。我先去再探探他的經脈如何,但是其他的,我也不懂了。」

兩人越想越急,就想再去看看姒月姬的情況,卻有客人上門。那人主動報上家門,竟是姬貫虹的暗衛,過來拜見師父的。

叢明也記不住這個徒弟,但既知他是姬貫虹的暗衛,也不掉以輕心,甚至不敢露出對姒月姬內力的擔憂,全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二人一頓久別重逢、虛情假意、打聽推擋,演繹出一場感人肺腑的師徒情,最後灑淚而別,除了叢明猜測出姬貫虹的暗衛中還有他曾經的徒弟外,互相之間什麼也沒打聽著。

等那位徒弟走了之後,叢明又和喬安良去細細給姒月姬把了脈,這才發現姒月姬經脈粗細參差,很是不均,顯然受過很重的內傷。

喬安良便把姒月姬曾在北境延誤用藥的事說給叢明,那時他急著回京解救被下藥的王爺,動用過內力,自己被反傷,傷很重。好在那時散功丹效力尚未完全消失,姒月姬才保住一條命。

叢明便歇了給姒月姬輸入內力拓展經脈的想法,待與喬安良好好研究后再定。

姒月姬最近因為忙,挨揍太少。加之這次所受內傷太多,是以這一暈,便暈了一整天。等他再醒來時,早朝早就開始了。

而姬貫虹終於在姒月姬進京后的第四天,早朝即將結束之時,看到了姒月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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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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