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之月華(三)

陸小鳳之月華(三)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桃林深處,一隻純白色的小兔子正在舔舐著什麼東西,憨態可掬,旁邊一個黑衣男子蹲下身拿出一個小瓶,倒了些不知名的藥粉在手上,小兔子像聞著味似的湊了過去,男子在一旁念念有詞,

「喂你吃了這麼多好東西,待會你可得給點力啊。」

不知想到了什麼,黑衣男子臉上出現了一種極為奇怪的表情,似乎是想笑,又極力忍著,透出一種詭異之感。

「鍾叔。」

鍾全看見月華過來,老臉上堆起笑意道,

「月公子,廚房腌臢之地,月公子怎麼來了?」

「想請鍾叔幫我一個忙。」月華神神秘秘道。

鍾全笑呵呵道,「月公子但說無妨。」

「很簡單的,待會見我去了松岳亭,你默數十個數,然後進來說試藥的老鼠死了,記得演像點。」

鍾全臉上流露出詫異之色,「這,這是為何?」

「哎呀鍾叔,這你就別管了,照我說的就是啦。」

鍾全隱約覺著和他家少爺有關,面露警惕,「月公子讓老朽在少爺面前撒謊,若不說明緣由請恕我不能答應。」

月華收了一臉嬉笑之色,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竟有幾分可怕,兔子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緒變化,不安的扭動了幾下。

空氣一時變得凝重,鍾全突然感覺面前的人流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渾身寒毛直豎。

月華騰出一隻手輕輕撫了撫小白的脊背,低垂著眼眸,嘴裡淡淡道,

「鍾叔要是不答應,我就告訴阿雪他這萬梅山莊有多少機關密道,不知道這密道中藏著什麼?不如請鍾叔告訴我。」

鍾全臉色大變,悍然出手,口中道,「人太聰明了不是好事。」

月華輕咦一聲,一掌拍出,打在鍾全手腕,明明是輕飄飄的一掌,鍾全卻感覺手腕上壓著千斤巨石,動彈不得,這份功力,怕是只有教主來了。

「沒想到鍾叔武功如此高明,難為你這麼多年扮一個老僕。」

「月公子年紀輕輕,卻更甚老朽,老朽有一事不解,月公子是如何看出來的?」

月華笑了笑,「五行八卦,機關算數,亦我所長。」

鍾全嘆了一口氣,「月公子好能耐,如此說來,那隻信鴿應是被你攔下了,難怪多日來未曾回信。」

月華道,「鍾叔此言差矣,我只毀了信件,鴿子可是被我放飛了,原想著等你們上門,沒想到鍾叔竟一直沒收到回信,恐怕是閣下的組織出了問題。」

「我再猜一猜,萬梅山莊富貴至極,鍾叔對阿雪又忠心耿耿,阿雪從不曾懷疑過山莊的錢財來源,說明他自小就習慣了,鍾叔背後的人應該是阿雪的長輩,因某些原因不能讓阿雪的身份被人知道,也許和某個組織有關。」

鍾全動容,「都說陸小鳳聰明絕頂,卻也從來沒懷疑過萬梅山莊的來歷,月公子果然聰慧。」

月華露出一抹溫柔笑意,「曾經我也有一個長輩,嗜武成痴,卻為了我費心操持偌大家業,廣收門人弟子護我無虞。」

鍾全道,「天下長輩的心都是一樣的,以月公子的修為要害少爺早便害了,是老朽多想了。」

「我亦有一事不解,以阿雪的能耐,鍾叔的武功怕是瞞不了幾年,何必一直瞞著他。」

鍾全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等少爺的武功高到能發現我的時候,這世上能殺少爺的人可算是幾乎沒有了,那時少爺想知道我便說,不想知道我亦不會多嘴,我只是一個負責保護少爺安全成長的僕人罷了。」

月華點點頭轉身離去,「鍾叔記得演像點,可別露餡了。」

松岳亭,西門吹雪剛收了劍,就見著月華抱著個兔子過來了,眼角流露嫌棄之色,

「你養兔子?」

月華舉起兔子,在西門吹雪眼前晃了一晃,「你看是不是很可愛。」

西門吹雪退了一步,腔圓字正,「臟。」

月華不滿的蹙眉,「我一路抱著,怎麼會臟,你不要血口噴兔。」

「月公子,不好了月公子。」

西門吹雪道,「是鍾叔的聲音。」

月華往後望去,就見鍾叔滿頭大汗,小跑著過來了,心道,演得這麼賣力,平時沒少幹壞事嘛。

「鍾叔慢點,出什麼事了?」

鍾全上氣不接下氣,道,「月公子,你養的白鼠突然有一隻口吐白沫,死了。」

月華一聽,臉色頓時大變,將手裡的兔子往西門吹雪懷裡一塞,順便將藥粉灑在他腰擺處,「阿雪你幫我抱一會,我很快回來。」急忙運起輕功走了。

西門吹雪條件反射就把兔子扔了出去,扔到一半反應過來這是月華塞過來的,身影一動,在兔子落地之前又接了回來,臉上仍是面無表情,周身氣息卻冷了一分。

鍾全站在一旁,看他家少爺冷著臉,拿劍的手此時卻抱個…兔子,模樣甚是乖巧,彼時方知月華的謀算,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滿臉通紅,早說啊,早說他肯定演得更賣力。

月華剛跑過轉角,立刻迴轉身形,從另一條路到了松岳亭外的假山後,探頭一望,瞪大了眼,雙手捂著嘴,腮幫子鼓起,生怕自己笑出聲來,不行了不行了,阿雪怎麼這麼可愛。

松岳亭中,西門吹雪不斷的釋放著冷氣,連鍾全都恍惚感覺溫度下降了,偏偏這小兔子一點不怕,還直往西門吹雪懷裡拱,西門吹雪身子一僵,又想把這兔子扔了。

鍾全察言觀色,小聲道,「莫不是月公子忘了餵食?老奴去廚房拿幾根蘿蔔來。」

片刻后鍾全拿著幾根胡蘿蔔過來了,西門吹雪單手捏著兔子的後頸就要遞給鍾全,鍾全往後一退,

「這小兔子被月公子一路抱著,精貴得很,老奴剛從廚房出來,弄髒了這一身白毛可怎的是好,還是您來吧,老奴去看看月公子。」

說完就離開了,不多時,月華藏身的假山多了一人,鍾叔朝著月華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月華從善如流回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一大一小兩個人默契十足看向松岳亭。

西門吹雪抱著兔子來到亭中的石桌旁,把蘿蔔和兔子放到石桌上,小兔子看也不看面前的蘿蔔,後腿用力,朝西門吹雪越了過去,西門吹雪不得已伸手圈住,以免它掉下去。

鍾全詫異偏頭看著月華,無聲詢問,你這兔子成精了?

月華感受到鍾叔的目光,指了指手裡的藥瓶,又點了點頭。

兩人再看的時候西門吹雪已經坐在了石凳上,右手拿著胡蘿蔔,一點點喂腿上的小兔子。

月華怕再耽擱一會西門吹雪會起疑,繞了一圈回了松岳亭,「阿雪我回來了。」

西門吹雪如釋重負,捏起兔子後頸,扔向了月華。

月華不滿的嘟囔,「剛剛還這麼溫柔,我一來就這麼殘暴,小白我們走,不理他了。」

見他要走,西門吹雪右手握拳輕輕咳了一聲,語氣仍是一如往常的淡漠,聽在月華耳中無端讓人覺出幾分委屈。

「它弄髒我衣服了。」

月華腳步一頓,看向西門吹雪腰擺處,果然有幾滴淡色汁液留下的痕迹,月華努力憋笑,訓到,

「小白!你怎麼這麼不乖。」

西門吹雪道,「我回房洗漱了。」

月華點點頭,目送西門吹雪離去,過了一會一陣肆意的笑聲在松岳亭響起,幾隻飛鳥彷彿受到驚嚇,撲簌著翅膀飛出了萬梅山莊。

這一日,萬梅山莊來了一個客人,一個號稱長著四條眉毛的怪人。

陸小鳳來得很巧,非常巧,這些日子月華總是找各種理由讓西門吹雪替他照看兔子,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這些天來冷淡的西門莊主已經習慣了時不時幫某人看兔子,於他而言,懷裡有沒有東西並無什麼所謂。

陸小鳳來的時候月華剛好去了後山,兔子自然扔給了西門吹雪,是以陸小鳳進門的時候看到了他此生難忘的畫面,那個一向不苟言笑,冷若寒冰的西門吹雪,懷裡正抱著一隻軟綿綿的兔子!

陸小鳳覺得自己一定是幻覺了,揉了揉眼,這回終於相信了,一臉莫名的盯著他,連自己的來意都忘了,

「西門吹雪你什麼時候養的兔子,不是原來你喜歡養兔子,也不對,你居然會養兔子!」

陸小鳳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嘴,跳起來指著西門吹雪,眼裡猶是不敢置信。

西門吹雪看了他一眼,「不是我養的。」看陸小鳳眼裡明晃晃的不信,補充道,

「這是阿月養的,我幫他照看一會。」

陸小鳳驚奇道,「阿月是誰?」

西門吹雪似乎想到什麼,嘴角微微上揚,

「一個朋友。」

陸小鳳看著這個堪稱溫柔的笑容,宛如春風化雨,雪山消融,嘖嘖稱奇,

「這個阿月一定是個極美麗的女人。」

西門吹雪臉色驟然轉冷,「為什麼一定是女人。」

陸小鳳洋洋得意,「憑我多年經驗,你肯定是喜歡上了這個兔子的主人,才會在提起她的時候忍不住微笑,才會如此善待她的寵物。」

西門吹雪低著頭,「你覺得我對這兔子好?」

難得西門吹雪也有心上人,陸小鳳不遺餘力展現自己的聰明,

「你偶爾看著兔子露出嫌棄之色,說明你並不喜歡,你一向愛乾淨,卻肯抱著這種會掉毛的小東西,甚至小心著怕它掉下去,除了對它的主人縱容至極,我想不出別的原因。」

「而能讓一個男人縱容的,除了女人還能是什麼?」

西門吹雪奇異的望了他一眼,「你錯了。」

陸小鳳百思不得其解,除了女人還能是什麼,他了解西門吹雪,這個人不會撒謊。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找我應該有什麼事?」

陸小鳳聽了他的話,一張臉頓時苦了下來,

「如果有人有事求你,你會答應嗎?」

「不會。」

「如果你不答應這個人就燒了你的房子呢?」

西門吹雪突然笑了,是那種如往常一般帶著點譏諷的笑意,「誰會來燒我的房子?」

陸小鳳暗嘆同人不同命,伸手指著自己,「我。」

西門吹雪認真道,「我的朋友不多,你卻真是我的朋友,若你想燒,請便,庫房有松香和柴油,我建議你從那開始,最好是在夜晚,那樣火焰看起來一定很美。」

陸小鳳頹唐的低頭,「大智大通說的沒錯,的確沒法打動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笑了,「不,還有一個法子。」

陸小鳳驚喜的抬頭,「什麼法子?」

「只要你把鬍子刮乾淨,隨便你去哪,做什麼,我都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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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影視]快穿之當系統成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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