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警告（二）
這一句話成功地堵住了秦霜的嘴，她怯怯地看著顧衍。
張張合合的嘴唇顫抖著，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因為懼怕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說的這些事情，在你之前我就已經知道。」顧衍沉聲說道，「她杜清檸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顧衍最清楚，不需要你們任何人來告訴我。」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秦霜。
這若是平常，秦霜一定都要開心死了，但是現在她只有恐懼。
顫抖的雙手，以及緊咬的嘴唇都彰顯她現在的害怕，秦霜顫顫巍巍地拉住顧衍的褲腳：「阿衍……」
聲音如同蚊蠅一般，聽得顧衍更是心煩。
他使勁抽回腿：「我一直都告訴你，這個人你不要動，你最好是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一字一頓，顧衍看著秦霜緊皺的眉頭，一把擒住她的下巴：「你聽清楚沒有。」
瞬間，秦霜感到一陣窒息感，小臉漲得通紅，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我，我知道了。」
確認秦霜將自己的每一個字都聽進去，顧衍才收回手來。
巨大的關門聲嚇得地上的秦霜一個哆嗦。
她咬緊了嘴唇看向男人離開的方向，心都跟著在抽疼。
「啊！」嘶吼聲將僕人們引了過來。
眾人上前想要將秦霜扶起來，卻不想秦霜直接就是給了前面兩個僕人一巴掌：「我讓你們出來了嗎？我怎麼說的？」
其他人連連後退，不敢往前。
所有人站成一排低垂著頭，承受著秦霜的怒罵。
她從地上站起來，擦乾眼角的淚水，眼神卻越發堅定，收緊的雙手差點將衣服擰出洞來：「杜清檸！」
秦霜將所有的怨氣全部都歸結到杜清檸的身上。
外面的天已經漸漸暗沉下來，秦霜顧不得臉上的傷口，隨意拿妝遮蓋了一下，匆匆出門而去。
顧衍回到醫院，杜清檸還沒睡醒。
他輕手輕腳走進去，坐在床邊看著女人瘦削的臉龐，雙手剋制不住地伸過去。
順著了臉部的輪廓一點一點地撫摸，睡夢中的女人顫抖了一下，換了個方向接著睡。
顧衍脫了鞋子，在杜清檸的身後躺下。
大手一摟，從後面將杜清檸一把抱住，臉在她的身上到處蹭來蹭去，指腹輕輕地撫摸她的臉頰。
杜清檸只感覺到自己整個人的體溫都在升高，就像是一隻煮熟的螃蟹一樣。
她立刻驚醒，腰上的觸感提醒她現在的處境：「你，你這是幹什麼？！」
「抱抱你。」顧衍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杜清檸這一次居然沒有推開顧衍，整個人放鬆下來。
顧衍欣喜若狂，更加收緊了自己的手臂，彷彿是要將杜清檸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似的。
「嗯。」杜清檸感覺到輕微的疼痛，忍不住出聲阻止顧衍繼續收緊的動作。
顧衍漸漸鬆開了一些力度，但他卻低下頭，和杜清檸鼻尖相對。
「你幹什麼？」這種浪漫的動作倒是很少會在顧衍的身上出現，杜清檸的臉更紅了。
顧衍在杜清檸的唇上留下一個法式長吻。
他們之間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親密自然的相處了，就在他正在享受這個長吻的時候，杜清檸清冷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耳邊炸開。
「你到底要不要起來？」
顧衍抬起頭來看向杜清檸。
她淡漠的眸子一直緊緊盯著自己，好像自己剛才的舉動都不是對她的一般，她臉上沒有一點起伏，只有淡然。
但這個女人如今清醒地正在質問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從她的身上起來。
原來剛才沉浸的只有自己？
顧衍從她身上起來：「杜清檸，你總是有辦法讓我發瘋！」
杜清檸也坐起來，她用被子裹緊自己的身子，雙膝靠在一起，靠在牆面上，看著顧衍不耐煩地拿出香煙。
剛一點上，顧衍的眼睛閃過一絲異樣，扔在地上用腳熄滅：「靠！」
她看著男人在自己面前抓狂，杜清檸一語不發。
房間里的安靜就像是一陣藥劑，讓兩人都無法冷靜下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顧衍是個隨便的人嗎？！」顧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著杜清檸，「你裹這麼嚴實幹什麼是？是想防著我嗎？」
他冷笑一聲，杜清檸卻更加拉緊了身上的被子。
她現在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個迷途少女一般，一雙眼睛驚恐地望著自己，顧衍真的是要被這眼神給盯得發毛。
「你若是再看我，我馬統領你的衣服扒光。」
他不是開玩笑的，杜清檸知道，她立刻別過頭去，不敢再看他一眼。
牆上的時鐘「咔噠咔噠」地孤獨行走，時間一點一點地流失。
杜清檸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一般，吐氣如蘭道：「我們分開吧，衍哥。」
果然不出所料，這女人除了想著離開自己以外，那腦子裡就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了。
「怎麼？去勾搭別的男人做你的取款機嗎？」顧衍的話刺痛了杜清檸的心，說完之後，看到杜清檸突然伸手捂住胸口，他自己都後悔了。
「對呀。」
顧衍的嘴巴張了張，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來補救，杜清檸卻直接給他當頭一棒：「有了家室的男人，肯定是不能像以前那樣自由地給我砸錢了，我需要錢，你知道的。」
杜清檸眯著眼微笑。
顧衍看得呆了，這笑容就像自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所以，衍哥放我走吧。」
那張粉嫩的小嘴卻說出最傷人的話。
顧衍立刻被拉回到現實：「你以為你能離開我嗎？杜清檸你看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若不是我，你那癱瘓在床上的母親早就已經死了！你就是要這麼嘴硬是嗎？你有什麼資格離開我難道你不知道嗎？」
他說完直接甩手離開。
門關上的瞬間，杜清檸的眼淚一顆顆像葡萄珠一樣地掉落下來。
她將自己蜷成一團，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膝，將抽泣聲都掩蓋在臂彎里。
而真正讓她難過的並不是顧衍的羞辱，而是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她因為母親只能對他一再妥協，但他們之間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