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麻煩

錦瑟依然眨巴著眼睛，只是這次聽見蘇木的話后，錦瑟咧嘴笑了笑。

「我跟你說，我好歹也算是救你一命，就算那時你們二人商量好的，我也算是奮不顧身、見義勇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們不能忘恩負義，恩將仇報……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人君從前這麼能說。

「噗嗤。」錦瑟又是一樂。

「你幹嘛……你們蛇類現在都流行吃東西前先笑一下的嗎？」蘇木一點點蹭到石床最裡面。

「沒想到，你一個男子漢，竟然膽子這麼小。」那時候的錦瑟要比現在年紀還小，聲音更加清脆朝氣，話的內容雖然是對蘇木的嘲笑，但是卻聽不出惡意。就像是這個小姑娘根本不知道惡意是何物。

「誰說我膽子小，這叫求生本能好嗎？」蘇木在害怕，但是又不願意承認自己膽小，「我要是真的膽子小，就不會以為你有危險去救你，更加就不會中了你和那隻老鷹的奸計了。」

「老鷹？」錦瑟吹了一聲口哨，「你說的是他？」

隨著口哨聲，門口走進來那個稚氣未脫的小孩，正是那隻老鷹化成人形的樣子。

「他是那隻老鷹？」君不知努力將昏迷前印象中那隻矯健的雄鷹和眼前這個臭著一張臉的小孩聯想到一起。

「怎麼？不相信。」小老鷹臭著臉，可是語氣卻又努力裝成大人的樣子，是有些引人發笑。

蘇木笑著道：「信倒是信，就是有點不敢相信。」

小老鷹臉色更臭了，但是也沒有回懟過去，而是將手中的果子遞給蘇木，「山裡只有這種果子，雖然味道不佳，但是很頂餓，你先將就將就吧。」

蘇木一臉迷糊的結果果子，錦瑟突然坐到蘇木旁邊，又將蘇木嚇了一跳。

「你為什麼這麼怕我？他叫阿飛，我叫錦瑟，你叫什麼？」

蘇木拿著果子不敢動彈，腦海中全是應該怎樣才能逃出去。

「啊，你倒是說話呀。」

蘇木還是沒有反應。

「再不說話……我就吃了你了！」錦瑟嚇唬道。

「我叫蘇木！」蘇木聽見自己要被吃了，立馬回道。

「噗嗤！」錦瑟看到蘇木這個樣子，又笑了，「你為什麼非要覺得我們是要吃了你呢？」

蘇木咽了咽緊張的口水，「你們不是要吃我？」

「當然不是！要是想吃你，你覺得你還活的到清醒嗎？」

蘇木覺得有理，「那為什麼你倆一前一後追逐，設計引我出手？」

「我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是你這麼想，實在是有些自作多情。」阿飛臉色依舊很臭的說。

「沒錯，我們並不是要設計你，而是我們姐弟二人外出尋食的時候碰上了飛獸數斯，險些命喪她手，還好你路見不平，雖然出手目標是阿飛，但卻偏離了目標直奔數斯而去，這才給了我們二人機會逃走。你救了我們，我們也不能讓你自己留在那裡，不然等數斯回來發現你一定會吃了你。」

「即使你不出手，按照你行走的方向，你也會撞上正在襲擊我們的數斯，也是個死。」阿飛又是傲嬌的說道。

無心插柳柳成蔭。

蘇木善意救人，也是善意放人，居然就陰差陽錯真正救了自己三人。

「那我們現在？」

「我們現在還不是很安全。」錦瑟回答，之後便收拾起行李，「我剛剛給你熏了一些草藥，將你身體內的毒素都逼了出來，本應該讓你現在好好泡個熱水澡的，但是這個山洞只是一個臨時的容身之地，沒那個條件也並不安全，所以我們現在即刻起身，快躲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錦瑟和阿飛開始忙到起來，蘇木本身沒什麼行李，也不知道該幫他們做些什麼，一時之間就呆站在那裡。

「我們一會去哪兒？」看著忙碌的二人，蘇木覺得自己很尷尬。

「去我家，在昆崙山腳下。昆崙山時上古仙山，在那裡比較安全。」

錦瑟已經將所有東西收拾好，阿飛那邊也收拾的差不多，一切準備就緒，三人面面相覷。

「我們……怎麼走？」蘇木開口。

「哦，對。」錦瑟一拍腦門，「差點忘了。」

錦瑟笑嘻嘻的看著阿飛，阿飛極不情願的走出門外，在一聲嚎叫中變回真身，張開雙翅在空中盤旋幾周停落在地上。

「走吧，阿飛的技術特別好，保證你不會暈。」錦瑟爬上阿飛的背，將手遞給蘇木，「來，起飛。」

蘇木再次將這個女孩俏麗的臉龐深深印在自己的腦海中，滴流圓的眼睛，明媚的笑容。蘇木突然覺得自己心中特別的踏實，於是放下顧慮，將手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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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飛也是體型巨大，雙翼寬闊，一揮就前行數里。在阿飛不辭辛勞的飛行下，三人沒用幾日便來到了昆崙山下。

錦瑟的家就在昆崙山背側一個寒冷至極的冰泉旁邊，特別冷清，不見人影。

也是，昆崙山這個地方，一般不會有人選擇在這居住。

「到了，這就是我家。」一個破亂的磚房，外面堆砌著一大堆雜物。磚房裡面倒是整潔明亮，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搭建的，在冰天雪地的昆崙山，這磚房裡竟絲毫不覺得寒冷。

阿飛放下二人，幻成人形后，輕車熟路的在院子中拾取柴木，又在壁爐中升起火，等到一切事情做完，也不過才過了一刻鐘。

「屋子比較小，但是好在有兩張大床。晚上你和阿飛就睡在那張大床上，我在這張小床上。等水燒熱后阿飛會帶你去後面洗澡的地方，記住，一定要泡至少半個時辰，這樣才能完全恢復你受傷的靈力。」

蘇木一邊聽著一遍乖乖的點頭。

等到泡在木桶里，蘇木已經分不清什麼是夢，什麼才是真實。閉上眼睛，蘇木依然能夠想起自己曾經的日子。

敏牛一族首領獨子，自出生便受萬千寵愛，天賦異稟，靈根聰慧。自小便被族群按照統領繼承人培養。每一項蘇木都做的十分優秀，可是唯獨一項他無論如何都不能使首領父親滿意。那就是除掉俘虜。

在敏牛一族的文化中，即使是對待戰俘也絕不能仁慈，否則如果人人都秉持打不過就認輸，反正不會出事的想法騷擾敏牛一族，那族裡將永無寧日。

可蘇木卻無法認同這種觀點，他認為戰俘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是主動、心甘情願來衝上戰場濫殺無辜，他們也是被逼無奈，只要耐心引導，天下自會太平。

在經歷多次教育、勸說甚至是武力說服之後，依然沒能改變蘇木的想法，終於，首領父親終於放棄他了，改立族裡叔家同年歲的侄子為下一任族長繼承人。

其實蘇木也樂得逍遙，他本都計劃好等到族裡交接儀式都結束，他就帶著他的小野馬踏遍天涯。可惜，既入江湖內便為薄命人。新首領不想留下蘇木這麼大的隱患，於是悄悄動手滅了蘇木一家。只是可笑父親在臨死前竟然還告誡自己不要報仇，為了敏牛一族，自己逃命就好。

已經讓父親失望太多次了，這最後一次，蘇木不得不答應。

於是在血脈親人的命令下，在同族人的追殺中，蘇木身負重傷，來到了那片草地。

但是還好，他遇到了錦瑟。

修復靈力的過程很乏累，蘇木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睜開雙眼，過去的事情都已經放下，一切都彷彿做了一個夢，又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屋外傳來熙熙攘攘的吵鬧聲，蘇木仔細聽了聽，只能聽見一陣嘰嘰喳喳女人的吵鬧聲。算了算時間，蘇木在這個大木桶里早就泡過半個時辰了。因為木桶內草藥的作用，這水一直都是熱的，很是舒服。

簡單披了件得體的外衣，蘇木走出房間，打算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呀，這不是小妖精回來了嗎？怎麼，又帶回幾個男人啊？」女人譏諷的語氣十分刺耳，臉上濃妝艷抹的妝容更是讓人厭惡。

「看你這個樣子又帶回來不少吧！」另一個女人掩面輕笑，看起來十分做作。

「要我說啊，咱們今天就把她打一頓，然後推進昆崙山里喂凶獸。」

「就算不喂凶獸啊也得被凍死。」

「那麼死就真便宜她了。」

「沒錯沒錯。」其他五六個女人點頭附和。

阿飛滿臉怒氣，想要衝上去揍這些女人一頓但卻被錦瑟拉住，搖頭阻止了下來。錦瑟給阿飛搬來凳子，扯著他坐下來，兩人就像是沒有聽見謾罵，大口大口吃起飯來。

「還真有不要臉的啊！」濃妝女子看到自己這些被無視了，更加憤怒，說起話來更加口不擇言，「怎麼的，還真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誰都喜歡你呢？」女人惡狠狠地瞪著錦瑟，手中動作飛快，「就應該把你的臉給劃了，看你以後還勾不勾搭男人。」

敢登別人家門來找事，一定是有些本事的，女人手中的刀子眼看就要落在錦瑟的臉上，速度快到阿飛想要出手卻已經是來不及。蘇木此時慶幸，還好自己的靈力還算高強，還好自己身手還算靈活，更是還好自己剛剛恢復了全部靈力，不然如果錦瑟再如同家人一樣在自己面前有什麼意外，蘇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走接下來的生活。

蘇木雖然經常被父親責罵對人「心慈手軟」，但其實這也是看對象。對待那些心腸惡毒，損人利己，不擇手段的人，蘇木常常直接給他們一個了斷，算是給那些最後的仁慈。

但是今天，蘇木決定不要那麼痛快。

藉助那女子的力道，蘇木將刀子變了個方向。刀尖直直衝著那女子的臉劃了過去。

刀光夾雜著血光，在一聲聲哀嚎中，蘇木終於冷著臉，停了手。再看那女子，臉上一道道的划痕早已看不出當初貌美的樣子。

「你……你居然毀了我的臉」女子捧著自己的臉哭嚎，「你是個惡魔，我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放過我？」蘇木的聲音是前所未見的冰冷。

哭嚎的女子被蘇木的聲音震懾住，捂著臉渾身顫抖著癱在地上。

「你以為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會放過你？」敏牛一族本就聲音洪亮，蘇木嗓門又提高了幾個度，震得在場的人都有些頭腦發暈，如若不是擔心錦瑟和阿飛也會受傷，光用聲音蘇木就能夠將這幾個嘴上不留德的女人傷成重傷。

「那你……還想……怎……么樣？」女人語氣顫顫巍巍，原本站在她身後起鬨的幾個女人也跑得沒了蹤影。孤身一人，被毀了容貌，這個女人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放你走！」

女子不停地點頭。

「一。你說的那些話，是你自己想的還是有人告訴你這麼說的。」

「都……都有……」

「講清楚。」

「是族長女兒告訴我們，這個女人……哦不，錦瑟，說錦瑟偷偷勾引她兄長不成，反被兄長厭惡，希望我們能給錦瑟一個教訓，不要再糾纏他的兄長。」

「二。你們對錦瑟是否也有嫉妒之心。」

「沒……」

「說實話。」蘇木暴喝一聲。

女人嚇壞了，「有有有，可那是從前，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至於三，我只給你留一個疑問，你自己去想。為什麼族長的女兒想給兄長出頭自己卻從不露面，他兄長為什麼又從沒提到過這件事。你們這些人……只不過是借刀殺人的刀而已。」

女人傻傻的聽蘇木分析，整個人已經呆住。

「離開這間屋子，別再礙我的眼，我再看見你來找錦瑟的麻煩，我會讓你知道後果。」

得了赦令，女人落荒而逃。畢竟是受過訓練，蘇木雖然從沒有當過族長，但是樣子還是會做一做的。

「哇，蘇兄你可真厲害。」阿飛終於不再臭著臉，而是一臉崇拜。

「嗯，是啊蘇兄，你身手真好。」錦瑟也感激道。

「唉唉唉，蘇兄你怎麼了？」錦瑟和阿飛趕緊扶住癱坐在地上的蘇木，同聲問道。

蘇木尷尬一笑，「沒……沒什麼，剛剛裝的太過了，腳……腳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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