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紙的重量
「大爺！」
二樓，林啟再次敲開了戴眼鏡的老大爺的門戶。
「又是你們兩個小傢伙啊！沒找到韋老頭？」打開門，老大爺看到的是先前敲過自己門的林啟與葉杏紅，有點詫異。
林啟如實回答：「找到了。只是，韋思哲老人他昏迷被送到醫院去了。」
老大爺眉頭一皺：「怎麼會？」
對於韋思哲，老大爺是有一定了解的，其人雖是摳了點，但身體還是挺硬朗的，不應該會平白無故的暈倒。
「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找到他的時候他渾身是傷，並且昏倒在了垃圾堆附近。」林啟沒有絲毫隱瞞，耐心的和老大爺說道。
「他沒事吧？」
老大爺聽言，儘管不知道韋思哲昏迷的原因，但也曉得事已發生，韋老頭的情況還沒底，不是探究的事時候，首要的是要了解韋老頭的病情。
「醫生說他沒有生命危險。」
醫生是這麼說的，林啟十分確定……但是韋思哲老人是不是真的脫離了生命危險，林啟是頗為猶疑的，因為系統仍未給出完成任務的提示。
「那就好……你們回來幹什麼？」
對具體情況不勝了解的老大爺，相信了林啟的話，著實鬆了一口氣。擔憂卸下之後，老大爺又有疑問了，對於再次出現在他家屋門口的兩小隻，他想不出自家有什麼可企圖的。
「醫院說要聯繫家屬，韋思哲老人身上沒有聯繫方式，所以我們就打算過來問問。」林啟靦腆一笑，說出了來因。
「好孩子，然而老頭我很少見到韋老頭的家人……也沒韋老頭家人的電話。」
樂於助人，這樣的好孩子現在可不多見，手底下管教著好幾十號人口的老大爺不由得給了林啟二人一個褒獎……可惜，聯繫韋老頭家屬的號碼，他沒有。
林啟皺眉，有點焦急：「那怎麼辦？您知道附近誰有？」
老大爺推了推眼睛，道，「在這棟樓住的，除了我和韋老頭之外，大多都是租房者，應該都沒有。」
林啟一滯：「這……」
「不過……我知道他那破落屋子的鑰匙放在什麼地方，我們進去找找，應該找得到。」
見林啟臉色忽的僵硬，老大爺樂呵一笑，話鋒一轉，再此為林啟指點迷津。
「可以嗎？」
這算是……私闖民居，應該不好吧。
「事從緊急，可以進的。」
老大爺搖著頭笑了笑，從門口走出，昂首闊步，領著林啟與葉杏紅二人，向那間毛坯房似的屋子走去。
走到韋思哲老人的屋子前，老大爺直向屋子的窗戶踏去。屋子的窗戶是門扉樣式的，無鎖，老大爺一點都不拖泥帶水，用力一推，砰的一下，便打開了窗戶。
一隻布滿老繭的手從窗外探入，摸向了窗檻裡邊的邊角落。叮嚀一聲輕響，一個鑰匙從裂開的縫隙中掉出，落入了那隻從外探入的手中。
咔嚓！
門開了。
老大爺一馬當先，毫無顧忌的走了進了屋中，林啟二人當是緊隨其後。
踏…踏踏！
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學生，即使是有原因，但不經主人踏進別人家門這種事……真的，是有點小刺激呢。
踏入房屋，林啟心安理得的再次打量著屋中擺設。
只是……真的沒什麼可看的。
一塊木板床，再有就是擺設在屋外不可見的牆角的一張陳年老桌以及桌上零星的東西……至於更多，是真的沒了。
「如果韋老頭留有家人的聯繫方式，就應該在那張不知從哪撿來的爛桌子中。」老大爺對自己的判斷極其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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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一聲，這間屋子，除了桌子，可還有放東西的地方？
聽著老大爺言辭鑿鑿的，林啟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特碼的不是廢話嗎。
「小夥子，去翻翻看吧！」
老大爺大手一揮，賦予林啟神聖而光榮的使命——開啟牆角處那個瀰漫著歲月氣息的「寶箱」，找尋烙印著「絕密數字」的圖紙。
「林啟，去吧。」
一邊，葉杏紅抿嘴一笑，給了林啟一個鼓勵的眼神。
「唉，罷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最難消受美人恩，這種時候作為一個男子漢就應該挺身而出。
系統鄙視：宿主，你夠了！找一個電話號碼而已，至於么？
撲通，撲通！
心跳在加速，林啟朝著陳舊的桌子進發，三四步的距離，他活生生的走了一點幾秒，才來到桌子的面前。
上格抽屜，下格長箱！
林啟開箱，從上往下，按照順序來。
咚！
抽屜拉出，抽屜里的各式物品盡皆呈現在林啟面前。
抽屜之中，不是林啟以為的凌亂無章，恰恰相反，抽屜之內整齊得近乎是一絲不苟。
幾支筆，一套刮鬍刀，一本記事本，一本電話簿……各有各的位置，整齊劃一，老老實實的待在抽屜中。
只是，這些種種，都沒有落入林啟的眼中，因為其上，有一張薄薄的紙，遮蓋住了其下的一切。
紙，輕如薄紗。
或許只是一陣輕風拂來，這面紙便會如蒲公英一般，在空氣中裊裊漂浮，終落在不知名的土地上，消散了所有痕迹。然而，待到明年時，落在有蒲公英的那片貧瘠的土地上，或許便會長滿蒲公英的植株。即如，那片薄紙最終落下時，展現在人面前的文字，定然會震撼人心。
因為啊，紙其重，實如泰山！
紙上：有字。
字為：助學金票據……捐助人：炎華！
「炎華！」
兩個煌煌漢字，不突出也不特別，但卻仿若一道萬鈞雷霆，毫不講理的轟然落在了林啟身上，只是瞬息，便把林啟給轟成了碎渣。
「是捐款，六年級的時候家裡發生了點事，我差點上不了初中，得虧了他……」
林啟忽然想起，在和葉杏紅說要尋找韋思哲的時候，他說過一段慌話。而這話中真正所指之人，是——炎華。
沒想到，因果下，輪迴事，自己的胡言亂語，竟是一語成讖！
「常言道，無巧不成書，可是，書中的巧合下發生的多是催人淚下的悲劇。只是還好，這次巧合下，悲劇被截胡了。」
凝視著紙張，呼吸紊亂的林啟，輕嘆一聲，只能如此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