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對策
對於李言聞的說辭並不是所有人都信了，不過如果此事真是如此那麼問題可就大了！要知道朱厚照已經習武數年，不可能放棄，可是如果單純習武而不用藥物調理對身體損耗太大，可是麝香是用來提神醒腦的，而且更是身份的象徵！這兩者之間並沒有必然的聯繫，而且嚴格來說，這兩者的作用也不是避孕，只是讓人難以懷孕罷了，其實只要不心急，身體健康，總會有子嗣的！
「如果朕不用麝香！可否破局？」朱厚照剛問出來就自己先否決了，「不成，如此一來，只能打草驚蛇！」宮中耳目眾多，朱厚照雖然知道那個崔麗的身份有古怪，但是卻不去動她為的就是不打草驚蛇！一旦對方了解了皇上知道的多了，一定會隱藏的更深！畢竟少一個明槍就會多一支暗箭！再怎麼尊貴的人只要離世就沒有了任何威脅！
「陛下為何如此著急？」李言聞有些好奇的說道。
「朕馬上就要大婚了！」朱厚照悠然一嘆，有些自嘲地說道，「算了，你不必糾結其中原因！你有什麼要求就提出來吧！朕雖然受著阻礙，但一些錢財還是可以動用的！畢竟當年留下的內庫還有些銀錢！」
李言聞聞言苦笑道：「如今江南士族霸佔海貿，若想求財草民就不會如此膽大的賭上一把！草民見士族如此謀算天子，恐怕陛下是有意革新吧？」
「當初年少無知，露出了馬腳！」朱厚照有些無奈地說道，看著一臉恭敬的李言聞，好奇地問道：「你一個醫生關心革新之舉作甚？」
李言聞目露追憶，說道：「自宋運終，沙漠蠻夷入主中原，時至今日，諸子百家只有儒家地位不失，陛下革新可有思慮？」
朱厚照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地問道：「李神醫也通政務？」不光朱厚照就連三個閣老也是覺得好奇無比！都緊緊盯著李言聞。
「這～草民並不通曉政務，但也知道本朝是承前朝舊制！不過多了一個重農抑商，大概是因為蒲氏背叛，雖然蒙元滅宋！但是就帝國而言，從來都是漢家兒郎的帝國最為強大！否則蒙元也不會百年不克襄陽，先西滅諸國四圍南宋！」李言聞確實不精通政務，不過他乃是江南人，對於南宋的戰力評價要更為客觀。這個王朝並沒有想象中的不堪，唯一的弱點就是缺馬！沒有馬匹的宋軍根本無法支撐長途作戰，這也是宋軍連金滅遼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因為沒有馬兒代步的宋軍追不上騎兵，即使遼軍再不堪，也很容易拖垮宋軍，再加上北伐軍糧運送根本沒有有效防止敵軍節糧！北宋破滅不是因為金軍強大！而是精兵在伐遼時已經消耗一空了！
李言聞的話對於朱厚照來說是很新奇的！他一直在典籍中看到的都是宋的不堪，甚至在那些延講的官員也對宋制多為抱怨！
「你是想廢除戶籍分化制度？」朱厚照似笑非笑地問。
李言聞興奮地點頭，對於朱厚照的好感更深了，如此聰慧的皇帝，怪不得那些已經掌握了大半勢力的士族們會如此污衊皇上。
「卻是不行的！」朱厚照的聲音有些飄忽，聽在李言聞耳中卻似一道驚雷炸開。使得李言聞的笑容僵在臉上。皇帝的回答雖然讓李言聞失望，但是三位閣老卻是微微點頭，他們雖然選擇支持皇上，反正年紀已經大了，後輩中沒有特別成才的。如果真的一體同視他們就要再次猶豫了！皇帝的想法就算是暫時的欺騙他們也樂的開心，畢竟能被皇上騙也沒幾人！
至於原因李言聞沒有問，朱厚照也沒有說，他對這個李神醫還是有些懷疑的，畢竟在太子府的張永都背叛了他，雖然他對這個醫生的脾氣卻是很欣賞，於是破例提了一句，「不過施醫救人無異於再生父母，如果地位太低，世人皆不學醫！國人無醫可問也是不妥！三位乃是重臣，對此拿個主意吧！」最後一句卻是對李東陽三人說的，說完又回頭看向李言聞道：「你之所言有所不妥，正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前人沒有栽樹就不要抱怨無處乘涼！你一個醫生心憂家國，朕心甚慰！看來這大明朝並沒有到不可醫治的地步！秦有秦人，攝胡人不敢南下，漢有漢人，封狼居胥，功樂燕然！唐有唐人受萬國來朝！就連宋都有宋人的稱呼，文人風流，可是如今我們卻依然以漢人自謂。既然不通政務，就不要過多言論政務！」
李言聞雖然是個醫生，但也是個讀書人，也是有些傲氣的，於是不滿道：「我等既然識文斷字為何不能論述政務得失？」
「世人都說秦有暴政，才有了苛政猛於虎，那你可告訴朕，此句到底何意？」朱厚照臉上笑容不減，並沒有因為李言聞的頂撞而生氣，手中沒有軍權，朱厚照百無聊賴之下每天都在交劉蘭兒識字然後讓她給自己讀書。所以學問更進一步，當然之所以沒生氣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姓李的醫生太笨了，值不得生氣。
李言聞臉色有些發青，這句話出自論語，原文開始便說游于山東，也就是說，這裡的苛政說的是山東六國，而不是秦國。可是有不少人故意混淆視聽，迷惑那些平頭百姓。
看著無語的李言聞，朱厚照眼睛一轉，微微一笑，說道：「李神醫可願為官？」
「草民並不想留在宮中！」李言聞微微一笑，臉色好了不少。
「朕什麼時候說讓你留在宮中了？」朱厚照一揮手說道：「朕想讓你擔任軍醫，救人以軍功記！如何啊？」
李言聞聞言一動，還沒等他回答，就聽一旁的劉蘭兒先開口道：「李神醫還沒說辦法呢？」
「卻是已經說了！」朱厚照有些興奮道：「以後你就住在長春宮！日後朕去長春宮就寢就是！」
劉蘭兒一陣無語，說道：「陛下這不大好吧？」畢竟她現在的身份還是宮女，而且即使不是宮女了也沒有權利獨處一宮的資格。「有什麼關係！事關國本，又是朕的家事，三位先生覺得如何？」朱厚照見自己的說法並沒有讓劉蘭兒放心，知道她怕朝野非議，於是將目光落向李東陽。
李東陽心中暗道不好，他雖然有機智，但是這個時候太尷尬了，皇后大婚馬上開始，皇上就讓一個宮女獨佔一宮，雖說皇上也是無奈之舉，可是這事不能解釋，只能硬抗，求助地望向謝遷和劉健，卻見謝遷眼眸微垂似是假寐。李東陽暗暗腹議：「於喬當真不可靠。」倒是劉健上前作揖，恭聲道：「陛下，如今老臣時常失神，想來是年老神衰，無法勞心國事，自請下放西安！」朱厚照原本臉色有些變換，不過聽到西安二字，朱厚照露出哭笑不得地說道：「那愛卿可有人選接任要職啊！」其實他是不大願意改變內閣架構的！因為他實在不知道朝堂之上誰和那群只為私利的士族有關係。但是劉瑾對軍事實在了解太少，劉健過去幫忙也是好事。這時謝遷也不再假裝睡覺，上前作揖，同時出聲道：「臣舉薦禮部侍郎焦芳！」
「焦芳？」朱厚照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三人，這個人他是知道的，才學不錯，不過因為乃是河南人，所以一直被謝遷壓著，只是不知為何如今又舉薦他，看了一眼谷大用，這次谷大用倒是明白皇帝的意思了，走到李言聞身邊說道：「李神醫，和雜家走吧！陛下要與三位閣老商議國事了！」李言聞其實對方才的事情還是有些疑惑，不過他也懂得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所以，沒有半點留戀的離開了。
等殿門再次關上，朱厚照臉上露出一絲古怪，扭了扭自己的身子對三位閣老說道：「朕聽說過這個人，是個人才，不過朕聽說這焦芳是因為謝愛卿故意打壓，才一直待在侍郎的位置吧？」
謝遷臉色並沒有變化，說道：「不錯，這焦芳雖然才華橫溢，政績也是斐然，但是其人權欲過重，又愛鑽營！所以老臣才一直壓著他！不過卻是很好降服！而且此時不去拉攏他，他必定會倒向那群人！」
其實正如謝遷所料，就在謝遷舉薦焦芳的時候，焦芳正在和楊廷和聚餐，兩人聊的自然是謝遷，「焦大人政績斐然，如今還未入閣應該就是謝遷嫉賢妒能所致吧？」楊廷和最擅長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焦芳抿了一口酒，笑道：「楊大人說笑了，焦某才疏學淺，自然是不敢奢求入閣！」他和謝遷確實不對付，不過，他深諳為官之道，自然不會表達明確的想法，要不然以謝遷討厭他的原因，早就被趕出京了。眸子微垂，說道：「倒是楊大人身為帝師有機會入閣的，不過此時內閣與皇上關係緩和！以閣老們的身體不會有位置的！」
「會的！」楊廷和神秘莫測地笑道：「劉健打算自請下放西安！」
「西安？」焦芳聞言一動，暗道：「劉瑾也在西安，如今劉健也跑過去了，難道～」細細品著酒細細思量。
「怎麼了？」楊廷和有些鬱悶地問道，心中暗道：「老狐狸，怪不得謝遷會壓著你，一旦三位託孤大臣離朝，我楊廷和也會把你趕出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