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初中

「我們現在要定量，大人每天二兩，娃娃半兩，六歲以上的娃娃一兩，剛剛下的通知，以後娃娃上山裡的東西不用上交，誰要是舉報就是全村的罪人！食堂有多少糧食你們也清楚！讓娃娃上山弄點東西好歹能糊弄過去！」

連著幾日莫青帶著村裡的娃娃都到山裡，能吃到都不放過。

「哎，這是野雞，青青厲害啊」

「等會我們一塊兒分分」雞也不大，三十多個娃娃也只能混著分分。桃子切的小小一塊，每個人都眯著眼睛滿足的吃下去！

莫青上初中了，村裡很多人沒有繼續讀下去，桃子在勸說下還是選擇繼續讀，公社的中學不大，甚至或於破舊，每個人帶著小陶鍋煮飯，宿舍大通鋪能住十來個人，可能因為收成不好，今年的女孩子也就來了五六個

「我們選點好位置，我哥說要把糧食鎖好，會有人偷拿」

三個人又去買了木箱子上鎖。「你們來啦，還以為沒人呢」小女孩臉圓圓的，很不符合這個時代。

「我們買東西去了，我叫莫青，這是桃子，這是燕子，我們一個地方的」

「我叫陳洪娜」

幾人收拾好就上教室里，初一也就二十來個人，女孩子也就六個，後面清一水的男娃。

「我姓羅，以後就是你們的老師，大家分一下課本」

平時莫青都上學，周末跟著小夥伴們上山裡，葛根粉存了一百來斤，也是因為她沒吃的緣故，六零年春，還是沒下雨，河裡已經幹了，水井還能打出渾濁的水，只能上山裡的水潭。

哥哥又來信了，這次沒有寄糧票只有工業票，寄了五十塊錢，他那邊的已經嚴重缺水，得到三十里地取水，糧票他下個月在寄，西北戰友家已經餓的浮腫了，莫傑很擔心妹妹，可這次部隊里已經沒有發了，讓莫青把工業票跟別人換換，他那邊弄不到。

莫青一口氣都提不上來，他已經很困難了還要寄！氣他總是這樣想著別人，哪怕是她自己，氣過了又心疼，連忙把菜乾跟葛根粉打包好。

信里讓他放心，山裡發現了葛根粉，讓用開水沖成糊糊，家裡有吃的，還警告他要是下回餓出毛病就不認他這個哥哥。絮絮叨叨寫了兩頁急忙往縣城跑。

縣城的供應也很少了，人群中有的人步伐緩慢，有的餓的浮腫，莫青急忙往郵局裡跑！

「同志我要寄包裹」

「人有多大膽，同志我要寄包裹！」沒有說錄語聽到了也不理人，可真的是！

「像**同志學習，八塊，喲你這是啥粉啊！量還不少」偷偷壓低聲音「小同志你有沒有多的，均點賣給我」

「已經沒有了，我哥在西北，那邊乾旱很嚴重，這是我親戚給我的，家裡也沒有了」

莫青才不賣呢！這東西可太費勁了，給哥哥寄了三十斤，三斤打算上蔡嬸子家裡，可能骨子裡沒變，在這關頭想用三斤的東西換點交情。可能覺得太精明，可過幾年大運動有啥事好歹能開口。

「嬸子，這是葛根粉，我從山裡弄回家的，你煎餅子或者做成糊糊都好吃，我想著村裡靠山日子都難，縣裡哪能好過，東西不多，您嘗嘗」

「哎喲，青青啊，你可別送了，先顧著自己要緊，你紅軍哥寫信回來那邊乾旱太嚴重，正愁寄啥呢！嬸子厚臉皮收下，這兩袋糖你拿回去吃，家裡也沒個小孩。」兩人推辭一番，莫青拿走一袋，蔡嬸子勸說在家裡吃飯再走，可她哪好意思，拔腿就走。

「你可不知道，青青那孩子巴巴把這袋葛根粉拿過來，小臉瘦巴巴的還惦記著我們，軍子那邊不幹活，我就收下了，哎這孩子估計覺得糧食少，也不肯吃了飯在走」

「收就收吧，以後在還回去，多看顧她點，那娃子就是個懂事的，這麼久了也沒見有啥麻煩過我們。反而老是送東西來，等她上高中來這邊我們也能照應」

「哎」

莫青一路上看到的都讓她清楚的知道這個時代的艱苦，有系統的存在她有很多糧食，也沒在這方面擔心過，她想想可以做什麼？糧食拿出來可怎麼？

六零年村裡黑面也吃不起！麥麩混著野菜一起吃，村裡的葛根粉有的拿去換了粗糧，有的換了黑面，連著以來還沒下雨，村裡組織成員上山，這回沒人偷懶，拿著弓箭紛紛上山裡。

「哎喲喲，打到野豬啦！這可了不得」

村裡熱火朝天把野豬分割，一半拿去城裡看能不能換粗糧，一半在大食堂做好，即使分到的肉不多，眾人也滿足。

野豬帶來的喜悅還沒過去，糧食種下用水井裡頭渾濁的水澆灌，溫度太大，有不少苗都死了。老人在田裡大哭，全國各地都乾旱，報紙上哪裡又受災了哪裡又餓死多少人，有多少浮腫病人！

五月份，公社下了解除大食堂的通知，村裡也沒啥可以分的，城裡糧食不夠就搞代食品，什麼胡豆葉、芭蕉頭、小球藻、野菜根等都用來吃。

村裡有的老人已經開始不出門，大人幹活也不敢賣力了，莫青看的心痛終於下定決心在系統買了一萬斤的陳面，五毛錢一斤。

夜晚她變成成一個成年大漢，每家每戶扔一袋進去，末了還不放心，在牆外邊窩著用石頭打中門，弄出聲音。

回到家裡一身汗，她不知道為什麼有個系統，也不知道為什麼有前世的記憶，能做的也不多，一家也就百來斤，混著麥麩或者拿去換粗糧也好。

系統的粗糧可真貴，得一斤三塊錢，山裡的土豆應該也長一大片了，到時候在假裝發現好歹也能混一段時間，哎，她可太難了！

「當家的你醒醒！看這是啥？大白面！」

「你做啥夢呢！還大白面！有黑面都不錯了，快過來睡，睡著了就不餓了」這婆娘整天想啥美事！餓昏頭了！

「你起來」一巴掌下去男人也清醒了，哎喲真的有大白面！

「這哪來的？家裡也沒地藏啊？你娘家比咱家還窮呢」

「我哪知道，我聽見門有響聲，打開一看，哎，有一個袋子，裡頭都是白面！」夫妻兩人一宿沒睡好，把面藏的嚴嚴實實的。

村裡的早上眾人臉上都露出笑容，腳步輕快，雖然不知道哪來的，可這年頭誰有糧食會拿去害人？雖然國家破除迷信，可還有不少人都相信，指定是老天爺心腸好來救人呢！

「老天爺」莫青起來晚了，蒸了空間存的包子這才緩過來。

「青青你不知道我娘今天做飯都哼著小曲呢！也不知道高興啥，咱快上山，你一個人得多存點東西，這年景不好不勤快點都得挨餓，咱明天要去學校了得趁著周末多幹活！」桃子蠟黃的臉上想到上學也開心起來！頭髮黃黃的！

莫青因為吃的挺好，雖然瘦巴巴的，可看起來比別人好不少。

「好咧」

學校做飯跟著桃子燕子一個陶鍋，莫青半夜餓的起來偷偷從空間里拿吃的，她們只以為她胃小，一丁點的黑面混著野菜，放很少的鹽，油？不存在的。

學校老師也瘦成麻桿了，漸漸的，學生也有很多沒有來，學校只好先放假，自己回去看書。

村裡的水井已經沒有水了，現在整個村都上山裡的水潭取水。

「野豬下山啦」莫青大喊，我的媽呀！十幾頭野豬下山！

莫青拿出大弓箭「咻咻咻」村裡的人也過來了，她找好位置射箭、人們都拿著鋤頭菜刀之類的進入範圍，只有她跟大牛還有村裡的老獵人拿著弓箭。

「小心」

「啊」

已經有人受傷了，莫青顧不了，只能專心對付野豬，「咻咻咻，」老獵人就是厲害，莫青才打了四隻，大牛打了三支還是人家補了一箭！

「我家有葯，受傷的進來我家」野豬死了莫青也不擔心。

「嘶，得虧青青這丫頭有葯，不然這血嘩啦啦的可咋辦？」王大叔輕微骨折，手上一個大口子嘩啦啦流血。王大娘只能在旁邊干這急。

「大牛幫我遞葯，大娘把腿按住，我先看看，這裡有續骨草，拿著敷上」莫青進入角色平靜的上藥，說實在她也第一次給人看病。

「都好了，要不放心上醫院看看，我也就會點皮毛」

「青青啊，多虧你，大娘謝謝你啊」

把傷員救治好，莫青就不管了，她人小最好讓去醫院檢查檢查。

「青青以後就接你爹的班吧，看你做的挺熟練，估計本事不小呢」葉鐵牛之前還覺得莫青本事不大呢，這今天一看，可真能耐。

「我學藝不精，可不行，像傷口流血我會處理，可生病了還是去醫院就好」

「那個以後再說，今天我們把豬肉分好，葉叔打了六隻，青青四隻，大牛三隻，其他的都是齊心合力的，你們看這樣行不？該賣的賣，剩下的拿點內臟給村裡分一分」村長知道這話厚臉皮，可村裡都餓成那樣，他豁出去了！

「村長爺爺我拿三隻就行，我留一隻給我哥做肉乾寄過去，剩下的賣掉」莫青覺得該拿一隻出來！

最後討論把內臟都拿出來分，他們各自的賣掉，葉大叔樂的不見牙。大牛也眯著眼。

「我們到遠點的地方賣，起碼在縣城裡，那邊廠子多！」

「你們過去織紡廠找我老兒子就行，」

村裡合夥打的也有五隻，賣了三隻，剩下的各家分。葉大叔親戚多也只賣了四隻，莫青跟大牛都賣了兩隻，剩下的她打算送點出去，做成肉乾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