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魔象幻境

第一百零八章 魔象幻境

司馬記一看周圍:「晏雲龍說得對,火勢甚大,小哥們快走吧!」

林淵問:「您二位不走。」

路標驕傲說:「我們是風媒,要記錄戰報。」

林淵這才想到今天的主人,荊太一和王煉真,還有青龍特使一干人,還在干架。

瞬間也不想走了:「那我也看看……咳咳!」

「碧眼兒……」

馬小虎嘲笑:「你問問你的喘疾答不答應!」

羊儉說:「林淵你呼吸沉重,臉色也差。不能再吸濃煙了,快走吧!」

林淵哀嘆:「我這身子骨……咳咳!」

馬小虎和羊儉架起病犯的林淵,告別司馬記跟路標,急急去了。

「那麼接下來……」

司馬記隔着火焰,望向主戰場:「該忙正事了!」

大堂里專供演出的舞台下,青龍特使章望法,一聲令下:「撒網!」

劉思雲和譚莫凡聯手擲出一物。

那是錦衣衛為追捕而打造的錦羅網,質地堅韌,神鬼難逃。

披頭散髮的荊太一,心令身行。抓起腳下死屍丟去。

錦羅網網了雜物,他順勢跳開。

趕來增援的譚莫凡罵:「這陰狻猊什麼體質?從開戰到現在,都一個時辰多了。多少高手車輪戰,累不倒他嗎?」

劉思雲說:「據情報說,年輕時的荊太一在湖北殺水賊。

先在水裏待了三天三夜,大戰後又追賊追了三天三夜,結果硬是把一群賊子磨死。

天生耐力非凡,又能與魂獸溝通共融,這種變態的肉體和心理,已經超出一般天賦!毫無疑問,是異端中的怪異!」

譚莫凡熱得流汗:「魂氣,妖力,魔化,還有這怪異體質,一人身懷四大異端!他到底有病沒病?」

劉思雲也口乾舌燥:「已經入魔,封印意識了。背心疽疾再損害身體,他也感應不到。

等他累垮,四肢一伸,直接便死了。」

「那還打啥?不如弩箭齊發擊斃!」

「呃……」

劉思雲心裏吐槽:你不是第一個這樣想的人。

果然章望法聞言便罵:「你倆有功夫嘴炮,還不想法子活捉他?

荊太一該死,但不能現在死。」

劉思雲苦笑。

他來增援時,見章望法幾人被荊太一弄得疲於奔命,當時便建議:可用霄寒弩一排齊射。

章望法直接拒絕:要抓活的!

劉思雲一聽便懂了。此役打到最後,雙方都是火大。

章望法這個時刻,決不肯放棄活捉的大功。而荊太一,當然不肯束手就擒。靈活運用地勢,周圍一切物事皆可作武器。

劉思雲見狀,繼續勸諫:「對方困獸之局,哀兵死戰。我等避長揚短,平添傷亡啊!」

章望法執拗不聽。於是等譚莫凡率隊來,束手束腳的錦衣衛,仍拿荊太一無可奈何。

此情此景,可以說是錦衣衛包圍賊首,也可以說是賊首在拖錦衣衛。

章望法體力耗盡。劉思雲和譚莫凡處理完各地暴徒,急急趕來,片刻未歇,也已強弩之末。

四周火情愈發嚴重,各錦衣衛心煩氣躁。再拿不下荊太一,大傢伙都得同歸於盡!

劉思雲連勸章望法,都不採納。急得大喊:「王煉真!王煉真!」

王煉真仰躺在地。自中了幻術攝心魂后,他便失去知覺。

雙手攥緊散去光華的雙翎鳳。眼皮牙床緊閉,他正沉浸在如夜的噩夢中。

譚莫凡罵:「你還指望那痴兒?

老子們打那麼半天,他倒是空而不著的物我兩忘!

什麼堅禪境三品武公?牛皮吹得大,被小小幻術制住。就那實力,還當七俠?」

王煉真是章望法所請,聞言臉燒。冷眼一瞪:「你說什麼?」

譚莫凡忙說:「章帥我沒說你,我罵王煉真……」

劉思雲左右喊:「霍奎壽幫主,來了沒?」

「來了來了!」

新任楚雲幫幫主霍奎壽,抹汗跑來。

他本在火起時,率「棄暗投明」的幫眾逃出酒樓。劉思雲見搞不動荊太一,又派人叫他回來。

譚莫凡一見他,氣不打一處來。揪住罵:「我等為你拚命,你倒敢先跑?」

劉思雲推開他:「霍幫主,想法制住他。」

霍奎壽說:「這個……我從未見過老幫主入魔,也無良策啊!」

「你不就是良策嗎!」

譚莫凡陰陰說:「荊太一肯定恨死你了。你來做鉺引他,我們順勢活捉!」

霍奎壽懼:「這個……霍某武藝低微,非戰鬥人員……」

劉思雲也說:「不行,這樣霍幫主太危險了!」

譚莫凡大罵:「誰不危險?他比我錦衣衛弟兄還重要?」

「霍幫主的確……比我等更重要!」

劉思雲加重語氣:「萬歲爺指望霍幫主重整兩淮鹽行,為朝廷多多賺錢!」

「……」譚莫凡啞口無言。

他知道,所謂為朝廷多賺錢,其實就是充實皇帝內庫。

荊太一抓歸抓,鹽行龍頭這個錢袋,皇上才不會放手。如此,霍奎壽還傷不得!

「按莫凡的計策干!我等掩護,出事了本帥擔着。」

青龍特使章望法發話了。他心如亂麻,哇涼哇涼的。

想着今日大禍,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楚雲幫臨死反攻,打他了個措手不及,也不知樓內貴賓死傷如何。

老天保佑,可千萬別死什麼麻煩人物。目前,他只希望快點結束這鬧劇。

霍奎壽不願上:「這個……」

譚莫凡扯他一推:「這個那個屁!」

霍奎壽踉蹌幾步,輕說:「老幫主!霍奎壽在此!」

荊太一一見霍奎壽,冷漠的雙眼,怒火衝天:「霍,奎,壽!」

三個字,有千仇萬恨。

霍奎壽見了更怕。

往後一瞟,卻見錦衣衛們退得老遠。已為他倆拉開距離。

劉思雲布了個口袋陣,示意霍奎壽引荊太一過來。

霍奎壽正分神,荊太一怒吼撲上。

霍奎壽勉強跟舊主交手。明知老幫主強弩之末,但面對那兩隻明晃晃的利目,哪有戰意?

拆解十招正要撤退,腳步卻亂。

被荊太一抓住破綻,雄獅撲鴿,壓在地上。

一手擒脖,一手張爪就抓。

「這新幫主太弱了吧!」譚莫凡吐槽。

「救人,不能讓他死!」章望法忙下令。

錦衣衛持弩裝箭,但哪有荊太一利爪快?

霍奎壽眼見殺意巨爪,骨結彎曲,似要抓爆他頭,哭叫:「老幫主!」

啪一聲,利爪抓碎霍奎壽耳邊地板!

霍奎壽嚇得涕淚皆流:「幫主……饒命!」

荊太一無情的雌雄眼中,有雜色瞬閃。

兩人四目對視,有千言萬語,複雜莫名。

「殺……」

荊太一揚爪握拳,顯然魔性戰勝了理性,現在只想嗜血!

霍奎壽嘴唇抖動,閉目任命。

「霍幫主!」

劉思雲瞄準欲射。忽感一股涼氣傳來!四周烈火,盡被壓制:「咦?怎得這麼涼快?」

荊太一巨拳正砸,手臂突被架住不動。

他轉頭移目,見一條冰柱自地而起,凍住他臂膀。

劉思雲大喜,一指說:「看,王煉真!」

……

幻境中,王煉真癱地不動。他不知被鞭了多少下,這是無休無止的凌辱地獄。

面無表情的誅邪聖尼,揮動凝恨拂塵,一鞭抽得王煉真飛起。

叮噹!

王煉真摔地,一塊赤紅玉佩自他腰間脫落。

那玉本是質樸的淡紅。在黑暗中,如同活物般,泛滿晶瑩的血絲。

王煉真見了,迷離的眼神,漸漸明亮起來……

「啊!」

回憶里的某個深夜,春雷雨暴,王廉真驚夢而起。

「又做噩夢了?」

誅邪聖尼端坐一旁。素腕微浮,在木魚上敲打安心的佛語。

「老毛病了,雷雨之夜總會這樣。」

王廉真搖頭:「我畏懼雷雨,在南洋時,最煩的就是天天下雨。想不到回了華夏,雨水還是這樣多。」

聖尼閉眼說:「春雨貴如油!華夏人把它當豐收和希望的祥瑞。」

「是徒兒不好,與一切……都格格不入。」

王廉真仰頭躺下:「我總想着雷雨的另一個含義。

雷電會劈死地上的邪魔,大雨會洗滌地上的污濁。

所以我總會想,是不是老天爺……收我來了?」

聖尼秀眉微蹙。

王廉真自顧說:「傳說地獄有一十八層。我死後……也會進嗎?」

聖尼冷冷說:「可能吧!因為十八地獄里,有一枉死獄。專收不珍愛生命的自盡蠢貨!」

王廉真聽她話語,雖是嘲諷之言,卻有開解之意,感動一笑。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聖尼掏出一紅玉配遞他:「此玉靜心安神,能助你入睡。」

王廉真接過:「多謝師姨。」

「這血玉跟我日久,頗為通靈,能加劇血色,感知我所在。」

聖尼睜開美目,認真看他:「我非佛非閻,不能判你功過。但小真你記住!

生前生后,無論你在何處。或苦或罪,或喜或憂。

為師……總會在身邊陪你!」

王廉真聞言一愣。這話……娘親也說過!

年近三十的男人,熱淚盈眶……

回歸幻境,王廉真猛得攥住拂塵!

而隨着他一攥,聖尼的身影同時一震。

靜坐觀心,真妄畢現!

「師姨……」

王煉真伸手握住凝恨:「我……思慮良久,覺得就算被您千刀萬剮,也無濟於事。

徒兒如要死,在母親墓前,在您墓前,天地間任何一處,皆可自裁。

但天生我靈。慈母養育,恩師教育,良友善勸。徒兒不願白活,遺恨這一世!」

王煉真默默站起。眼神由寒冬,轉陽春。又從陽春,轉炎夏:「既然無法決定生,那至少,自己掌握死吧!」

欲情道狹,正氣路廣!

「縱然千夫所指,入無底地獄,徒兒也會去做。待我了卻心愿,再尋師姨教誨。」

聖尼冷冷看他。王煉真悲痛中帶着執拗,說:「師姨,您累了,安息吧!剩下的路,徒兒替你走完!

——請把力量,賜予我!」

慧風掃蕩障雲盡,心月孤圓朗中天。

聖尼神色依舊冷銳,但身軀……漸漸模糊。

她體內散發着光亮!一柄光劍,光芒照亮周圍。指上立下,似要斬天裂地。

「呀……啊……」

那光劍讓無數鬼魂受了大激!紛紛探出魂軀,伸開鬼手,驚恐尖叫,

前赴後繼,惡撲王煉真。

「多謝師父!」

王煉真毅然握住光劍,橫劃一圓,

——心靈破魔劍,鬼魂皆滅!

諸魂既亡,王煉真舉劍過頭,聖光劈下!

——心靈破境劍,幻象皆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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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梟序幕聚仙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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