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緣不怎麼樣
她昨天回房就睡著了，醒來在宮女的伺候她梳洗的時候，才知今日便要回城了。
想到馬上就要看到澈兒，柳長惜心情愉悅了幾分，吃過早飯便在別院里四處逛了逛。
作為皇家寺院，護國寺內的景緻自然不一般，階柳庭花，翠竹梧桐，亭台水榭，無一處不是美景。
柳長惜沿著小路信步登上石山上的涼亭，突然聽到兩個宮女說話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齊王殿下真是可憐，聽說昨晚皇上連夜從宮裡請了太醫來，都治不好他的腿，說不定以後就要變成瘸子了。」
「是啊，齊王殿下是皇上的長子，又有軍功在身，將來說不定會立為太子呢，這樣一來就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昨晚我在齊王妃院中伺候，聽到她一直在哭，靖王殿下可真是狠心。」
「你也覺得傷他的人是靖王殿下？」
「連皇上和沈統領都這樣認為呀，靖王殿下平時看著就不易親近，看人的眼神冷冷的，這樣的人，心腸有幾個不狠的……」
聽她們越說越離譜，站在亭中的柳長惜不禁蹙起眉。
看來烈辰昊這人緣也不怎麼樣呀？
逛完回到東廂房，柳長惜遠遠便見廊下站了一個人，正是剛才在花園中聽人說起的齊王妃。
齊王妃看到她，立刻舉步朝她走過來。
她眼睛還紅著，臉上還是勉強展了一抹笑，朝她道：「弟妹。」
柳長惜學著她的樣子回了個禮：「原來是齊王妃嫂嫂，不知嫂嫂找我有什麼事？」
齊王妃凄然一笑，哀求地看著她道：「弟妹，我來找你確實有一事相求。」
她躊躇片刻，朝柳長惜道：「今日一早聽不少人說你治好了父皇的頑疾，如今齊王身受重傷，連宮中太醫都束手無策，不知弟妹能否幫忙去看看？」
柳長惜看著她希冀的眼神，又想到剛才在花園中聽到那兩個婢女說的話，道：「嫂嫂如果信得過我，我自然不會推辭，不過具體情況如何，還要等看了才知道。」
齊王妃頓時喜極：「多謝弟妹，事不宜遲，弟妹快隨我來吧。」
與此同時，秦貴妃的貼身宮婢依綠也將這件事報到了她面前。
護子心切的秦貴妃立刻橫眉豎目，拍案而起：「你說什麼，王妃竟然去找柳長惜來給煜兒看傷？」
「是的，貴妃娘娘，奴婢剛從南廂房那邊得來的消息。」
秦貴妃對她宮裡的人自然信得過，馬上命令道：「擺駕，本宮要去南廂房。」
依綠馬上攙住她的手臂道：「娘娘稍安勿躁，有齊王妃在，想必也出不了什麼亂子，而且柳長惜能給皇上治好脖子，說不定還真能治好齊王殿下的傷。」
秦貴妃氣得面容扭曲。
「她能安什麼好心？治好皇上那是為了替靖王撇清嫌疑，本宮就不信此次靖王是清白的，若煜兒的腿真的廢了，本宮一定要他付出代價。」
跟在身後的明月嬤嬤朝左右看了一眼，低聲道：「娘娘慎言，此話若傳到皇上耳里就不好聽了。」
秦貴妃哼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步伐匆匆地朝南廂房趕去。
柳長惜被齊王妃領進廂房，就看到昨日還笑得陽光俊朗的齊王，正臉色慘白地在床上躺著。
他身上的外傷都處理好了，腰腹和手臂各有幾處，全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只有右腿以一種駭人的姿勢扭曲地擺在床邊，腳掌翻向一邊，腳踝又紫又腫，比饅頭還大。
兩個太醫愁眉苦臉地站在床邊，時而輕聲交談一句，時而看一眼齊王，發出輕聲嘆息。
柳長惜剛想上前看個仔細，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聽一道尖利的聲音道：「柳長惜，你給本宮站住！」
她回頭一看，便見秦貴妃被兩個宮婢扶著走了進來，用淬毒一般的眼神瞪著她。
給她帶路的齊王妃也慌了神，連忙走過去朝她道：「母妃，你怎麼來了？」
秦貴妃惱怒地瞪她一眼：「你怎麼如此糊塗？若煜兒的傷真是靖王所為，你覺得柳長惜會治好煜兒的腿么？你這樣豈不是害了他？」
齊王妃剎時哭起來，跪在地上道：「母妃，兒媳也是沒有辦法啊！王爺整夜都不見醒，臉色越來越差，太醫們束手無策……只要能讓王爺醒過來，兒媳做什麼都願意啊，兒媳……」
看她哭得泣不成聲，秦貴妃終是不忍再責備，將她拉起來道：「本宮明白你的心情，可是請柳長惜給煜兒看傷卻萬萬不可。」
齊王妃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起身用眼角朝柳長惜瞥了一眼。
其實她也聽說過靖王妃取人骨血延長壽命的傳聞，之前想著齊王是皇子，柳長惜就算再膽大包天，也不能對他下手，但現在聽秦貴妃這樣說，她忍不住又猶豫起來。
「你不要著急，回宮之後本宮馬上向皇上請旨，廣招天下名醫請來給煜兒看傷，一定能治好他的腿的。」
齊王妃這才點點頭，抹乾眼淚靜靜退到一邊。
柳長惜沒想到結果竟是這樣。
她有些惋惜地朝躺在床上的齊王看了看，目光正落在他腫脹的腳踝上，便聽秦貴妃尖聲道：「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
她邊說氣勢洶洶逼到柳長惜面前，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起來特別嚇人，眼珠子像隨時會掉下來一樣。
「你老實告訴本宮，昨晚的刺客到底是不是靖王，他嫉妒煜兒軍功在身，想要將他除掉對不對？只要你向本宮承認此事，本宮可以向你保證，想辦法讓你安然無恙地離開靖王府，並幫你找到解除盅毒的辦法。」
柳長惜挑挑眉。
看來她還挺搶手呢，一來就這麼多人想要跟她合作。
「貴妃娘娘若只是想讓我供出靖王，昨晚何不當著皇上的面這樣問？」
「你——」
秦貴妃咬牙看著她，眼裡幾乎能噴出火來。
柳長惜懶得再跟她廢話，轉身拂袖而去。
看她連禮都不行就直接走了，明月嬤嬤立刻朝著她的背影冷聲道：「這個靖王妃，還真是目中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