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嘴硬又貪吃
烈辰昊看了她一眼，道：「今晚我確實沒回東廂房，而是在園中閑坐，大約午夜時分，憐兒突然過來找我，說你找我到西廂房有要事相商。」
皇后倒吸一口涼氣，轉頭朝守在門口的錦秋道：「憐兒呢？」
錦秋連忙過來稟道：「回娘娘的話，憐兒從天黑到現在都未見人，奴婢立刻讓人去找。」
皇后尖聲道：「一定要找到她，這個賤蹄子，竟敢冒充本宮陷害昊兒！」
惱怒地在原地走了兩圈，皇后馬上發現這是一個特意針對她和靖王設計的陰謀。
「好啊，竟然算計到本宮頭上來了，等找到憐兒，本宮定要撬開她的嘴，看到底是何人指使她這樣做的。」
烈辰昊默了默，道：「母后，若我沒猜錯，憐兒此刻大約已經不能開口了，而且大皇兄重傷未醒，父皇肯定懷疑是我為了排除異己才對他下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只會越抹越黑。」
皇后的眼睛轉了轉，臉色驚疑不定，咬牙道：「定是有人看你上次去淮陽剿匪有功，怕皇上對你另眼相看，所以此機會陷害你。」
烈辰昊不置可否，沉吟道：「只希望大皇兄平安無事，否則父皇的怒火難消，我的嫌疑也不能輕易洗脫。」
皇后連忙拍拍他的手安慰：「放心，母後知道你方才是為了維護我才沒有說，等找到憐兒，母后定親自面見你父皇，向他澄清此事。你是他看著長大的，品性如何他最是清楚，絕對不會冤枉了你。」
母子二人敘完話，皇后又安撫了烈辰昊兩句，便離開偏殿朝前殿去。
看著她消失在門外的背影，烈辰昊諷刺揚了揚嘴角，黑如深潭的眸子閃過一道幽光，過了一會兒，轉頭朝窗外看去。
「出來吧。」
聽到她的話，一直躲在暗處的柳長惜怔了怔，這才爬上窗檯跳進來。
「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烈辰昊瞥她一眼：「自上回你夜闖清宴樓，本王便已經記住你的氣息了。」
柳長惜嘖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後朝他走了兩步道：「這麼說今夜行刺的事情確實與你無關？」
「你覺得是我做的？」
柳長惜搖搖頭：「只是懷疑。剛才在花園遇到你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那是西廂房。」
說著，低頭朝面前的桌上看了一眼，目光掃過裝滿點心的盤子，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這一晚上可真是夠折騰的，害她肚子餓得咕咕叫呢。
烈辰昊順著她的視線朝那點心看一眼，沒說什麼，坐下來若無其事倒了兩杯茶，一杯放在柳長惜面前，一杯自己端著。
「你剛才去給父皇看脖子了？」
「嗯。」
柳長惜點點頭，目光依舊落在那盤點心上。
怎麼辦？越看越餓啊。
烈辰昊假裝沒發現，接著問：「你難道不怕身份被人識破？」
柳長惜一愣，乾乾笑了下：「這不是有你么？」
其實她承認，剛才她除了想幫靖王之外，確實有些個人原因。
就像前世在爺爺的醫院裡，每當看到有病人露出痛苦的模樣，她就忍不住想出手。
大約是被她這句話取悅，烈辰昊輕揚了下嘴角，把裝滿點心的盤子往她面前移了移。
「吃吧。」
柳長惜立刻露出一抹欣喜，不過很快被她遮掩過去，假裝冷靜地拿起一塊點心，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她肚子餓得很，吃得也快，半邊臉頰撐得鼓鼓的，點心沫也沾在嘴角上。
不到五分鐘，一盤點心便被她幹完了。
柳長惜滿意地拍拍手，站起來道：「既然你沒事，那我走了。」
烈辰昊望了望她嘴角的點心沫，囑咐道：「雖然你治好了父皇的病，但最好輕易不要再去見他，如果他給你什麼東西，也盡量不要收。」
柳長惜回頭看向他：「誰說我治好他的病了？」
烈辰昊詫異：「你沒有治好他？」
「頸椎病不是那麼容易根治的，況且他每天都要批那麼多摺子，病情很容易複發。」
烈辰昊這才點點頭，看著她利索地翻窗而出，消失在外面的夜色中。
直到完全看不見她的背影后，烈辰昊才回頭看了看桌上空空如也的點心盤子。
這丫頭不僅嘴硬，還貪吃得很呢。
柳長惜在異能的掩護下離開偏殿時，遠處的天色已經開始泛白。
別院中一夜未睡的人比比皆是，秦貴妃更親手燉了清火的燕窩蓮子湯，和皇后一起在吃早飯時趕到梁王的寢殿里。
梁王經過柳長惜的治療后脖子是舒服了，但心裡還是堵著，一大早便沉著臉一語不發。
聽了皇后給靖王問話的結果，他臉色變得更難看。
不多時，錦秋嬤嬤來報，說憐兒已經找到，不過已經在後園一處偏僻的荷花池裡淹死了。
皇后立時驚起，怒道：「簡直膽大包天，竟敢在皇上眼皮底下行兇？！」
說著，轉向梁王委屈道：「皇上，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啊，昊兒是你看著長大的，心性如何你最是清楚，況且謀划此事的人實在居心叵測，不僅冒充我去向昊兒傳話，還將行刺皇上的罪名嫁禍給他，若不揪出幕後黑手，實在讓人難以安心！」
看她惺惺作態的樣子，秦貴妃恨得咬牙切齒。
「那煜兒的傷呢？寺廟是靖王親自派人清理的，卻突然冒出刺客來，這事如何解釋？」
梁王本就一夜未合眼，腦子昏沉沉的，聽到兩個女人尖利的聲音在耳旁吵嚷，甚是厭煩，冷冷朝她們掃一眼道：「夠了，還讓不讓朕吃飯了？」
都是長年在後宮殷勤小意的女人，觸到他的眼神便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皇后和秦貴妃立時都悻悻地閉了嘴。
見殿中安靜下來，福公公這才抱著拂塵上前輕聲道：「兩位娘娘，皇上身體不適，不如讓他再休息片刻吧。」
皇后心疼地看了梁王一眼，福道：「是臣妾魯莽，皇上的脖子現在可好些了，若還有不適，臣妾便去將靖王妃請來吧。」
梁王搖頭，冷聲道：「你們都先下去，讓朕靜靜。」
秦貴妃雖然不滿，但看梁王那張黑如鍋底的臉，也不敢再多話，和皇后一起退了出去。
天色大亮的時候，柳長惜從床上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