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假冒的老鄉
早上九點來鍾時，朱博陽就離開出租屋，到昨天的按摩院附近轉悠。
這些從事特殊服務行業的，一般都是下午五六點鐘才正式開業。朱博陽去那麼早，當然不是留戀昨天的那個短髮女孩。在附近逛了幾圈后，朱博陽選了對面的一家賓館的房間。辦理好手續后，朱博陽來到自己指定的房間內，站在窗戶邊，正好可以看到馬路對面的按摩髮廊大廳里的情況。
兩者間的直線距離，大約有五十多米，雖然能直目看到裏面的大概情況，卻不利於細節的觀察。
等到下午五六點鐘時，按摩髮廊的門才被打開，那些剛睡醒的女孩才懶洋洋的穿着自己的衣服從外面走進來。等換好了白色的職業套裙，開始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互相閑聊起來。
這段時間內，朱博陽也沒有閑着。先是到外面買了一架高倍數的望遠鏡，又買了些零食，看到按摩髮廊開門后，這才搬起椅子拿着望遠鏡，坐在窗戶邊仔細觀察。
朱博陽的目標就是大毛，昨天已經把自己的身份故意泄露出去，今天就是要等他出現時，好找機會和他發生接觸。
可等了半個多小時，除了有幾個男人進進出出外，朱博陽一直沒見到大毛出現。
作為一名刑警，經常要蹲點來抓捕犯罪嫌疑人，所以朱博陽的耐性還算不錯。他打開房間內的電視，調到音樂台，一邊聽着音樂一邊繼續耐心的拿着望眼鏡觀察對面。
朱博陽像隱藏在叢林的終極殺手，不僅有高超的獵殺手段，更有無比強大的忍耐力度。從對面的按摩髮廊一開門，朱博陽就像石佛般開始密切盯防，直到夜幕降臨快到十點來鍾時，中間幾乎一動不動。
突然按摩髮廊前的空地上，有一輛深灰色的卡宴停了下來，朱博陽的心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根據資料顯示，大毛平時就是開着這種汽車。等卡宴停了下來后，正好車牌號對着朱博陽的觀察點。
「哈哈，車牌號也對齊了。」朱博陽有些得意，這五六個小時的盯防，總算有了效果。現在就等著大毛這傢伙從車上下來，自己在趕緊過去。
可等了幾分鐘，卡宴上的人，似乎沒有下車的打算，這讓朱博陽有些摸不清狀況。
直到按摩院裏走出昨天的領班女人，她陪着笑臉在卡宴車前寒暄一番后。那卡宴車居然猛打方向盤后，直接開走了。
「搞什麼名堂。」朱博陽有些懊喪，眼看就要成功。只需要大毛從車裏走出來，在大廳里呆上幾分鐘，自己就能完成和對方的接觸，可誰能想到他突然跑掉。
想想也不奇怪，這個按摩院只是大毛的一個額外生意，平時來不來無所謂，每天一個電話了解昨天的生意即可。一個星期過來，收一次賬目，這個按摩院開業很久了。估計當地的小混混，都知道按摩院的背景，沒人敢在這裏挑事。
按摩髮廊的營業時間，要到晚上一點來鍾。這個時間點，又是裏面不少女孩，和外面其他男人包夜的時間，也算互不耽誤。
朱博陽放下望眼鏡，來到衛生間里洗了一把臉，又重新做回窗戶邊的位置上，點燃一根煙繼續密切觀察對方的最新動靜。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倒是有其他開車的男人來這裏進進出出，但都是和地下錢莊毫無瓜葛的人。估計只是來消費的，朱博陽只能繼續耐著性子慢慢熬下去。
雖然一直沒等到機會，可能在酷熱的氣溫下，坐在賓館的空調房內耐心等待獵物出現。對比以前執行任務的重重艱辛，實在算不上什麼。
以前朱博陽曾經趴在民房的屋檐上，和同事廝守一夜，忍受大雪和狂風。也曾經躲在草叢中，被蚊子當人肉包子欺負。
「真希望這大毛混蛋晚點出現，這樣我就能多在空調房內享受一番。」一想到完成第二步計劃任務后，還要回到當初的出租屋，朱博陽變相開導自己起來。沒辦法現在朱博陽的開支，都是個人前期墊付，等完成任務后，才能回到局裏申請報銷。這空調房一天的住宿費用是一百八十，而出租屋一個月的房費才不過二百多。
功夫不負苦心人，朱博陽在等到十一點鐘時，終於再次等到了卡宴的出現。
這一次卡宴停在門口時，大毛終於從車裏走了出來。
看着大毛打着電話，慢慢朝髮廊大廳走去，朱博陽連忙放下望遠鏡，直接離開房間，穿越過馬路，來到髮廊的一側裝作剛剛路過一般。
朱博陽嘴裏依舊叼著香煙，他走到大廳裏面故意不看大毛，開始在這群紅粉中尋找美色起來。
昨天的短髮女孩不在，估計正在包廂內服侍其他男人。這些都不是重點，朱博陽就是要尋找和大毛髮生接觸的契機。
大毛掛斷了電話，沖着一個長頭髮的女孩招手，示意讓她跟着自己出去一趟。
「等一下，這是我先看中的。」朱博陽一把上前，擋在了長發女孩和大毛之間。
大毛當然不認識朱博陽，他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在他眼裏，自己不僅是這個髮廊的老闆，更是地頭蛇。一個電話就能找來百十個兄弟，拿着砍刀分分鐘弄死對方，結果還是有人不長眼在自己面前耍橫。
「想玩的話，換個女人，不願意就滾蛋。」大毛鼻子哼了一聲，摟着長發女孩就要出去。
「切，欺負人是不是。」朱博陽就是不讓，愣是伸出雙臂擋在了大毛身前。
巧合的是，剛才大廳的女領班正在別處，剛回來一看到這種情形。她第一眼就認出了朱博陽，正是昨天來的土冒。
「大毛哥，就是這傢伙。」女領班臉上帶着幾分微笑。自從她把朱博陽是遼陽人的信息，電話告訴大毛后，大毛一直倒是記在心上。
大毛剛才來了一趟，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碰到朱博陽。
「怎麼着，想仗着人多。從南到北，從東到西，走遍全國去打聽打聽，遼陽出來的哪一個不是好漢。今天老子要定這女孩陪我了，她不同意不行，你們不同意更不行。」朱博陽當然明白女領班的意思，他故意曲解道。
「哈哈，果然是我們遼陽人的性格。」大毛一看女領班的眼神，在聽朱博陽的口吻，伸出手掌在朱博陽肩膀上狠狠拍了幾下。
朱博陽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只是故意裝作傻乎乎的樣子，瞪着大眼看着大毛。
「遼陽哪裏的？」大毛收斂起笑容，恢復了陰冷的本色。
「三河口王鋪的，聽你這話，你也是遼陽人。」朱博陽這才憨憨的問道。
「我城裏西關糧食街那片的。」大毛也不顧身後的長發女孩，拉着朱博陽走到外面的卡宴上面。
「我倒是去過，那條街道以前還有個專門賣牛的交易所。」朱博陽既然要走和大毛接觸的這條線，自然做好了準備功課，對於大毛的背景更是耳詳能熟。
兩人互相詢問了年齡后，朱博陽更是拍著胸脯，謙讓的要把長發女孩讓給大毛。
「咱遼陽人在家團結，在外也不例外。你是大哥，那個女人你帶去玩吧。」朱博陽說完就準備推門離開，卻被大毛一把拉住。
「玩什麼玩，這個店就是我的，哪一個進來的女孩，我沒試過。聽說你是在家和人干架，才跑出來的。」大毛故意問道。
「一幫外地蠻子，仗着人多，想欺負我。咱遼陽人，自古一來民風彪悍，我還怕他們。揍倒下三個后，那幫傢伙操刀子，我急了拿起木棍又掀翻幾個，就跑了。想着這事一時半會不能消停，就先來C城，我妹妹在這裏。可這丫頭不聽話，昨天我連着她和她男朋友削了一頓，今天早上兩人又跑了，電話也不接聽。」朱博陽氣鼓鼓的說道。
大毛在地下錢莊雖然是個小頭目，深的幕後老闆的賞識。可說白了，他在大老闆眼裏，就是一群咬人的狗。為了便於管理手下的狗，大老闆更希望身邊的狗不僅對外咬人，最好能內鬥，這樣才方便控制他們的勢力。
大毛在幕後老闆眼裏，只是眾多走狗之一。大毛和禿子，二毛，鐵拐李等人關係並不好，私下還曾經發生過衝突。所以大毛才開了這家店，藉助自己的影響力，賺點小錢。他拉攏朱博陽的目的，就是想積蓄力量來對抗同一個組織內部其他勢力的擴張。
老鄉異地相見，大毛更是用這個借口，請朱博陽到附近的大酒店吃了一頓酒水。
朱博陽見接觸大毛的任務成功，又開始制定新一輪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