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拉攏
C城的地下錢莊有四個地下賭場，分別有二毛，禿子，鐵拐李和大毛四人管事。其中大毛負責的地下賭場，算是規模最小。正因為不受到重用，讓他對其他三個傢伙起了憎恨之心。
可好歹都是都跟着一個老大混事，大毛就算在不滿，也不敢明著挑事。他身邊倒是有些馬仔，可因為經常跟在他身邊，所以和其他三人的手下大家都互相認識。各方的勢力，幾乎都是透明狀態，對方稍微有點動靜，就容易被其他人聯合起來絞殺。
C城治安是不好，也有為數不少的小幫派。可這些小混混，在遇到真正的地下錢莊這種資本雄厚的金主時，哪裏還敢燥事。大毛倒是有過收買拉攏小幫派的想法，可這些傢伙大都是一群只知道砍殺的無腦人。所以他寧願暫時隱忍，也不能給其他三人找到滅掉自己的借口。
兩人喝的是昏天黑地，按照男人的說法，到了這個時候，才是吐露事情的契機。因為人在迷糊狀態下，大腦的思維和言談吞吐，都是不受主觀意識控制，更能體現一個男人的品行和內心的真實想法。
「兄弟，你來C城有沒有打算，想不想弄出點成績出來。將來回老家時，開着百萬豪車，摟着小明星，街坊鄰居都羨慕你父母養了一個好兒子。」大毛開始拉攏朱博陽下水。
「大毛哥厲害，整個按摩髮廊都是你的，那麼多漂亮的妹子，都聽你的。你要是看得起我，我以後就跟着你混了。」朱博陽一聽大毛有拉攏之意，更是順水推舟應聲答應下來。
不過大毛還是十分謹慎，對自己在地下錢莊和操控賭場的事情，是三緘其口。
「你願意跟着我，倒是好事，不過我最近有點麻煩，可能會連累你。要不你在等等，等我把事情處理掉。」大毛故意吊起了朱博陽的胃口。
「大毛哥，誰不長眼得罪了你。你說出來，我分分鐘砍死他們。」朱博陽拍著胸脯咚咚作響，揮舞起手臂高高抬起，做出一番騎馬砍殺的動作來。
大毛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臉上堆滿了笑容，連忙又給朱博陽敬了一杯白酒，拍著朱博陽的肩膀稱兄道弟起來。
「這事有點麻煩，不是打打殺殺就能解決的。」大毛看朱博陽醉的差不多，這才扶著朱博陽搖搖晃晃的從椅子上起來。
兩人相互攙扶，踉踉蹌蹌的走出酒店大門，來到卡宴車上。大毛執意要開車送朱博陽回去，一是拉攏感情，二來是想看看朱博陽現在居住的地方，同時好分析他現在的經濟狀況。
朱博陽早有準備，自然點頭答應下來。
等大毛開着卡宴來到出租屋外的街上，朱博陽從車上走了下來，和大毛擺擺手就搖搖晃晃的朝樓梯口走去。
「我都來了，上去坐一會。」大毛眯縫着眼睛，他拔掉汽車鑰匙，掏出香煙點燃起來，繼續跟在朱博陽的身後。
朱博陽明白大毛的用意，他是想進一步了解自己的背景和現狀。
「大毛哥，屋子有點亂，別介意啊。」朱博陽打開房門，按亮屋內的燈光，狹小的面積立刻暴露在大毛的眼皮下。
屋內的床板被抵靠在牆壁上，角落裏扔著一堆地攤風情刊物，小功率的風扇扇動起來，完全不能吹散室內的酷熱空氣。大毛剛站了不到幾分鐘，就感覺汗流浹背起來。
「聽說你不是買私彩小中了幾萬塊嗎，幹嘛還委屈自己，住在這個地方。」大毛打開房門，熱的實在吃不消，回頭一看房門上，正掛着一張全家福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遼陽某處著名的風景名勝地點，裏面一個魁梧的中年男人正摟着一個年輕的女人，身旁是兩個十多歲的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分別站在左右。
大毛看看照片里的男孩，分明就是眼前的朱博陽，更確信朱博陽是遼陽老鄉的事實。
「這是我十二歲那年，我們家的全家福。我爸去世的早，可惜現在家裏只有我媽一個人，她身體又不好，我早上才給她匯款過兩萬塊，手頭只剩下不到六千。我妹妹也不容易，很早就來C城打工，每個月都固定匯款過去。」朱博陽也是順勢表演起苦情大戲。
大毛一掏口袋，錢包里除了信用卡就是銀行卡，零錢不過幾百塊而已。他掏出手機，就要招呼手下小弟送十萬現金過來，來表明自己這個大哥對朱博陽是多麼的上心。
「大毛哥，你心意我領了。以後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敢在咱們遼陽人腦袋上拉屎拉尿，弄死他都找不到屍體。」朱博陽吐著酒氣阻止了大毛打電話的舉動。
大毛一想也對，哪有大半夜拎着現金到處亂串的。
屋內實在太熱，加上酒勁還沒散去，大毛叮囑朱博陽早點睡覺后，就迫不及待想要離開，好回到車內吹吹空調。
送走了大毛，朱博陽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他倒是不怕被大毛看出什麼破綻，剛才兩人在酒樓喝了不少白酒，坐在車裏時朱博陽都害怕這混蛋萬一失手發生車禍怎麼辦。
門后的照片，自然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要的就是讓大毛進一步相信自己的身份，現在身份無誤后，自己家庭生活也讓大毛看到有可乘之機。接下來對方一定會用小恩小惠來收買自己，讓朱博陽做一些事情。
朱博陽關掉屋內的燈光，站在窗戶邊，看到大毛開着卡宴離去，才掏出手機，把最近幾天的行動結果，用短訊發送到遠在A城的高鳴局長手機上。
「看來，用不了幾天就可以告別這個小屋了。」朱博陽也是熱出一身汗，脫掉了衣服來到更小面積的衛生間里，拎着水桶從水龍頭處接水，開始從頭到腳傾倒起來。
南方的天氣實在太悶熱，朱博陽剛洗完澡不到幾分鐘，一根煙還沒有抽完，身上又是冒出一身臭汗。可他管不了那麼多，把吸完的煙頭扔進馬桶里，轉身又拿着拖把在地板上清理幾下后，直接躺在地上讓風扇對着自己猛吹。
身上的汗液和酷熱的熱空氣，是朱博陽最大的敵人，可在更強大還沒有散盡的酒勁面前就顯得微不足道。朱博陽迷迷糊糊中眼皮開始打架，一個側身手臂揮舞出去，不小心砸在小風扇上面，直接把它砸翻在地。
「咕咚。」小風扇仰面朝天繼續扇動起來，可一旁的朱博陽卻陷入了沉睡狀態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