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貪生怕死
在一聲狂笑中，豹子一躍翻身下馬，大步流星便向著秀兒快步走來。
秀兒並不像餘人般被綁縛著，因此她可以暗中將手握住藏於衣內匕首，強自讓自己鎮定下心神來。
她雖生得姿容清秀，但內心絕不似外表那般柔弱。即便要為守住清白之身而死，也決計要與賊人來個同歸於盡。
小躍眼見豹子來勢洶洶，心中大感不妙下，只得強充好漢以顫抖地身子擋護在秀兒身前。
豹子連正眼都懶得看小躍一下，隨手一把將其撥推開去，探手便要去摟抱秀兒，口中猶自調笑道：「小美人兒，我可是對你日思夜想，當真是想你想得好苦啊！」
秀兒並不言語，只是面罩寒霜，下意識地向後退避了一步，而蠻牛也掙脫控制從一旁猛地沖了出來。
「狗賊住手！」
豹子吃了一驚，待看清面前這已被五花大綁的漢子，不免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誰人，原來是堂堂『歸雲鏢局』的副鏢頭蠻牛啊！真是失敬失敬了。」
蠻牛左右掙脫不開，可還是死命攔在秀兒身前。
「狗賊，你竟認得老子！」
「嘿，在這『歸雲鎮』的地界上，誰人沒聽過徐桀與蠻牛兩位鏢頭的大名呢？只可惜了，徐桀身死後卻自甘墮落成了助紂為虐的屍妖。而你這位堂堂副鏢頭也過得恍如老鼠般。莫不是應了那句「天道好輪迴，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了。」
蠻牛青筋暴起，藉機高聲咆哮道：「你個狗賊，有膽子便解開你蠻牛大爺，讓老子和你大戰幾十回合分出個勝負來！」
這聲咆哮幾乎用盡了蠻牛全身的力氣，只因胸中忿恨悔怒無處發泄。
今夜沒有死在行屍圍攻，卻反栽在了卑鄙無恥的內鬼手上，如何不令他覺得悔之晚矣。
鹿羽再次從睡夢中驚醒，這一次不是因為夢境，而是因為蠻牛震天的咆哮聲。
豹子「嘿嘿」笑道：「蠻牛鏢頭，你還是省點氣力好了。你以為這周邊還有行屍嗎？就算你不想被我折辱，也犯不上將行屍引來吧。」
蠻牛沒想到連這些也給豹子一早看穿了，又見他是率眾策馬入鎮，細想就知周邊已無行屍威脅了。
自己身死倒是無妨，只恨這一營女眷必將受盡這些「劫營賊」的凌辱，可偏卻又無能為力任人宰割。
豹子懶得再和蠻牛多費唇舌，臉色突然一沉，猛起一記飛腳就將他踹滾到了地上。
秀兒見豹子那如山的身軀又在步步緊逼，單單隻是所釋放出來的兇惡氣勢，就已然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爹！娘！秀兒這就下來陪你們了！
秀兒最終鼓起莫大勇氣，等到豹子靠近到僅剩半步之遙時，她才猛地抽出匕首狠狠扎向了豹子胸口而去。
豹子既能統帥一眾賊兵，自然有其過人的實力。秀兒這等柔弱女子，即便突施殺招也根本是回天乏術。
「好丫頭！」
一聲喝彩之下，豹子輕鬆讓過匕首，反手就將之從秀兒的玉手中打飛出去。不單如此，更趁勢將秀兒攔腰強行抱入懷中。
秀兒只覺得全身仿若被樹藤般緊緊箍住，絲毫也動彈不得了。
「放開我！惡賊放開我，我要和你同歸於盡，便是死了也絕不受你欺辱！」秀兒畢竟是姑娘家，遇到此情此景便是再堅強，也還是不禁要哭喊出來的。
小躍見狀心疼不已，連爬帶跪著來到豹子面前，又如小雞啄米般連連磕頭求饒道：「求求大王放過我和秀兒吧，求求你了......！」
豹子冷眼俯視之如螻蟻般低賤之人，當即抬腳又是一下踹翻了他。
「這美人兒可是做定了我豹子的壓寨夫人，憑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來求我。若你膽敢再出聲，我就當場砍了你！」
小躍何曾遇到過這般可怕之景，尤其是豹子那一堆恐怖充滿殺意的猙獰雙目，一見之下便令其肝膽俱寒了。
一聲恫嚇就能嚇得小躍沒了聲響，豹子不由得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道：「小子，就算想要英雄救美，也多少掂量看自己的份量夠不夠資格。」
「我......」
豹子心知小躍已是恐懼之極，也有心戲耍於他，當即故意道：「這樣吧，我且給你個機會好了。」
「什麼機會大王請說。只要能救秀兒，我什麼都肯去做！」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小躍連連磕頭乞求道。
「以你想要憑本事救人根本是痴人說夢。可我豹子一向就敬重英雄人物，倘若你願意一命換一命的話，我或可成全你。」
一命換一命！
小躍不由得身體劇震。
他雖心中愛極了秀兒，可若當真要一命換一命的話，就算秀兒能夠活著，自己也不可能再與她長相廝守了。況且他一向自恃年少，日後還有漫長人生等著他去闖蕩。此刻若然死了，那麼一切都將歸於無了。
秀兒了解小躍生性懦弱，又見豹子咄咄逼人，雖仍舊垂淚卻還在一力袒護：「你這惡賊快點殺了我吧。我才不要什麼一命換一命，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放過你這惡人！」
豹子何等樣人，一早就拿捏到了小躍這等懦弱之人的天性弱點，當即又補充道：「小子，你看小美人都願意為你替死。不若這樣吧，只要你心甘情願將這個小美人出讓給我，我便答應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小躍聞言不禁身體又一下僵硬住了。
他此刻彷彿就像是在河水中掙扎求存的落水者，明明一點也不想死，卻根本無力做出自救。然而豹子此言一出，又無異於是要將他從水中重新拉回到岸上。
蠻牛心知豹子是有心羞辱戲弄小躍，在一旁大喊道：「小躍，不要上了這狗賊的當。就算是要死，我們大家死在一塊又有何懼哉！」
豹子步步緊逼道：「是生是死皆在你一念之間了。」
小躍戀戀不捨得看著被豹子強行抱在懷中掙脫不得且梨花帶雨的秀兒，心中只覺如千萬把刀割裂一般。可他除了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秀兒外，什麼也做不到，只能這麼眼睜睜看著秀兒受辱於眼前。
在生路與愛人之間，他必須做出抉擇來。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做出了選擇，那麼就將永遠失去青梅竹馬的秀兒。
但他已無路可退，也無法可選了。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種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保全自己的性命。
「對...對不起秀兒！這，這也是為了要救你。」小躍緩緩站起身來，幾乎要將嘴唇咬出血來，終是一字一頓道：「求...求你善待...善待秀兒......！」
此言一出，秀兒徹底陷入了絕望，她做夢也想不到小躍竟然會如此選擇。
蠻牛更是恨得以頭猛烈撞地，奈何卻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眾男丁也是各種失望鄙夷之色投來，他們根本料想不到小躍會是如此苟且求生的下作之徒。
豹子更顯得意洋洋，大笑著下令道：「這等為了自己能活命，甚至連心愛的女人也可以出讓，真是叫我大開了眼界。來人啊，就將他放走好了。我豹子向來言而有信，又怎能失信於此等樣人呢？哈哈！」
小躍早已沒臉再看秀兒與蠻牛等眾人了，他就這麼一直低垂著頭，帶著失魂落魄般的模樣匆匆被賊兵給押走了。
這時豹子向賊兵使了個眼色，卻見長刀一下又架到了蠻牛與眾男丁的脖頸之上。
「小美人，我向來不喜歡對女人用強。你若想死倒也簡單，可這些人也要陪你一同上路，真是可惜的很。不若你應承了我，只要你肯乖乖做我的壓寨夫人，我非但不會殺他們，更會護送他們離開這是非之地。你覺得意下如何啊？」
蠻牛已是萬念俱灰了，現在他只想一死了之，怎能讓秀兒再為他們而受辱。
「秀兒，你莫要再管我們死活。這樣的世道，便是活著也只能是痛苦受罪。兄弟們，我們一同結伴黃泉路上見吧！」
男丁們心知蠻牛欲自行求死，不由得盡皆脫口喊出聲道：「蠻牛大哥！」
「我......我答應你......！」
豹子大喜過望之下，卻是懷中這位眼神已然因絕望陷入空洞失神的美人兒應承了自己所提的條件。
秀兒已徹底放棄了，但如果自己還能夠救大家一命，她還是覺得無怨無悔。
豹子眼見秀兒從了自己，心花怒放之下伸出那隻粗大的手掌，當即便欲肆無忌憚探手入衣襟之內享受那軟玉溫香的美體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