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而今一切待從頭 15、眾生相與小屁孩

佛曰：「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

等著老爸與姑父將買拖拉機事宜敲定。易紹峰跟著他們打完招呼，告訴他們晚上不回來吃飯，就去了馬爺爺那裡。

到了馬爺爺住處，馬爺爺還沒回來。從桌子上將鵝拿著就去了食堂，走進操作間。

「你小子怎麼又來了，有什麼事」，於主任一臉的笑容，因為中午易紹峰跟他說馬教授要請朋友吃飯，結果剛剛他接到了馬教授的通知，所以很是高興。

「於伯伯好，馬爺爺那裡沒有刀，我想將鵝切成塊」，易紹峰說著還將鵝擰了擰。

「就這事，放在旁邊的檯子上，我來叫人搞，剛好等一下我叫人把爐子也送去」，於主任叫了個大嬸過來將鵝剁成小塊，易紹峰在旁邊說著要求，鵝剁成火柴盒大小的塊裝，然後將肫切成薄片，鵝腸切段。

切好后，用個湯鍋裝著，易紹峰還從操作間里尋摸了幾個燙菜。他用湯鍋端著鵝，後面跟著個大叔左手擰著爐子，因為是起著的爐子，上方火口用塊鐵皮蓋著，防止燒手；右手擰著個籃子，裡面裝著燙菜和煤球，還有一把菜刀和砧板。將東西送到后，大叔在易紹峰的指導下，將貢鵝先剁了半隻，然後加蒜籽鹵料調好。在確定易紹峰不需要幫忙，轉身回去了。

易紹峰將鍋架在爐上，待鍋底燒熱，將鵝油放了下去，先煉出油。然後加入部分調料炒香，放鵝下去炒到微變色，然後加水再放入剩下的調料。等鍋里湯燒開，調成文火慢慢燉就行啦。這就是前世易紹峰了解的鵝的最經典吃法的第二種，「老鵝湯」。

「香、真香，這燒的是什麼，這麼香」，易紹峰聽到聲音，抬眼一看，真亮。

進來的是一個和尚，可能就是中午爺爺要請的佛爺。和尚大概50多歲，穿著一件寬大的僧袍，個子較高，至少1米78以上，顴骨突出，所以臉就顯得削瘦；易紹峰因為太矮，看不到頭上的戒疤，不知道是不是真和尚。

「小施主，這燒的是什麼這麼香？」和尚問道。

「我不會給你施捨，所以你不用叫我小施主」易紹峰前世對這些虛無的信仰一直都是敬而遠之，所以說話也沒有過多的尊重。君不見，前世的寺廟被這些和尚按照企業的標準流程進行經營，每個寺廟都很賺錢，幸好他們不能上市，不然股票肯定會漲停。

「哈哈哈，你這小孩有意思」，老和尚進門以來帶著淡淡的微笑，在聽到易紹峰的話就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彎了腰。笑點這麼低，如果讓你看到前世網路上的段子還不得活活笑死。

「小子，你從哪裡來」？老和尚淅淅停止了大笑，甚至連微笑都沒有了，看著易紹峰問道。

「大師，我從來的地方而來」，易紹峰並沒有發現老和尚的變化，順口就回了一句帶有佛謁的話。和尚也開始研究哲學的終級三問了嗎？「我是誰」，「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小子你從哪裡來」？老和尚聲音更大並加重語氣問道。

易紹峰看著老和尚的眼睛，有點心慌。

「小子你從哪裡來」？老和尚比上一次發問聲音更大、更重。

易紹峰聽著三次發問心神劇震，有一種赤身裸體、身無寸縷的感覺，一切都暴露在別人眼著；額頭細密的汗珠滑落到臉頰處，匯聚成更大的汗珠滴落下來；淅淅臉上顯現一種不健康的潮紅，呼吸變重，喉嚨里感覺有什麼東西堵著，竟發不出一個音符。

「別一來就嚇唬人，這一招你就不用在此丟人現眼啦」，馬爺爺適時走了進來，輕輕拍了一下易紹峰的頭。易紹峰就像溺水的人突然腳踩實地一樣，輕呼了兩口氣恢復過來。

「你看你把孩子嚇的，早知道就不應該請你來吃飯」，馬爺爺瞪著老和尚說道。

「阿彌陀佛，老和尚我用這招也是很累的好吧，出手試探，是老和尚的不對，在此給小友賠禮了」，老和尚雙手合什說道。

「這老和尚法號致寧，是附近明教寺里的，跟我相識有二十多年了，雖然不是什麼有德高僧，但是和尚還是持身方正，慈悲為懷的。你不可像剛剛話語中那麼無禮，知道嗎」，看來馬爺爺早就回來了，一直在門外聽易紹峰跟老和尚說話。

「我知道了，爺爺」，易紹峰不敢問剛剛老和尚用的什麼方法。

看到鵝湯差不多了，易紹峰封住爐子底下的風口，讓爐火變得溫和。不一會，於主任也來來，因為鵝湯可以燙菜，所以幾人就圍爐而坐，端了個小桌子放在爐子旁邊。哼，今晚就兩個菜，沒有素菜看你老和尚怎麼辦？

看著老和尚用手從盤子里將鵝腿挑出來，扔進嘴裡，輕輕一轉，骨頭就吐了出來，易紹峰有點傻眼，轉過頭看著馬爺爺好似在問，這一臉饞樣你確定是你嘴裡說的有德高僧。

「這個和尚不忌酒肉的」，或許看到他的疑問，馬爺爺解釋了一句，說完進了裡間房屋。

「佛爺我，酒喝的越多，佛法越是高深」，聽到馬爺爺的話，老和尚也笑著說了一句。

「阿彌陀佛，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易紹峰學著老和尚雙手和什，對著老和尚說道。

「哈哈，你這小傢伙有意思」，老和尚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漬，可能聽到易紹峰的話語里有點淡淡的嘲諷，繼而說道：

「和尚本來就是可以吃肉的。佛經《戒律廣本》寫得很明白：佛教沒有吃素的規定。佛家禁止吃的，是「葷」。這個葷，不是我們現在的概念，指雞鴨魚肉一類的動物食品。我們現在講的葷，佛教叫做「腥」，而不叫「葷」。佛經里葷字不讀hun，要讀成xun，熏的意思，指氣味熏人的蔬菜，「葷乃蔬菜之臭者」。《梵網經》講得更具體：「若佛子不得食五辛。大蒜、蔥、慈蔥、蘭蔥、興渠是五辛」，葷就是這五種蔬菜。可見現在廟裡的和尚，佛經還沒有讀通。那麼多年的齋，算是白吃了」。老和尚得意洋洋的說道，有點為自己能吃肉而驕傲似的。

一大段的話，聽得易紹峰有點暈乎，比知識面的寬廣，自己這個小妖精決對不是這個老妖精的對手。

馬爺爺從裡間出來，手裡拿著兩瓶酒。看到那個幾十年都沒有變的包裝，「茅台」，易紹峰喉嚨有點癢，用渴望的眼神看了一眼馬爺爺。

「你可不能喝，不然對腦子不好」，馬爺爺將酒放下，拿出杯子說道。

「你喝這個」，馬爺爺拿了一罐健力寶遞給易紹峰說道。

「馬教授真是破費了」，於主任主動將酒瓶接了過來，給放在小桌的三個杯子斟滿酒。

「沒什麼，今天可是我大孫子請客，我這個當爺爺的只能摳出家底來招待」，馬爺爺笑著說道，說出的話確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