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功法之別
「既然你願意拜他為師，到了白帝城我就代他收你為徒，你之前做了什麼骯髒的事情我可以不管，拜師之後，卻不能再做那等下作之事了，神象一生磊落，你將來若是敗壞了他的名聲，莫怪我清理門戶！」
呃。。。這麼說以後就不能心安理得的去采蜜，不對，偷心了？丁偉面上唯唯諾諾，心下糾結。他練武是為了方便「偷心」，若是不能繼續這光榮而偉大的事業，練再高明的武功又有什麼意義呢！只是眼下形式所迫，若是敢有意見，恐怕連採蜜的工具也要遭沒收罷。
不過以後的事情誰說得准，就算不能光明正大的采蜜，也可以想些折中的辦法嘛！大月那麼多達官貴人三妻四妾可把丁偉羨慕死了。
「是是是，不知前輩高姓大名？還有我師傅，難道姓神麽？」
「你記住了，我叫莫大，當年武林中人賜號「武痴」，既然你要入他門下，此去白帝城路上我自會給你講解，你師傅叫吳神象，是昔日東吳國白鹿院嫡傳弟子，六十年前，大月滅東吳，白鹿院殉國，他被末代院正當作光復之種掩護離開。。。」
「哦哦」丁偉似懂非懂點著頭。東吳國滅國近一個甲子，早就物是人非，現在的地盤都是大月國的了，丁偉又不是熟知歷史典故的書生，一點概念都沒有，只有白鹿院勉強有聽說過一些傳說。
「那時候大月國師橫空出世，神鬼經絕世無雙，太虛觀以武力震懾武林所有門派不得參與國戰，卻縱容大月舉國武林高手入軍，爪牙橫行，此增彼減之下，大月軍鋒所向，順昌而逆亡，二十年不到，竟連滅大小七國，開疆擴土數倍有餘，隱隱有一統小月界之勢。。。」
「諸國辟易，我們這些亡國之人到處流竄，也是緣分際遇，幾個亡國餘孽中有六位資質最出色的弟子漸漸聚到了一起，躲避天鑒司的追捕，同甘共苦，守望互助，交流武學，漸漸有了過命的交情。。。」
「生死大恐怖之下，六人武功精進極快，幾年時間化氣期修為的都進入先天一流，原本先天修為的也更進一層，到了這時候，這六人已經可以輕鬆在江湖立足，大月天鑒司等閑百戶男，千戶伯甚至萬戶侯都奈何不得他們。反而因為這六人屢屢讓天鑒司吃癟，在武林中名聲大燥，得了「六散人」的名號。」
「只是大月國師寶樹真人當真如日蓋天，即使六散人武功具已臻至一流，甚至不懼大月國的社稷神器，但只要國師一日坐鎮上京，天下群雄仍然危懼不敢冒頭。好在三十年前，國師搜羅天下各派武學精華鑽研，忽有所得，宣布閉關，數年不見動靜，才有龍蟒浮沉，而六散人之首那位在不久后現身小金川，合縱連橫立下金川盟誓，創立白帝城。」
「師叔，這麼說白帝城城主豈不是我師伯了？」丁偉一聽創立白帝城的那位也是六散人之一，當即親熱攀起了交情。
「現在還不是，過些時日你這麼叫也無妨！」
「嘿嘿，反正這個師傅是拜定了，早叫一聲師伯也不打緊。嘿嘿」說著話，丁偉和莫大各坐一騎正在草原上不緊不慢前行。兩人用過午飯後，只略做休息，從部落里又買了匹馬，便又向白帝城趕路。
因為已經定下師叔侄名分，自不必像剛才一樣被抓在手裡趕路。各跨一騎邊走邊聊，師叔侄兩人感情增進極快。見丁偉聽說了與贏白帝的淵源后，急不可耐就要攀關係便只是搖了搖頭，也不多解釋，跳過這一茬，又繼續道：「我們六人之中，若論武道天賦悟性，以白帝為最，他年紀最大，跟腳也最好，修為最高，六散人公論以他為首。」
「你師傅神象出身白鹿院，院中最重武理研究，先天之前，他的主修功法是白鹿院鎮院絕學之一玉座神遊功，這是一門近道的絕世功法，可以沖開周身六十四道穴位，在絕世功法中也屬頂尖之列。你師傅當年沖開所有穴道成就先天一流之時不到五十歲，即使白鹿院還在，也可以排進歷代前十之列。」
「師叔，絕世功法我知道，可為什麼要叫近道絕世功法？」
「世間所有武學功法，不管是一流，二流，或者絕世無上神功，都是以修鍊的內力和沖開體內穴道為基準而劃分，但你可知，這世上的武學原本是從大道中衍生而來，再由歷代先輩苦研領悟，又以身試嘗，根據天時人變，漸漸歸納總結出武理體系，又有天才之輩不斷推出陳新，才有了今日武道盛世。」
「如今的大部分武學，是由歷代先輩創新改進而來，所以這些功法越來越適合武者修鍊，修鍊之路中的未知風險都有先輩趟過，後人沿著前人修行足跡也能走得更穩更遠，這等功法世人又稱之為循進之法，只要勤勉用功，大多可以按部就班修鍊。但是還有一些古老的功法，傳自末法之初，有傳聞乃為仙法所衍，修性修命修靈修神都有可能，晦澀難懂，修鍊時最重要的是資質悟性和骨根，骨根悟性足夠，煉精化氣只在須臾，若是沒有一定天賦，苦練一百年也不能入門，這等功法便所謂道級神功，也是一種頓悟之法。」
「白鹿院傳承上千年，玉座神遊功是在開派之後才有，並不是一部傳承末法之前的道級神功，乃是開派祖師參考上古之時的一件殘破玉攆而創，修習之人並不要求特殊的骨根和資質，但若是骨根資質優異之輩自然精進比旁人快上數倍不止，此既有漸進之途又有頓悟之門的功法世人稱之為近道絕世神功。」
「原來如此，小子受教了。」
「你的武學資質尚可，今日拜入神象門下也是你的造化，他可能已經身隕，我自不會讓你白白拜一個師傅，武林中宗派傳承乃是第一等的大事，散修不得其門，宗門又擔心傳承斷絕。若是沒有足夠底蘊的傳承，即使再高的武學資質，最後成就也是有限，而名門大派的功法傳承乃是無數先輩用性命蹈出來的，即使弟子賢愚不肖，也決不能斷了不傳下去。你要謹記！」
「是，師叔！」丁偉一臉興奮，不自覺忽略了莫大口中的「可能」二字的語氣。
「你莫覺得我們號為六散人，便以為我等也是草莽散修一流，若非當年宗門殉國死節，它們當初都是當世一等一的武道傳承，聲勢比之國師未出世前的太虛觀，現在的靈龜山也不遑多讓！那時候小月界的聖地大派可不止七個！」說著，莫大臉上油光煥發，隱隱有幾分自豪和自詡。
「師叔，可是我從師傅身邊只得了一篇小極樂歡喜功，沒看到玉座神遊功呀。」
「不急，當年我們六人身負各自門派傳承之責，自然考慮到意外身死的風險，我們之前已經把門派中所有功法錄一份在白帝城，待正式拜師之後，你便可以進入武義閣翻閱修鍊。」
「多謝師叔！」丁偉滿心歡喜點頭稱謝，他這次之所以不遠萬里趕來小金川，為的就是尋求突破外罡之境的機緣，若是可以拜入白帝城進修，又有六散人這樣名震天下的一流高手親身指導，也算意外之喜了。
「你師傅涉獵博雜，除了白鹿院的武學，先天之後也曾拜入吐蕃大輪寺班禪座下，被封為護法的神象大喇嘛，鑽研密宗功法，才聯合白帝和南朝創出你之前所得小極樂歡喜功。」
「此功法不僅是雙修之法，也是內修之法，還有壯神覺悟之效，當年他們創下此功法是為解悟大月國師閉關的緣由，創此功法后卻只有神象一人修習踐行，這等涉及性命和精神的功法在草創之初修鍊危險重重，極為容易因為武理不完善而走火入魔，若是按照你所描述，你師傅之死應該也和這有一些關係。」
「啊——，那師叔，我也修鍊了這門功法，豈不是隨時會走火入魔步入我師傅後塵？」
「你？哼——你那叫修鍊嗎？這門功法雖然涉及密宗的歡喜之道，卻不是讓你用來魚水之歡的！你現在這樣只修內力，於精神，意志毫無增益，連入門都不夠，否則又豈會卡在外罡境外。」
「還好還好，沒入門就不入門唄，真要練成那不是隨時有走火入魔的危險！」丁偉拍了拍胸脯，暗道。
見丁偉有些退縮，莫大又道：「不過你要是放棄此功法，這麼些年修鍊的內力卻是有些可惜了。你這身內勁乃是由歡喜功修鍊而來，若是轉修其他功法，這身內力卻沒法轉化，重新修鍊內力就得從頭開始，而且修鍊出來得內力還有可能和原來內勁衝突，到最後也未必沒有走火入魔得可能。」
「這——有這麼嚴重？」
「你以為我會唬你？正常修鍊自然沒那麼嚴重，誰讓你天賦異凜，功法還沒完全入門，竟然已經攢出這麼多內力修為了呢！若是只有幾年內力，大不了廢掉就是，可你這半甲得內功修為，廢掉后對身體損傷不淺！」說罷莫大在馬上還搖了搖碩大得腦袋，頗有些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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