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亂神鬼驚經

「師叔救我呀——」丁偉一聽原本自己最自得得內力竟然成了修行障礙，當下體面都不顧了，打馬靠近莫大，趴在馬上拉著他撒潑求救，也許是莫大的名字和便宜老爹丁大撞名，丁偉對莫大總有種莫名的親切。

莫大見罷也是微微一笑，他在江湖上被人譽為武痴，武功修為已臻至化境，但為人還算醇厚，收了丁偉這個師侄后，雖然這小子來歷頗為不堪，但性格乖覺討喜又爛漫，頗覺投緣，許是一個人練武太久，突然有個小輩插科打諢找他聊天，倒讓他談性大起。到了他這等境界，和人交往大多也就看眼緣罷了。

「莫慌！」莫大不急不慢道：「我輩習武之人，若想要成就無上巔峰之境，自然要有勇猛精進披荊斬棘的決心，小極樂歡喜功雖然是草創的武學，卻有先天一流的潛力，練到最高境界成就全真之境也非難事，此功法壯神養元，性命交修，自有一番神妙。若是能夠修鍊大成，進入先天之流，再修習其他功法不但不會有內力衝突，而且精神強壯更是如有神助。」

「可是師叔，我擔心我還沒突破先天就已經走火入魔七竅流血而死呀，我師傅可就我這一個徒弟，您可不能始亂終棄呀！」

「說什麼胡話，你師傅的死還沒有定論，待我這次回白帝城辦幾件事後自會親自去東吳故地拿回他的遺蛻，查明死因。至於小極樂歡喜功，當年創作之時白帝和南朝也都參與，到了白帝城有他門護法，先天之前不會出什麼問題。」

「師叔，問你個問題。」

「說。」

「你有女兒嗎？」

「嗯？我這半生捨身侍武，連女人都不曾有，何來子嗣。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呃——我覺得咱們師侄的關係不夠保險，做翁婿更親近點，嘿嘿。」

賞了對方一個爆栗，莫大不屑道：「你以為我讓你繼續修鍊小極樂歡喜功是讓你送死？你若是早上遇到的那位太虛觀嫡傳，我或許要算計一二，先天之下，似你這樣人人喊打的淫賊，生死只在我一念，我需要跟你費這麼多周折嗎？」

「師叔教訓的是！」丁偉趕忙點頭：「師叔別介意，師侄只是跟你開個小玩笑，您把我剛才的話當成屁，放完就算啦。嘻嘻。。。」

「少賣乖，你不要小看了這部小極樂歡喜功。你師傅，白帝還有南朝無不是天資縱橫之輩，武學武理在武林中可稱得上宗師之流，若是花費些年月和毅力，即使獨創一門一流得武學也非稀奇。他們三人合作數年才創出這篇功法，自然有獨到之處，你若用心修鍊，肯定有意外得收穫，據我所知，這也是一門頓悟之法，最初他們是想要創造出一門近道功法，可惜神象當年以先天一流修為投身班禪座下，畢竟是半路出家，不入密宗嫡系，看不到密宗那兩部道級無上神功，只能借鑒近道的極樂往生經，改造出的這門小極樂歡喜功雖然玄妙非凡，卻仍然算不得近道絕學。」

「師叔，創造近道武功有什麼特殊條件嗎？」

「這是自然，創造近道的武學，一般是以道級功法或者傳承自上古的寶物為參考根基，武者悟出一定的神妙，並且能在創出的功法中重現其神妙。若是真正的近道神功，修成之後至少能發揮出這些神妙的三成以上威力。否則也只能算普通功法。比如你師傅所學的玉座神遊功，練至大成，內勁如雲，在體外可聚可散，可收可放，同境界交手，則可佔盡先手，又可預留後手，自可做到風輕雲淡，寵辱不驚。昔日白鹿院門下弟子，若是有人在六十歲前練成此功而成就先天，幾乎可以預定下任院正之位了。」

「原來如此，師叔，這世上近道神功多嗎？」

「不多，但也不少，除去早已失傳的，應該還有二三十篇左右。」

「這麼多呀，那近道神功也不怎麼值錢嘛。」

「值錢？小月界末法武道已經三千多年，也才傳世二三十篇近道武學，就算加上少部分失傳的，堪堪百年一遇，這等武學豈是金錢所能衡量！」

「額——那倒也是，那師叔，武林中道級神功多嗎？」

「不多，應該算少的，就我所知，當今世上還有傳承的道級功法不超過十指之數。」

「哇，那是不是說，這些道級武學才是世上最厲害的武功？」

「是，也不是。」

「額，這又是何解？」丁偉突然發現自己這位便宜師叔說話喜歡故弄玄虛，甚至這一路交談，也一直用腹語，看他喉嚨也沒出現問題，吃飯都好好的，也不知是不是為了省口水。。。

「道級功法的來歷各有不同，有的是三千年前末法時代就流傳下來的武學，有的甚至是年代更久遠的武道殘篇，還有的是拓印在寶物上的一段文字，本身可能就不是功法，而是寶物主人的一段隨筆或感悟，可以參悟未必可以直接修鍊。若是寶物傳承完好，上面還有末法之前的道痕可以啟發武者的靈感，也會被各大門派當作傳承之寶收藏，似這等可以參悟的寶物，威能大多早已散盡，除了用於參悟剩下的就只能當古董把玩。」

「這樣呀，就是說這世上道級功法未必是最厲害的武功，但最厲害的武功一定是道級神功咯。」

「不，你錯了，這世上最厲害的不是武功，而是人，沒有最厲害的武功，只有最厲害的武者！」

「。。。」碰上這麼個愛抬杠的便宜師叔，丁偉很無奈。

見便宜師侄一臉不以為然，莫大舉了個通俗易懂的「栗子」：「小月界明面上有七大門派，至少有四個宗門有道級鎮派功法，其他門派也都有上古蘊道之寶，如吐蕃密宗者更是有兩部道級神功，傳承之寶也為諸派之最，但天下第一的高手卻是出自太虛觀。你道為何？」

「咦？師叔，太虛觀的神鬼經難道不是天下第一厲害的道級無上神功？」

「神鬼經是無上神功不假，誰告訴你它是道級功法？」

「額——這畢竟是國師的成名絕學，我以為它必然也是天底下最厲害的武功。最厲害的武功難道不是道級功法？」

「哼，你以為——莫要自以為是！道級功法只要能修鍊的，確實可以算得上是當世第一等武學，但這等武學威力固大，修鍊限制也更多，末法之前，傳說小月界靈氣充裕，仙武並起，自然適合修鍊這種以武入道的功法，練到高深處甚至可以借用天地之力，翻江蹈海，威能潛力遠超現今所有武學。而如今天地靈氣早就枯竭幾千年，這等武學就算有骨根不凡之輩練成，沒有天地靈炁和道痕加持，威力比之絕世神功也強不太多。而現今的無上絕學乃是武者改創出的最適合這方天地的武功，也未必比現今的道級武學相差分毫。」

「原來如此。」

「太虛觀的亂神鬼驚經是不是道級無上神功其實武林中一直沒有公論，不過依現在看來，至少是一部近道級無上神功。」

「呃。。。道級神功難道不好判斷嗎？師叔？」

「不是，神鬼經比較特殊。」

「我就說嘛，天下第一高手的成名武學，不特殊點怎麼行！」

見這位便宜師侄竟然是大月國師的狂熱迷弟，莫大翻了個白眼，考慮他一出生就是大月國人，倒也沒有生氣。只是解釋道：「太虛觀傳承末法之前，乃是中土最悠遠的武道傳承之一，但是到大月國國師出世前，和靈龜山一樣，一直不顯山露水，被稱為隱逸宗派之流，實力是有，但並不是最強大的，所以才低調。此派的鎮宗絕學有四：混元功，觀心咒，無相神功以及兩儀劍法。神鬼經雖然在立教之初就傳下來，卻一直不入鎮教級神功，默默無聞，你可知是為何？」

「師叔，您別賣關子啦！您快說說唄。」

「因為三千年以漸，這部功法就從來沒有人練成過！傳聞這是太虛觀開派祖師臨死前精神凌亂，神智瘋癲時偶然以指代筆在牆上創下的最後功法，歷代太虛觀弟子倒不乏天資縱橫之輩修習參悟，皆不得其法，有人另闢新徑，可是還沒修練入門，就搞得自己精神錯亂，神智不清。後來人普遍認為，此功法應該尚未完成，而末法之後天地漸漸異變，又與立派時完全不一樣，這功法後人想完善也不能了，漸漸的就被束之高閣，自然默默無名。」

「一部不能修鍊，甚至參悟不得的功法，自然稱不上近道或者道級武功。」

「原來如此，那國師又是如何練成神鬼經的呀。」

「大月國師三十歲前雖然習武強身，卻並不是武林中人，而是地地道道的飽學書生。他出生耕讀世家，九歲童生，十二歲秀才，十五歲謝元，十八歲二甲進士，十九歲翰林，修律史五載，御史兩年，州牧三秋，回朝後入主詹事府，一步一印，不過三十便已經是前途無量的小九卿，堪稱文臣仕途之典範。」

「彼時大月國只是中原諸國之一，小國寡民，未有日後天朝上國之底蘊，因此他學業精進，仕途通達，年紀輕輕身居高位也並不出奇。此後沒兩年，大月國三王子謀逆，雖然很快平叛，但國師卻因護駕而中了魔門的禍心掌，被送去太虛觀就醫。禍心掌攻人心神，毀人神智，原本就是極為歹毒的掌法，國師平日習武只是強身健體，內力都不曾修鍊出來，如何抵擋？上代太虛上人以觀心咒為他療傷，久治不愈，最後死馬當活馬醫才讓他參悟多年無人問津的亂神鬼驚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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