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顧傾城殺人

第588章

左佳禾大笑，倉皇猖狂，似乎在笑顧傾城的遲鈍和可笑。

顧傾城只覺得一股子涼意從腳底湧起，蔓延全身直衝腦門，她渾身都忍不住哆嗦起來。

她千想萬想，從來沒想到過左佳禾會因為一次的刺激而讓顧雅芳一輩子都被她死死壓制著，只能靠零散的教學來維持生活。

她以為只是她和顧雅芳的運氣太不好了，所以，哪怕是為了活下去她也願意與命運抗爭，可從未想過，這些都是被左佳禾人為賦予的。

「左佳禾，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惡毒的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或許應該同情，但是顧傾城對左佳禾生不出一絲的同情之心。

因為，顧雅芳就是因為左佳禾才過勞致死的！

「如果說我是最惡毒的人，你就是最狠心的人，顧傾城，你真不愧是方鴻博的女兒，為了目的誓不罷休！為了攀住葉黎這棵高枝，連自己親媽的命都不顧了，也不知道顧雅芳會不會後悔辛辛苦苦的養大你。」

「你胡說！」

「胡說？哈，」左佳禾冷笑一聲，「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只要你離開葉黎，我就會讓人全力救治顧雅芳，是你不走，生生耽誤了顧雅芳的病情！她的死和你脫不了關係！」

「不可能！」

她怎麼會為了一份感情而置母親的生死於不顧呢？

這不可能！

「你就是覺得葉黎有錢，長得又帥，所以我說什麼你都不肯走。你以為只要咬住了葉黎，從今之後，榮華富貴你全都有了，哪怕是用自己親媽的命去換，也值了，對不對？」

「不對！」顧傾城緊緊的攥著拳頭，「我不會那麼做的，我絕對不會！」

有什麼能比人命更重要呢？

何況那是受苦受累撫養她長大的母親！

就算是現在，顧傾城也願意用自己的全部去換母親活著，顧傾城不相信幾年之前的自己會那樣選擇！

眼前有些發黑，她深深吸了口氣，慢慢鎮定下來，望著左佳禾深深的笑了，「所以，就因為我不肯離開葉黎，你就讓人拿掉了我的孩子？」

「你有什麼資格和葉黎在一起，你這種人，只會是他的污點，只會毀了他！你生下的孩子也只會是他的恥辱！」

「哈？還真是高高在上，你問過葉黎嗎？你知道他怎麼想的嗎？你憑什麼替他做決定？」

顧傾城氣急了，竟有些噁心，想吐。

她喝了兩口水，勉力壓下這感覺，頭上卻冒了汗。

這麼久，當她再一次有機會接近事實真相的時候，顧傾城才發覺她心底的不甘心。

為什麼呢？

就因為她的身份和葉黎不匹配，所以所有人都要拆散他們嗎？

母親……

憑什麼，憑什麼因為他們的私慾，母親就要承受那麼多的苦楚？

「我憑什麼？就憑我是葉黎的母親！他就該聽我的！當他做不了決斷的時候，我就該替他做這個決斷！」

「哪怕那也是一條生命？」

「那又如何？在我兒子的未來面前，在我兒子的聲譽面前，什麼都值得！」

左佳禾聲音尖利，眼底執拗而瘋狂。

顧傾城忍不住站起來，「你瘋了！」

她不想再跟左佳禾說下去了，她的話不知道有幾分是可信的。

顧傾城卻被左佳禾一把推了回去，顧傾城來時沒吃午飯，正好這會兒天氣整熱，不知道是不是中暑了，竟然渾身泛酸，身體一歪倒在了椅子里。

旁邊傳來一聲驚呼，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十分擔心的模樣。

顧傾城搖搖手，謝過對方的好意，重新看向左佳禾，「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顧傾城，你以為葉黎現在和你在一起是愛你嗎？他只是覺得愧疚，你以為這樣的感情能持續多久，你以為他會對你好一輩子嗎？」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你不是葉黎，你怎麼知道他不愛我？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對我好……」

「不會！就是不會！」左佳禾壓低聲音尖叫著，額頭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他是我的兒子，我再了解他不過！」

「那又如何？」顧傾城看著她，忽然心底也冒出濃重的惡意，「不管是愧疚也好，虧欠也罷，還是他真的愛我也好，只要有一線機會，我都會生生的扒住他，緊緊的和他捆綁在一起，我要讓這世人，提起我就想起葉黎，說起葉黎就想到我，我要讓他一輩子和我在一起，就算噁心，我也要噁心你一輩子！」

她粗喘著，心底霎時間痛快了許多。

「嘩啦」一下，一杯咖啡澆了滿頭，墨色的咖啡沿著連忙滴滴滑落，旁邊再次響起驚呼聲。

顧傾城抹了把臉，聽到左佳禾的吼聲，「看什麼看！」

旁邊有人罵了一聲，轉回了頭。

顧傾城重新站起來，「你以為只有你會折磨別人嗎？我也會。左佳禾，這個世上你最愛的就是葉黎了吧？」

她冷笑一聲，推開椅子準備離開。

「你敢！」

顧傾城聞言停下腳步，愈發冷笑起來，「我為什麼不敢？你折磨了我母親那麼多年，將她緊緊的踩在腳底，連口喘息的機會也沒有，我為什麼不能報復你？至於網上，你隨便去爆料！我倒要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有理，還是沒理！」

反正她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她轉身想走，左佳禾卻也嘩啦一下站了起來，地上出現拖拽椅子的聲音，顧傾城嚇了一跳，連忙回身。

左佳禾說：「那你覺得我如果讓他離開你呢？」

「愛情和親情的選擇嗎？」顧傾城低低的笑起來，「真的是個很有意思的命題，不過你可以去問問葉黎，看看他如何選擇，我也很期待答案。」

她往後一步，靠在一張椅子上，「可是那又如何呢？誠如你所說，他欠我的，是一條命！你覺得他該怎麼賠我一條命呢？」

扶著椅子，顧傾城往前一步，冷笑起來，如冬日的冰花，美麗，冰冷，望著左佳禾的目光卻極盡惡意。

「用他的命嗎？還是，再賠給我一條小生命呢？」

半年了，從那些零碎的記憶開始出現在腦海里的時候開始，顧傾城的心沒有一天舒坦。

她的心上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一直一直讓她喘不過氣來。

而現在，終於輕鬆了幾分。

「你做夢！」左佳禾一把推開椅子，「我不會允許的！我絕對不會允許的！」

「那又如何？你不是覺得我就是個勾引你兒子的妖精嗎？這妖精最擅長蠱惑人心不是嗎？」

「你這個賤人！」

左佳禾伸手便要來扇她，顧傾城本能朝後躲了躲，左佳禾一巴掌打空險些摔倒在地。

她晃了晃，堪堪穩住身子，怨毒的眼睛瞪著顧傾城。

顧傾城抿了抿唇，已經有些後悔今天來見左佳禾了，也許左佳禾的一生有很長時間不快樂，但顧傾城不希望自己的人生也被她推進慘痛的漩渦中。

「我……」

「顧傾城，你說，如果我死在你面前，葉黎還會和你在一起嗎？」左佳禾突兀的打斷顧傾城的話。

顧傾城一呆，涼意爬滿全身，「你真的是瘋了。」

「沒錯，我就是瘋了！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和你在一起！」

「你……」僅僅是顧傾城一愣的時間，左佳禾突然拉開天台的門撲了出去。

「喂，左佳禾！」

顧傾城見狀嚇了一跳，為了方便說話，兩人選的位置靠近裡面的天台，那天台說是天台，其實就是一道窗戶而已，外面甚至容不下一隻腳。

左佳禾做的更加靠里，這會兒窗檯的門開著，她踩在剛剛潑了顧傾城一臉的咖啡上，身子直接從門裡朝後仰了出去。

「左佳禾！」

顧傾城朝前一撲，身子卻被左佳禾推到一旁的椅子搬了一下，沒有抓住左佳禾卻一頭磕在了地上。

隨即，樓下傳來「砰」的一聲。

突如其來的一幕把在場眾人盡數嚇住，顧傾城也嚇傻了，趴在地上半晌沒能爬起來。

她恨左佳禾，她也想讓左佳禾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但是，顧傾城從未想過讓左佳禾去死，更不要說是用這樣一種方式去死。

「姐姐！你沒事吧？」有人在喊她。

顧傾城撐著地板試圖站起來，但手腳酸麻的厲害，一下又歪在地上，被人扶住扶了起來。

鮮紅是液體伴隨著腦漿四散流開，有路人忍不住嘔吐起來。

顧傾城跌跌撞撞的下樓，樓下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她分開人群走進去，卻見到葉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此時就站在左佳禾的身邊。

六層樓，20米高的存在，左佳禾腦骨碎裂慘不忍睹。

顧傾城手腳還一陣陣發軟，望著眼前這一幕，又不禁抬起頭看向葉黎，喉頭一哽，「葉黎，我是想救她的。」

「……你把她救死了。」

他從她身邊經過，袖角的布料在她手心抽走，顧傾城心中一顫，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心頭。

眼眶乾澀的很疼，但是沒有眼淚，她忽的一陣噁心，身子一軟跌在地上嘔吐起來。

救護車和警車相繼趕來，顧傾城渾渾噩噩被帶上警車，再回過神來時已經身在審訊室。

望著審訊室里的燈泡，顧傾城笑起來，這一次，她是沒理了。

在生命面前，多少理由都不再是理由。

審訊、休息、審訊，周而復始，顧傾城被頭頂的燈泡烤的渾身發軟，一連吐了幾次，才被匆忙趕來的江萊與方歸遠等人弄了出來，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那個混蛋！」方歸遠看著顧傾城蠟黃的臉不由氣結，捏著拳頭恨不得去把葉黎揍一頓，被顧傾城扯住了衣角。

她聲音很輕，輕的快要聽不清，「哥，算了吧。」

她兩天沒吃東西，說完這句身體已歪了下去。

方歸遠被嚇了一跳，「小月亮！」

警局外蹲了不少記者，長槍短炮對著他們，原本是想採訪顧傾城的，卻沒想到顧傾城會以這種狀態出來，對上十三那張刀疤臉頓時嚇得萎了。

一行人順利離開，直奔醫院。

顧傾城再次醒來已經又是一天了，方歸遠和十三一左一右坐在顧傾城身邊，江萊和錢多多守在床尾，戰戰兢兢的。

顧傾城抿了抿唇，方歸遠連忙扶她起來，臉色依舊沉得可怕，十三端了杯水遞過來，「先喝點水潤潤唇。」

顧傾城喝了口水，看向方歸遠，「他們怎麼同意放我的？」

這是一條人命，而她是最有可能殺了左佳禾的人，如果沒有確鑿證據證明她沒殺左佳禾的話，不可能釋放她。

而那個咖啡廳她也看過，只有在進門的地方有一個攝像頭，其他位置沒有，她和左佳禾的位置靠里，根本不可能被攝像頭拍到。

方歸遠聞言臉色更加難看，十三倒是開了口，「不是釋放，只是暫時保釋。」

顧傾城瞭然，心中似被什麼咬了一口，生疼。

「哦，這樣啊。」

她的平靜讓其他人心中更加難受，江萊幾次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出口，只是紅著眼看著她。

顧傾城慢慢把那一杯水喝完，「哥，我想回家。」

「可是你現在……」

「我想回家，哥，我不喜歡這裡。」

輕輕的彷彿被風一吹就會破碎的聲音，讓方歸遠心中大忸，立刻站了起來，「那我去辦手續。」

幾人同時投去擔心的眼神，但方歸遠誰都沒有理會，徑直出了門。

顧傾城這才看了看江萊，「網上怎麼樣？」

江萊抿了抿唇，沒能說出話來。

現在網上已經亂成了一團，曾經顧傾城得罪過的人，批判過的人，如今一窩蜂的涌了出來，再加上事件本身沒有一個定性，顧傾城已經連續兩天掛在了熱搜上。

#顧傾城疑似殺害婆婆#

#顧傾城被警察局拘留#

#顧傾城涉嫌殺人#

#顧傾城被釋放#

#顧傾城將被離婚#

如此等等，熱度一再居高不下。

出事三天，江萊已經接到數個廣告和代言來解約，包括DR。

最近江萊在接觸的幾個電影電視劇的導演也紛紛提出了再考慮的意思，一夕之間，顧傾城似回到了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