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顧傾城VS左佳禾

第587章

左佳禾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正站在大廳里，望著她皺眉。

顧傾城低眉一笑，她想什麼呢？左佳禾是葉黎的母親，難道自己還能讓葉黎一輩子不見他母親？

只是想起那個無緣的孩子，顧傾城對左佳禾露不出笑臉來。

簡單和葉望聊了幾句，顧傾城就起身告辭，葉望留她吃飯，但顧傾城拒絕了。

葉黎中午特意回來吃飯，想著再和顧傾城談一談，但到家的時候顧傾城已經離開了。

在外面轉了一圈，顧傾城發了張自拍，相比剛拍完《我們的孩子》的時候，顧傾城胖了一些，精神狀態看起來也好了許多。

她沒什麼逛街的習慣，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正走著走著，忽的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

顧傾城轉頭就看到何遇。

此時的何遇，一身淺灰色西裝，比起之前在娛樂圈時，如今的他更多了幾分幹練的商人氣。

顧傾城微微一笑，揚手打了個招呼，「何老師。」

何遇目光在顧傾城身上轉了一圈，「看起來還不錯？」

只一句話顧傾城就知道他沒少關注自己，心裡一時有些酸澀，努力揚唇笑道：「前段時間被我哥抓回家按著補了很久。」

「是該補補，你又不是易長胖的人。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在昨天。」

大街上也不是說話的地方，顧傾城看了一圈，看到一間甜品店，「進去坐坐？」

「不會給你招來什麼麻煩吧？」何遇還是挺擔心的，他現在不混娛樂圈了，不太在乎那些，但顧傾城還是娛樂圈的一員。

顧傾城搖頭，「沒什麼，黑的永遠也變不成白的，白的也永遠變不成黑的，沒什麼可怕的。」

既如此，兩人才進了附近的那間甜品店。

找了靠裡面的位子坐下，看著服務生給顧傾城送上一杯檸檬水，何遇才開口：「我聽說前段時間小慧找你了？」

顧傾城怔了一下才想起來，嗯了一聲，「其實不是她找我的，是我找她的，我想找她了解一些事情。」

何遇一時沉默，那些他們竭力隱瞞，不想讓她知道的過往，她終於知道了嗎？

何遇捏了捏拳，眼中劃過一抹痛色，「對不起。」

顧傾城反而笑了，「沒什麼，都過去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微微詫異，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說。

「你的心裡也過去了嗎？」

何遇不想讓她安慰自己，那樣的痛有幾個人能放下，又有幾個人能原諒呢？

難怪最近顧傾城在南江呆的時間這樣少，難怪她與葉黎的互動這樣少。

顧傾城捧著檸檬水喝了一口，沉默了片刻，微微搖頭，「對於何慧，我曾經應當也是恨過的，可是現在卻不想計較了，但是對於別人……」

她再次搖頭，「我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

望著她失落痛苦的模樣，何遇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人緊緊的攥住了，呼吸不得，撫摸不得。

可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了站到她身邊給她一個肩膀的資格。

「不要勉強自己。」何遇捏緊拳頭，「慢慢來，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顧傾城勉力一笑，「不說我了，說說你吧。」

「我有什麼好說的。」何遇低下頭喝了口咖啡，「聯姻，對方長得還不錯，性格也不錯，所以準備要結婚了。」

顧傾城聽著，心裡沒來由的有些難過，她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攪和何遇，畢竟自己什麼都給不了他，但是看著他邁入與愛無關的婚姻，顧傾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何老師，你決定了嗎？」

何遇猛然抬頭，但當他看清楚顧傾城臉上的平靜時，一顆心又慢慢落了下來。

「……也不是決定，只是覺得這樣還不錯。結婚之後，我會盡我作為男人的責任和義務，我會做一個合格的丈夫的，你……不用多想。」

「我不是多想，」顧傾城忙搖搖頭，事實上她從來沒有擔心過何遇會糾纏自己，她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更不是會千方百計想要得到自己的人，「你是個好男人，應該得到幸福，我雖然不認為你應該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但我覺得你也不應該這樣草率的決定自己的婚姻。」

「人生還很長，你確定你的後半生中朝夕相對同床共枕的妻子就是這樣了嗎？」

顧傾城輕輕的問，「雖然這句話我不該說，但是我還是想問問你，你確定你不是因為在愛情里受了傷，所以決定用一段婚姻將自己捆縛嗎？如果真的是這樣，你甘心嗎？你甘心自己將終身維繫的婚姻沒有愛情嗎？」

何遇聞言一時沒有說話，他慢慢的想著顧傾城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想。

良久，他抬起頭來。

「傾城，你的話我會仔細考慮的。」

「雖然……我不知道有愛的婚姻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愛情到底是不是婚姻的墳墓，但是，何老師，我希望你能夠幸福。」顧傾城真誠的說。

「好！」何遇緊緊的捧住自己的杯子，「我會幸福的。」

顧傾城莞爾，捧起杯子與他碰了一下，「那麼，我先祝你幸福，到時候給我發請柬。」

於是何遇知道，顧傾城是真的對自己沒意思了，哪怕她和葉黎也分手，和自己也不會有分毫的感情產生。

「好。」

或許自己也該放下了。

想了想，何遇又問：「你有什麼打算嗎？」

「還沒有，被我哥抓著補了一段時間的身體，堆積了一堆工作，或許會讓我過的還不錯。」她嘆了口氣，「就是得過且過吧。」

「沒和他談談？」

「他不肯告訴我，只是道歉。」

何遇一陣無語，對於葉黎，他欽佩他在商場上的遠見卓識，但對於感情真的不敢恭維。

「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路在何方。」顧傾城嘆氣。

「過了這一陣就好了。」何遇只得這樣說，只是那樣慘烈的往事，他一個事外之人，想一想都覺得心如針扎，更不用說顧傾城是當事人了，「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告訴我。」

「謝謝。」

何遇再次搖頭，這著實沒有什麼好謝的，當初如果沒有何慧從中攪和，或許顧傾城和葉黎也不會到那一步。

兩人一起吃了個午飯，在餐廳門口分別。

顧傾城開始往回走，下午的時候錢多多和江萊過來了，幾人聊了一會兒，江萊擔心這邊安保措施不好，想讓她住到芙蓉道去，但顧傾城拒絕了。

江萊和錢多多無奈，勸了片刻見顧傾城不挺也只得作罷。

顧傾城自己在家裡呆了一個星期，臉上的肉又回來了，被曬得黝黑的皮膚也白了回來，顧傾城準備開始工作。

期間葉黎又來過兩次，兩人聊過，但終究沒什麼進展，顧傾城一看到葉黎，心裡就一陣陣憋悶。

她幾次過去西郊的別墅，壓抑感愈發強烈，像有人在心口上生生壓了塊石頭，讓她無法呼吸。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夢境中的自己總是呆呆傻傻坐在窗前的樣子，因為是真的沒意思，她看這個世界，卻覺不出任何有意義的地方。

小區的花開了，南江下雨了，又有人出車禍了，這些和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除了每天給她打電話的方歸遠和十三，顧傾城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

手機響了一下，顧傾城良久才收回視線，掃了眼一眼。

【今晚一起吃飯嗎？我訂了位子，吃你喜歡的東江菜，好嗎？】

看了一眼，顧傾城又放下。

快五點的時候，電話打了過來。

顧傾城在床上翻了個身，磨蹭到電話快要掛斷的時候才接起來。

「不想去？」男人問。

「嗯。」

「那你想吃什麼？我去訂位子。」

「吃什麼都行。」

「……」

吃什麼都行，又哪裡都不想去。

默了默，葉黎又說：「我買點菜過去做？」

「不用了，我剛想起來，我早晨答應了妞妞，一會兒去她家裡吃飯。」

「……真的？」葉黎不信。

當然是假的。

當顧傾城真的懶得應付。

於是又說：「嗯，真的。」

葉黎只得作罷。

除了工作時，其他時間全數保持一個表情，一個動作。

錢多多跟著她拍了兩天的廣告，被嚇得不輕，「傾城，你沒事吧？是不是還沒休息過來？要不要我們去找個醫生檢查檢查？」

「不用。」顧傾城換了個姿勢靠在車座里，望著車外徐徐向前的車隊。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怎麼這麼沒精神？」

「還行吧，沒事。」

顧傾城近來是有些精神不太好，總是困，總是覺得無聊，煩悶。

車子沒到家，葉黎的電話又打了過來，約她一起吃飯。

錢多多訕訕的不敢說什麼，現在的葉黎好像是才剛開始追姑娘的小男生，想盡辦法想要見她一面，博她一笑，但顧傾城始終沒有同意。

第三天的中午，顧傾城吃了午飯正在休息，一會兒還要繼續拍廣告，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陌生的號碼，錢多多便接了起來，一接之下發現竟然是左佳禾。

錢多多不敢隱瞞，連忙過來拿給顧傾城，「傾城，是左女士，要接嗎？」

顧傾城露出了半月以來第一個驚訝的表情，沉吟片刻接了過來。

「左總。」顧傾城打了個招呼。

左佳禾開門見山，「我們見一面吧。」

「好啊。」顧傾城也沒拒絕，她還有很多事想要問左佳禾，以前沒有質問是因為葉黎，可是現在，顧傾城不想顧及那麼多了。

地址就約在顧傾城拍廣告的對面六樓的咖啡廳，顧傾城在那裡等了片刻，左佳禾就過來了。

如今的左佳禾不再像以前，她看起來蒼老了一些，兩鬢蓬鬆的捲髮里難掩銀絲，眸眼之間也帶上了幾分老態，算不上形容枯槁，但真箇人瘦了許多，仔細看的話眼神有些呆。

但是，顧傾城從不覺得她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有哪家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會打掉自己兒子的孩子呢？

兩人寒暄兩句落座，左佳禾再一次開門見山，「你一定有許多事想要問我吧？」

顧傾城的確有許多事想要問她，可是，當她們面對面的坐在一起，顧傾城又不知該從哪裡問起。

默了半晌，顧傾城突然問：「你為什麼要侮辱我母親和葉先生？」

「顧雅芳本來就是紅顏禍水，我說錯了嗎？方鴻博就是看中了她的臉，被她的狐媚樣子給迷惑了，來到南江之後，她以為我不知道她經常找葉望，其實我什麼都知道，她就是個賤女人！除了勾引男人，什麼都不會！」一提起顧雅芳，左佳禾的眼神就變了，恨恨然的瞪著顧傾城。

「侮辱一個死人，很讓你有成就感是不是？」顧傾城咬牙，若非這人是葉黎的母親，她真想抽她。

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句話顧傾城是相信的，但是許多人都說好，只有一個人尖銳的指責，這不合理。

「至少我贏了不是嗎？顧雅芳終其一生也只是個可憐人，她只配每天為了生活四處奔波，最後孤零零的死去，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顧傾城懶得再理她，跟一個沒有與自己爭搶過的人爭搶，腦子著實有問題！只是可憐了葉望，前半生為國付出，後半生本應得享天倫，卻有一個這樣的妻子。

「我有南江炙手可熱的集團，我有名震天下的丈夫，我還有兒子，不像她，拼死拼活把你養大，落下一身傷痛，最後熬成癌症，該！活該！」

左佳禾越說越氣憤，恨不得再指著顧傾城數落一番。

顧傾城皺眉，這些東西是她好不容易一點一點拼湊出來的，為什麼左佳禾知道的這麼清楚？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哈哈哈……」左佳禾大笑起來，「我當然知道！顧雅芳那個小賤人，她以為她離開了東江就逃脫了方鴻博，她以為有葉望幫她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真是可笑！她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可笑最蠢的女人！」

顧傾城心中忽然劃過不好的預感，忍不住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