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親
「凝凝也是大姑娘了，這會兒回來了沒有？」
「昨兒晚上剛回來，這會兒倒時差呢估計還睡着。」秦老笑呵呵道。
「是研究生畢業吧？有出息啊。」喻老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地瞥了一眼自家孫子，喻澤欽摸了摸鼻子，當作沒看見。
他不是讀書的料，爺爺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讀書太沒意思了，這點上他倒是和那個草包所見略同，至於為什麼會留級復讀，那還不是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故意耽誤了學業。
說了幾句場面話，兩位老人終於心有靈犀地將話題默默轉了個彎。
「說起來，兩個孩子也不小了啊，這都二十四五了，凝凝也沒談個戀愛什麼的？」
「她那個樣子，有哪個男生看得上？一天天的沒個女孩子樣……咳咳……」
這些話說的過於順口，秦老突然注意到旁邊還坐了個努力想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小輩，於是連忙將自己的話鋒一轉，「她沒那個心思，估計是之前也沒有遇到合適的吧。」
「我們小欽也是啊，這一天天的就是學習，我聽說他在學校里都不跟女孩子講話的，你說說這怎麼找得着對象，這孩子就是太靦腆太害羞了。」
喻老看着自家孫子，也是一臉擔憂。
靦腆害羞喻澤欽：……
聽到自己老友這麼說，又看着微微垂著頭一言不發的年輕人，秦老心裏也有些打鼓起來，這孩子這麼內向，自己這要是撮合自家小魔王跟他在一塊兒，那還真是害了人家孩子啊……
大概是猜到了秦老若有所思是在想什麼，喻老也連忙打圓場：「不過我想起來，凝凝和小欽高中還是同班同學吧？」
接收到自家爺爺的眼神，喻澤欽終於硬著頭皮抬起頭，眨了眨有些濕漉漉的眸子，故作姿態地抿了抿嘴唇，點了點頭，聲音清朗又無辜，「是的，高中我是和秦亦凝同學一個班。」
看到這幅模樣，秦老的心又虛了幾分。
這孩子也太清純無害了一些……
「那你和凝凝高中畢業了這麼幾年，還有聯繫嗎？」喻老繼續追問。
「這，我高中就沒有加秦亦凝同學的聯繫方式，所以……」
其實話一出口，喻老就有些後悔了，他也隱約聽到了一些關於秦家丫頭的傳聞，什麼另類大小姐，逃學太妹之類的稱號，這麼一看，跟自閉孫子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一個是就算天天打架逃學也依舊成績優良，順順噹噹研究生畢業，一個是整日埋頭苦讀，卻依舊沒什麼成效的自家笨蛋孫子。
唉，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難道是基因使然？自己的基因就比老秦差？
意識到這一層，喻老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太好看了。
不過轉念一想，自家孫子雖然笨了些，可是乖還是很乖的，至少沒怎麼讓自己操心過逃課打架的問題，但是學生時代不就是應該轟轟烈烈的嗎？這麼平平淡淡的也太沒意思了些。
想到當年那些因為孩子鬧事而頻頻被叫去學校的家長，他當時還有些許羨慕呢，多有意思啊，自家小孩惹事了，說明年輕活潑啊，這不是有活力的表現嗎？
小欽還是太自閉了，讀書讀傻了腦子，也不知道凝凝能不能看得上自家孫子這個獃子，看着就不像是會哄女孩子歡心的樣子，這可怎麼辦啊，以後都要討不著老婆了！
「沒關係沒關係，高中大家都是學生，還是要以學業為主的，沒有聯繫方式不是很正常的么。」
秦老依舊笑呵呵的，看上去沒有絲毫意外。
沒有聯繫方式就對了，高中那魔王可是最混的時候，自己這親爺爺都經常在她的黑名單里躺着，更別說這乖乖巧巧的好學生了，那怎麼可能會有交集的嘛。
很正常很正常。
「是啊，現在聯繫也不晚，是吧小欽。」喻老接了話茬，然後拋給自家孫子。
不需要多餘的暗示，爺孫倆已經在之前的一對一談話中達成了協議，所以喻澤欽回答得十分乾脆利落。
「嗯，我也覺得。」依舊是有些靦腆的模樣，看得秦老的心虛又重了幾分。
「那不如讓兩個孩子見見面吧，交流交流感情，兩個年輕人在一塊兒，肯定比我們這些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頭子有話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
「小欽，你對凝凝還有印象嗎？」秦老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有的，我記得秦亦凝同學她，很自信，也很有氣場。」而且好像還挺好看。當然了，這最後一句是不好當着人家爺爺面說的，那不顯得自己流氓么？
所以，該如何用褒義詞描述一個小太妹，這兩個形容詞沒出錯吧？
他可真是個語言天才。
喻澤欽在心裏默默誇了自己一句。
「小欽居然還記得我們家魔，凝凝，啊哈哈看來還真是緣分啊。」秦老乾笑了兩聲。
原本是寄希望於小欽對自家孫女沒什麼印象，這樣見面的話自己稍微叮囑一下她，打扮得盡量淑女一些，沒準就不會嚇著人家孩子。
可是聽小欽這麼說，看來是給人家的印象深刻了。
這就有些難辦了，不會在那個時候其實就已經對自家孫女沒什麼好感了吧……
喻澤欽沒接話，只是抿著嘴，淺淺地笑，厚厚的鏡片下，一雙眼睛裏沒有任何情緒，甚至仔細看，還能感覺到他其實有些無聊。
能不無聊嗎？
兩個老人將相親說的再如何像前緣再續，那也還是相親。
反正他對所有女人都是一樣的態度，只要不影響到他自己的事情，不影響他賺錢，那麼跟誰在一起都無所謂。
正好秦老是爺爺的好友，這個所謂的秦小姐在爺爺看來又挺滿意的，那麼自己遂了爺爺的心愿就是了。
自從自己的親生母親癌症去世，父親再婚生了自己的弟弟喻澤軒，他就已經明白，那個家和自己其實沒有什麼關係了，現在他唯一在乎的親人，就是眼前的這位已經古稀之年的老人，自己的親爺爺。
再者，若是真的相處不來，契約婚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滿足了兩個老人的心愿，這點犧牲，他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