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拒絕
晚霞時分，秦老婉拒了老友的留飯，坐上了回家的轎車。
看着秦老心坐在後座哼著小調，司機老李以為是有什麼喜事，問了一句。
「老先生今兒心情很好啊，是有什麼開心事嗎？」
秦老撅了撅嘴，「我給凝凝找了個結婚對象，嘿嘿。」
「嚯，怪不得您瞧著都精神了不少，這事兒大小姐知道吧？」老李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問了一句。
「我正準備回去跟她說呢。」
「啊……」
老李有些語塞，不是他質疑秦老先生，實在是大小姐的事迹讓人過於印象深刻，他想不擔心都不行啊。
秦老先生這是……先斬後奏吧？
但願大小姐得知之後就算是發脾氣也不要殃及池魚吧……
想到她高中因為和秦老先生置氣，將滿院子的花草都毀得七零八落，園丁小陳眼淚都要掉下來的樣子，他縮了縮脖子，感到有些不安。
而且他總覺得，結婚這兩個字，和大小姐的氣質十分不符啊……
聽說過魔王在家人的安排下乖乖結婚嗎？好像沒有。
看來馬上，秦家又得是一陣雞飛狗跳了。
他在心裏默默嘆了一口氣，決定摒棄掉腦子裏的雜念，專心開車，他只是一個秦家雇傭的司機，可不需要操心那麼多人家的家事。
抵達鬧中取靜的宅邸，黑色的轎車從繁複鐵藝的大門緩緩駛進。
秦亦凝窩在柔軟的沙發里搗鼓自己的電腦，隨意一抬頭就注意到蘇姨往門口的顯示屏看了一眼，她也跟着歪頭瞄了一下顯示屏，原來是老頭回來了。
將外套交給蘇姨，秦老第一眼就看到了，窩在沙發里，腳都快要翹到頭頂那麼高的自家孫女，瞬間眉頭蹙起。
「像什麼樣子？一個女孩子家。」糟了，說順嘴了。
意識到自己習慣性地又開始數落孫女，秦老抿了抿嘴，還是得收斂一下，畢竟等會還得說說小欽那事兒呢。
「嗯嗯，您別把我當女孩子看就行了。」秦亦凝眼皮都沒抬，自顧在電腦上敲着什麼，纖細白皙的手指動作飛快。
「那怎麼行呢，我們家凝凝可是大姑娘了，別人家女孩子有的，我們凝凝都得有。」
秦老笑呵呵地在她對面坐下，強迫自己不去看她那怪異扭曲的坐姿，以免又讓自己眼睛疼。
「哦？還有什麼是別的女孩子有，我沒有的？」秦亦凝好像被提起了興趣，問了一句。
「那當然是，男朋友了！」
秦老絲毫不覺得自己一把年紀的人了，還做這種給小輩牽紅線的事情有什麼不對勁，反而因為對象是自己的孫女，而更加激動。
想想以後還會多一個男人為了魔王孫女傷腦筋，他就覺得十分期待。
咳咳，不對，應該是想到以後還會多一個男人照顧乖乖孫女，他就覺得十分欣慰，等到他百年之後，也不擔心乖乖凝凝沒有人照應了，唉。
「蛤？」
秦亦凝也不知道，這個詭異的音節，是如何從自己的嗓子裏發出來的。
「男朋友啊，結婚對象！」秦老的臉都有些紅了，「凝凝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該考慮找個結婚對象了。」
「為什麼？」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五官都寫着抗拒。
「什麼為什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可是我和別的男人結婚了，那我就會分心，就沒辦法全心全意在您跟前盡孝了呢。」秦亦凝的腦子飛快運轉，整個人都認真緊張了起來。
她可不想和誰結婚，沒有意思。
單身多快樂啊，雖然她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一直母胎solo至今。
然而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
那些談戀愛甜甜膩膩，分手了又傷春悲秋的戲碼，她看着都覺得無聊。
如果是像那個損友林苒一樣，換男朋友如換衣服，她對那些男人也不感興趣，生命還是浪費在自己的興趣愛好上比較快樂。
男人？有什麼用？
秦老聽到她這麼說，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捕捉到這個微表情的秦亦凝連忙道：「難道您不想要我在您跟前，不想要我對您盡孝么，我還以為，我們爺孫倆這麼多年以來相依為命……您居然這麼不希望看見我……」
她一邊說着，一邊聲音跟隨着低落了下來。
原本明媚姣好的眉眼，漸漸染上失望落寞的神色，叫人看着就於心不忍。
秦老：這……
他的腦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
要不讓孫女試試進軍演藝圈？感覺是天生的好苗子啊！
不對不對，這在說讓孫女談對象呢，怎麼突然想到這個來了？
「爺爺怎麼會那麼想呢，那絕對不能夠啊。」秦老一拍大腿，「之前爺爺不是問過你，沒有喜歡的人嘛，所以……」
「所以？」確實，兩年前老頭有旁敲側擊地問過，所以難道是又要問現在有沒有看得上的人？
秦亦凝心裏想嘆氣。
「所以爺爺給你找了一個小夥子，相貌人品都不錯，看着像是個老實人哩……」
秦老打開了話匣子，就開始滔滔不絕地撿喻澤欽的那些優點說。
秦亦凝面癱臉聽着，終於，在聽到「你倆高中還是同班同學呢，你還記得嗎？」這句，她有反應了。
「蛤？」高中同學？沒印象。
「喻澤欽啊，就是那個高高瘦瘦的小夥子，長得又白又俊，話很少很靦腆，戴着眼鏡學習很用功的那個。」
秦老努力想讓孫女回憶起來這麼號人。
「啊……爺爺您讓我想想啊。」
雖然嘴上這麼說，表面上她也是裝作思考狀，但是不怪秦亦凝記性不好，而是她高中橫行霸道慣了，從來只有別人對她唯恐避之不及，她可從來沒有把誰放在眼裏過。
況且看爺爺這說法，估計那叫喻澤欽的小子高中都是隱形人，自己就更不可能記得住了。
那種「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好學生，最沒意思了。
無趣。
在心裏給這個男人打上了標籤，她已經沒了要繼續聽老頭說下去的慾望。
「爺爺，不用說了，我目前還是想以學業或者事業為主，談戀愛什麼的還是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