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契約生物

「小丑先生，這是怎麼做到的？」艾爾試圖從克萊德最終獲取答案。

「誰知道呢？」小丑注視着舞台，「也許是我們被催眠了吧！」

「也許是雅舍先生被催眠了呢？」艾爾站了起來，陡然問道。

「克萊德先生，我給你講個笑話吧！」艾爾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想起了一個故事，記錄在一本荒誕離奇的傳記當中，那本傳記叫做《愚人之死》。

克萊德聽到笑話，眼睛中露出了光彩，期待地點頭。

艾爾整理了思路，緩緩開口：「在混亂年代之前，古國潘德有個商人，朋友邀請他參加聚會，在喝酒的時候，發現酒水之中藏匿毒蛇，但因為有朋友在場，只得悄悄喝完。」

「回家之後，商人總是覺得肚子有毒蛇游竄蠕動，終日不能安睡，數月之後，商人因為恐懼和疲乏而死。「」

「朋友調查發現，聚會的時候，商人的頭頂，掛着一把彎弓，影子落在酒水中，如同游蛇，使得商人疑神疑鬼。」

克萊德拍打手心，發出怪笑：「真是有趣的故事啊！」

「先生，故事還沒有結束」，艾爾搖搖頭，「商人的兒子，不甘心父親死的窩囊，偷偷剖開商人的腹部，竟然在腸器之中發現了數條毒蛇。」

「嗯？」小丑楞了神，用手指著男孩，對着纏在身體的布帶敘說：「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傢伙！」

斑駁陳舊的布帶從克萊德背後爬上肩膀，上下晃動，像是在點頭致意。

艾爾轉過頭，那位羅德里克先生，已經開始謝幕，向著後台走去。周圍的人們開始陸續離場，小丑示意艾爾跟着自己去往後台。

廊道漆黑潮濕，所有的光源被某種神秘力量吞噬，艾爾的恩賜也很難視物，只能跟隨着小丑的腳步。艾爾來到了後台，打開破舊紅色屋門的瞬間，裏面的人用目光打量着眼前的男孩。

地板柔軟平坦，艾爾感覺像是踩踏在動物的肚皮。屋內狹窄擁擠，充斥着刺鼻味道，藉著昏暗的油燈，艾爾觀察著這群陌生人。

左手方向，化妝台前坐着的正是羅德里克，此時他帶着一頂黑色氈帽，嘴角帶着友善的笑容。

旁邊靠牆的位置，巨塔哈德森環抱雙臂靠牆站立，在這位壯漢的肩膀上蹲著一隻像是猴子的生物。

艾爾仔細觀察，發現那是一個侏儒，身高不到三英尺，臂長卻有四英尺左右，尖尖的嘴巴，滿臉的黃色毛髮，讓人容易混淆他的種族。

艾爾內心覺得，撬開聖伊布大教堂的嫌疑人就是他，現場沒有留下腳印，在場只有這位猴子怪先生能夠做到。

再向後方看去，有位身穿紫色斗篷的男人坐在一條木凳上面，戴着一頂同樣紫色的高腳帽，手中捧著一枚水晶製作的透明圓球。

他的旁邊站着一名身穿兜帽布袍的男人，長相極為普通，就和正常的克勒斯人沒什麼差異，褐色的眼睛和微黃的皮膚，在幾個人之中不是那麼的顯眼。

右手邊，則是穿着艷麗綵衣的哈默林，正在友好地揮手，艾爾露出笑容來回應他的善意。

「克萊德，你將陌生帶入這裏，最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猴怪先生髮出一種尖利的喊叫，類似鐵絲剮蹭石板。

小丑克萊德，無趣地發笑：「這個小傢伙是我在修道院認識的的朋友，讓你們認識一下。」

「這樣啊，那我給他介紹一下吧！」猴怪嘿嘿怪笑，「我叫做奧赫多，大家都喜歡直接稱呼奧多，是渴望的雜技演員。」

「你好，奧多先生！」看着眼前的這群怪人，艾爾慌亂地問好，沒人會相信這位奧多先生只是一位雜技演員。

「嘿嘿額和，你聽到了嗎》哈德森？」奧多得意地炫耀，「這個可愛的孩子，他稱呼為先生。」

哈德森沒有理會在自己肩上蹦跳的奧多，憨厚地介紹：「我、羅德里克先生、哈默林，你都在台前見過了，那個拿着透明圓球的傢伙叫做薩爾米，是個不入流的魔術師。」

薩爾米聽完哈德森的話，憤怒地跳起來，指著哈德森的腦袋大罵：「你這頭蠢熊，這是魔法球，不是透明圓球。」

沒有理會薩爾米，哈德森繼續介紹那位不顯眼的克勒斯男士：「這位是瓦洛先生，是我們的化妝師。」

「你好，瓦洛先生！」

聽到艾爾的示好，瓦洛只是點頭，沒有出聲。

「好了，克萊德，你送這位小朋友回家去吧，我們還有事情需要商議！」羅德里克語氣堅決，不容置疑。

「先生，之前我過於莽撞，不小心將艾爾從城牆推到下去，萬幸，他沒有受到致命傷害！」

「但還是個孩子的他，肯定受到驚嚇，我想對艾爾進行賠償！」小丑向艾爾眨巴眼睛，瘋狂向上噘嘴。

羅德里克臉上露出神秘地笑容，意味深長地發問：「小傢伙，你因此仇恨克萊德嗎？」

小丑上下搖晃腦袋，向艾爾示意。

得到指點，艾爾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眨巴著藍色的眼睛，努著嘴：「艾爾並不記恨克萊德先生，但最近一直陷入噩夢，自己被人從城牆扔下，摔成一堆模糊的爛肉，帶着害怕和淚水從夢中驚醒。」

「可憐的孩子，還這麼小，就飽受折磨與苦難，克萊德理應進行賠付！」羅德里克聲音沉穩，安慰著艾爾。

克萊德黃濁的眼睛，滴流轉動，狡黠地盯着魔術師薩爾米：「薩爾米，把你的那枚巨蚊頭顱送給這個小傢伙吧！」

「槽糕的怪胎，你這該死的蟲子，只配和破布纏綿。你怎麼敢惦記我的藏品，你留下的爛泥攤子，，休想在下幫你處理！」薩爾米不能忍受小丑的提議，表情扭曲，破口大罵。

克萊德沒有回應，纏在身上的繃帶不知何時纏緊了薩爾米的脖頸，後者臉色窘迫，呼吸困難，水晶球懸浮在空中，雙手死死拉扯毒蛇般的布條。

「有話……好……說……克……萊……」小丑表情冰冷，伸出右手，繃帶懶散地蜷縮回到手臂。

「咳咳咳……咳咳咳……」薩爾米發出咳嗽聲，不敢和克萊德對視，將腦袋偏向一側。

「嘖嘖嘖。克萊德下手真是毒辣，差點就殺死了脆弱的薩爾米，就像是捏死一直紫色的閹雞！」猴怪奧赫多揮舞著畸形的手臂，嘲弄著可憐的魔術師。

薩爾米轉過腦袋，水晶球發出光芒，猴怪被一股神秘力量推撞到牆壁，慢慢滑落。

「閉嘴，你這猴子養的廢物，下次我會多買一串香蕉堵住你的臭嘴！」薩爾米惡狠狠地叫嚷。

奧赫多受到攻擊，就要報復之時，羅德里克開口道：「夠了，別讓孩子笑話，就將那枚頭顱送給小艾爾吧！」

兩人不甘地「哼」了一聲，薩爾米走到角落，從一堆雜務中摸索，隨後取出一件怪異的頭顱。

艾爾難以用自己已經知道的語言形容這枚頭顱，那是一個近乎一尺的半圓狀腦袋，猩紅的複眼有密集的微小眼珠組成，鼻子的位置佈滿堅硬的黑毛，下面是一根細劍般的口器。

艾爾沒有想到，薩爾米將要送給自己的東西，居然是一枚放大了數百倍的蚊子腦袋。

「接着，小傢伙！」魔術師將腦袋拋向艾爾，尖利的口器向著男孩的腦袋飛去，艾爾無意識地向後躲避。

腦袋落到地面，發出厚重的碰撞聲，艾爾尷尬地發笑，將蚊子頭顱捧在懷裏，感覺這枚頭顱沒有想像的沉重，大約十磅。

「薩爾米先生，這枚頭顱有什麼特殊作用？」對於手中的物體，男孩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薩爾米將懸浮的水晶球收回手中，「修道院沒有教授契約生物理論，還真是新奇！」

「契約生物？」艾爾頓時覺着手中的頭顱蘊含着神秘力量，他已經能夠幻想到遙遠的未來。

「有一種生命，能夠和人類簽訂契約，從人類身體中獲得養分，人類可以藉助他們的力量，這就是契約生物！」薩爾米看着陷入幻想的艾爾，開口解釋。

「契約？」艾爾知道在騎士的宣誓儀式之中存在契約，那現在的契約和以前是否存在差別，新的問題橫在心間。

「騎士的……」艾爾還沒有說完，薩爾米擺擺手，「沒錯，就是騎士誓言的契約，只不過是簽約的主體不同。」

「契約生物就是與某種特殊的生物簽訂契約，而騎士契約是……」，這次艾爾主動打斷了薩爾米，「我知道了，是和什麼簽訂契約。」

「神明嗎？」薩爾米口吻中充斥着不屑，艾爾知道這又是一位異教徒，諸神在上。

「好了，我來傳授你如何簽訂契約！」薩爾米疾步向艾爾走來，餘下幾人在一旁觀看。

「這，會有危險嗎？」對於薩爾米的提議，艾爾保持着懷疑的態度，這些過於古怪的領域，一旦失手，後果難以預想。

「危險？當然危險！」薩爾米嘿嘿怪笑，「一旦失敗，你的小腦袋就會，砰的爆開，緊接着你的身體也會碎成一片片的，這時候你還有知覺哦，你會痛苦地蠕動，像是糞坑中的蛆蟲！」

吞咽著唾液，艾爾向其他人尋求幫助，得到的只是莫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