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全能與信仰

意外地發現，讓艾爾獲得了新的驚喜，也許在有一天，他也可以輕鬆地登上嘆息之牆。

一整個白天，艾爾都在不停地奔跑和攀爬，晚餐過後，艾爾帶着木劍繼續來到了嘆息之牆。看着面前的嘆息之牆，艾爾記得之前利用黑刃匕首在牆上刻下了痕迹，現在確是完好如初，這可真是奇怪！難道嘆息之牆還會像生命一樣，受到傷害，慢慢癒合！

放下心中的念頭，利用『彎月步』攀爬這道古老威嚴的牆壁。無論他怎麼的衝刺和助跑，也只能躍起兩丈的高度，然後無力地滑落。

看着這座城牆，艾爾顯露微笑，「不可直視高處，唯有嘆息」！這座城牆將內外分作了兩個世界，一側是腐臭骯髒的貧民鎮麥爾，一側卻是聖潔華麗的王城卡利亞。人們從不驚嘆於牆壁的高大，而是畏懼王者威嚴的重壓，發出了無力的嘆息。也許今天身為稚童和平民的男孩不足以攀登，但明天、後天，未來的日子沒人能夠說清，艾爾相信自己能夠做到！

取出掛在腰間的木劍，艾爾雙手握住劍柄將木劍高舉，劍尖向後，瞬間揮下，演練著『雄鷹勢』，緊接着是偏於防守，后發先制的『豪豬勢』。將所有的劍術起勢演練一遍，，緊接着就是『順勢斬』、『頂上斬』、『偏斜斬』、『刺擊』、『橫切』。這些都是老傑克傳授的基本劍術，經過練習，艾爾已經能夠熟練的使用，但沒有合適的練習對象，這一切都只是空殼。對於敵人，沒有任何的威脅。

從伊凡口中，艾爾得知，許多的學徒進行額外的劍術練習，同批的學徒互相作為敵人模擬對戰。由於沒有足夠的歐利，這位褐發藍眼的男孩沒有練習對象，唯一的朋友，那就是伊凡！由於伊凡最近一直忙於奇迹『小雷槍』的練習，無法成為艾爾的陪練，缺少實戰，這是目前的困境。

就在男孩陷入沉思是，響起了一串掌聲。艾爾抬頭一看，一道身影穿破籠罩的黑暗，站立在不遠處的巨大橡樹下，藉著微弱的燈光，艾爾看清了身穿黑袍的老人。稀疏的頭髮，堅毅面孔上顯露和煦溫柔的笑容，一瞬間艾爾有種朦朧的錯覺，這個身影竟要比那棵橡樹高大。

和往常相比，院長尤金顯得有些怪異，在這位老人的背後背負着一柄十字長劍，艾爾從未看過這個樣子的院長。驅逐出這些怪異的想法，艾爾走了過去，雙手捧在胸前，躬身行禮：「院長大人！您怎麼會在這裏？」

「我來看看有沒有人自殺，諸神可不允許自己孩子傷害自己！」尤金哈哈大笑，開着玩笑。

艾爾面色窘迫，支吾著解釋：「沒，沒有，不會再發生了！」

院長尤金微微點頭，聲音低沉穩重地說道：「孩子，你的劍術基礎紮實、動作精準，看來你有一位優秀的啟蒙老師！」

「謝謝院長！」艾爾臉上難掩得意，「老傑克確實是一位好老師，我和伊凡都曾受過他的指導！」

想到那位酒糟鼻子、個子不高的老騎士，男孩愉快地說：「他曾經告訴我們，劍術的本質就是劍，劍道的本質就是騎士道！我在心裏也一直認為，騎士的本質就是劍。」

「哦？那個覺醒『雷鳴』天賦的男孩也受過指導？老傑克，他一定是位有名的騎士吧！不知道我是否認識？」尤金面帶沉思，似乎在自說自話。

艾爾撓撓雜亂的頭髮，內心帶着困惑，男孩知道伊凡能夠釋放『小雷槍』，卻不知道他已經覺醒了恩賜！帶着笑容回答：「傑克大叔只是一位預備騎士，院長不可能知道，不過要是他知道您的讚揚，一定會感到驕傲！」

尤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預備騎士？有機會，更要面見一下這位騎士先生！」

「那可真是太好了！」艾爾隨後問道：「雷鳴，是什麼恩賜呢？」

「伊凡沒和你說？可能你過於沉迷練習，沒有和那個孩子交流了！」尤金安慰著艾爾，「『雷鳴』就是可以和雷電奇迹形成共鳴，能夠更加輕易地釋放雷電奇迹和加強威力！」

「那為何要命名為『雷鳴』呢？」艾爾抬着腦袋望着眼前的身影！

尤金摸了摸男孩的小腦袋，和善地解釋：「『恩賜』和天賦最大的區別在於，『恩賜』是第一無二的，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自然沒有完全一樣的『恩賜』，往往是根據『恩賜』的效果加以命名！」

「孩子，我看你能夠飛速地在房頂奔跑跳躍，想來也是覺醒了『恩賜』吧！我能知道，那是什麼樣的能力嗎？」

艾爾看着這位老人，內心劇烈變化，『恩賜』是他目前唯一的指靠，對於別人，他不會泄露自己的能力，但是這位溫和的老人，艾爾從內心無法拒絕。

「院長大人，對於我的『恩賜』，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感覺體能、力量、記憶、耐力、敏捷、視力都有所提升！」艾爾輕聲說道，七歲的他還是更加羨慕那些能夠引發異像的『恩賜』。

聽着艾爾的介紹，尤金提出了想法：「你的『恩賜』是一種全面的能力，不同於騎士戈登的『強健身軀』，這是一種對身體的全方位增幅。我看你經常來往於房頂和樹梢，身上卻沒有傷痕，想來對於你的體質也有所提升，這是挺好的能力！」

之前『傷口癒合』治好傷病時，伊凡都感覺自己的奇迹威力顯著，如今看來，『恩賜』同樣發揮了作用，這樣一想，自己確實好運。

「你的『恩賜』叫做什麼呢？」尤金好奇地看着這個男孩！

「我也不知道，院長您說該如何稱呼呢？」艾爾一臉天真的看着尤金！

「那就叫『全能』吧！」尤金說出了令人詫異的話語。

艾爾臉上帶着驚恐，眼睛瞪着尤金，不敢相信地詢問：「這不好吧？院長！」

『全能』兩個字，對於整個克勒斯王國的人來說，都具有獨一無二的力量，連單一的神明也不會使用這個詞。往往只有形容諸神時，才會使用『全能』二字，可想而知，普通人使用這個詞，大家會覺著那人已經無藥可救！

看着艾爾的樣子，尤金輕蔑地一笑：「怎麼，不敢嗎？神明從沒有禁制凡人使用這個詞，沒必要過於敬畏。要知道，如果有一天你能夠成為稱號騎士的話，大概率將會以『恩賜』命名，到時候你就是『全能騎士』！」

「全能騎士，好像確實比瘸子騎士好！」艾爾心中暗自思考，不過轉眼一想，自己距離成為稱號騎士，存在着遙遠的距離，也許一生都無法到達，貿然使用『全能』，一定會帶來不少的麻煩。

「艾爾，你知道信仰是什麼嗎？能夠說出它的樣子嗎？」尤金蹲下身子，看着眼前的男孩。

搖搖頭，艾爾陷入迷茫，對於信仰，一直覺著是對諸神的崇拜和尊重，但真要說出信仰是什麼樣子，他還真的沒有想過。

「其實我也不知道，信仰是什麼樣子！」尤金笑了笑，「因為信仰本來就一種特殊的力量，不一定真實的存在，卻能夠讓人真實的存在！」

「如果你的信仰堅定，我相信『全能』並非是不可承擔的重壓，而是屬於你的榮譽！」

「不一定真實存在，卻能夠讓人真實存在！」艾爾重複著尤金的話語，近來，對於小丑克萊德的話語，艾爾一直都存在着遲疑，尤其是在依靠自己的本能完成攀爬跳躍后。小丑曾經問過艾爾，是否見過神明，男孩無法作答，因為他沒有見過，即是他堅信神明為他安排了一切。走上騎士之路，覺醒『恩賜』，神明就在身旁！但在那一刻，他確實無法正視克萊德和他提出的問題，因為神明沒有幫助那個可憐人！

現在他隱約明白了，人們信仰神明，也許不是因為神明，而是因為信仰，這就是夠了，至於神明存在與否，都不重要！一瞬間，男孩驚訝於自己的想法，這要是被教會知道，很可能要進異端裁判所了！這已經是明顯的瀆神行為，將會遭受嚴厲的刑罰！

艾爾掩飾住內心的想法，裝出淡定的神色說道：「我知道了院長大人，我願承擔『全能』之名，奮勇向前！」

「那你可要想好了，我沒有逼迫你，將來面對非議和責難，不要推卸哦！」尤金直起身子，高大的身影，俯視着小男孩！

艾爾挺直身子，直視尤金，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當然不會，我的身邊從來也不缺少非議和責難，我想自己能夠走得很遠很遠！」

「那就好，不過也得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這樣的實力！」話音未落，尤金臉色變得陰翳凝重，就如同天空中的黑雲遮住陽光，只留下威嚴和冷酷，拔出背後的長劍，掠向艾爾細嫩瘦長的脖頸，像是惡狼露出獠牙將要咬碎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