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

動手

手下的軀體滾燙。有點兒像是燒滾了的水。

明枝觀察了許久,再三確認他此刻已經沒辦法再出手反擊,方才那一擊應該是他奮力的最後一擊。

明枝這時候才感覺臉頰處有輕微的疼痛,她伸手往方才靈刃劃過她臉頰的地方輕輕一挑,手指上就沾上些許溫熱的血。

掐住手下人脖頸的那隻手剎那間加大了力氣。

「你知道不知道,劃破女孩子的臉,很痛啊!」明枝的手掐的更緊了。

手下的那張臉,一下比原先變得更加嫣紅,他脖頸被她掐在喉嚨,臉上也露出難受的神情,長眉蹙起,流露出那麼點痛苦的意味。

不要指望妖女有什麼惻隱之心,尤其還是剛剛差點把她給劈碎的人。

明枝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盯着這男人。臉上湧起的痛苦不但沒有有損他的俊美,反而讓他面龐上浮現出些許脆弱。讓她看的心喜難耐。

垂目她就可以見着他瓷白的肌膚,瓷白肌膚下青色的脈絡若隱若現。她真是慶幸自己有完全不靠靈力於黑暗中視物的能力,若不然,恐怕現在也看不到如此景色。

她手下掐的更緊了些,聽到他嗓子眼裏被瞬間加大的力道逼出模糊不清的輕吟。

明枝感覺到掌心下肌膚的滾燙和質感,挑了挑眉。哪怕衡雲君年歲已經很大了,但是她看到的這個卻是個年輕到鮮嫩的男人。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竭力的在維持自己的尊嚴。

「滾……」

明枝突然一鬆手,壓在脖頸上的力道驟然鬆開,濃厚的血腥味瞬間灌入喉嚨里。

「她給你下了葯?」明枝好整以暇的看他,她沒有出手的意思。她鬆開他,又好好的蹲在一邊。

她看了一眼外面,外面依然是黑布隆冬,從外面佈下的大陣和這個地方的位置來看,估摸守在四周的弟子不多,所以這麼鬧出多大的動靜,也沒有人過來。

除非這邊炸成煙花了,否則還真的不一定能把北陽山的那些弟子給引過來。

她伸手扶着他的肩膀,俯身下來,清甜的少女馨香又盈盈裊裊的飄過來。

他奇異的在一片濃厚的血腥清晰的分辨出那股馨香來。那股香味出乎意料的乾淨。

還沒等他動作,那隻手放在他的胸口上,她整個人都貼了上來,香味靠的更近,她仔細的在他身上嗅着,尤其在唇邊的位置。

縈繞的香味還有那股和清涼直接撲面而來。

那股馨香純粹而淡薄,內里生出別樣的一股清涼。

他忍不住的往後仰,修長的脖頸仰出一段瀕死的弧度。

「滾開!」

黑暗裏傳來輕笑,而後唇角邊被冰涼的指尖點住,「滾開?」

「你這樣子是真的要我走開嗎?」嬌俏的聲音里暗含調笑,甚至有那麼點兒看笑話的意思。

她似乎察覺到他此刻的窘迫,竟然靠的更近了。那股清涼讓他不由自主的靠近過去。

可是頭腦在此刻卻是清明的,身體卻在暴躁的撕扯。他苦苦壓制的另外一股東西也在左右衝撞,想要撞破他從開始就設下的重重束縛。那股被他嚴防死守一般守住的東西,力量隨着夜色的加深突然增強,感覺到識海里的撕拉牽扯,他的意識有瞬間的模糊。整個人卻往面前的人貼了過去。

柔軟的馨香的,泛着絲絲的涼意,面前的人似乎是他遭受烈火酷刑里唯一的慰藉。

明枝正逗他呢,冷不防就被地上這人抱了過來,她被抱了個滿懷。

方才看的時候,見着他在寬袍大袖下有些纖細,一把纖腰竟然比她的還要纖細。可他真正的抱過來的時候,她才知道,其下的內容和她完全不同,那股火熱騰騰的,和她完全不同的觸感,和陽剛分明的線條,在單薄的衣袍下,感觸分明。

他此刻像是易碎的瓷娃娃,那股幾乎能切開人血肉的凌厲化為那一股琉璃般的易碎和脆弱。

明知感覺到修長用力的雙臂圈住了她的腰,他埋入她的脖頸,輕輕的蹭着她的髮絲和肌膚。

她被這突然起來的變故給弄的一笑,她還準備再逗一會兒呢,結果還沒開始,這傢伙就先自己扛不住了?

明枝還沒開口說話,原本抱在她身上的人猛地一把把她推開,他避如蛇蠍一樣,迅速往一旁倒去,甚至伸出手,往更遠處掙扎挪開。

白皙的手臂上青筋迸出。他喘息著,要爬的離她更遠。

明枝也不阻攔,她只是站在那裏,雙手抱胸,看好戲似得。

「紅塵醉啊。」她想起剛才從他唇邊嗅到的味道。

明枝拜師隱月宗,宗門裏什麼邪魔外道都有,邪法有的,同樣的也有類似於奪功秘法。

傳說取修為高深之人的元陽,可以極大助自己的修為,只要對方夠好,自己能撐得住,採取元陽一躍提升三重到四重境界,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紅塵醉這東西,傳說以千年以上的蛇妖以及九尾狐的精血所制,狐本妖媚,而蛇性本淫。加在一塊,聽說只要半瓶,任憑如何高潔無塵,到時候也得被拖下紅塵,沾上滿身的情與欲。

傳說是,遇強則強。修為越高,作用越大。

這東西金貴的很,宗門內對於這東西也是小心看管起來,其他弟子根本不可能碰到。她也是曾經給某個長老辦事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下。因為金貴的很,所以被她記住了。

難怪她說呢,那個死鬼師叔會瞞着那麼多人,偷偷的把她從宗門裏頭帶出來。千辛萬苦的給人下藥。還真的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只是可惜這位衡雲君的實力和毅力比想像中的還要強悍的多,換旁人早就神志不清,但是他卻還能強撐著把人殺了。就算是她,也差點着了他的道。

明枝見着地上的人努力的想要離她遠點,清雋絕世的衡雲君掙扎著探出手去,她都能看到肌膚下爆出的青筋。

手骨和青筋在肌膚下並露,冒着一股猙獰的掙扎。

她在一旁抱胸看着,沒有一絲一毫出手阻攔的意思,甚至心裏還在想,這人究竟還能離的多遠。

他像是落入了污水裏的白鳥,拚命的掙扎,拚命的拍打翅膀,想要躲開這一潭的污水。

明枝很有閒情逸緻的靠在那裏,甚至還很有閑心思的數他往前爬了多少步。

地上的那人應該是察覺到了她那幸災樂禍的注視,一下運轉起靈力來,竟然是想要鋌而走險,將體內的藥力逼出來。

明枝等着他一動靈力,然後撲在地上不停的喘息。

「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她給你下的葯,你越是想要動用靈力,藥性就越是猛烈。」

明枝壞心眼的看着地上的人捂住胸口,往她看過來,她絲毫不掩飾自己此刻的好心情,「不過我現在說,算不算晚啊?」

話音才落下就見着他捂住胸口的手屈指成爪,重力的往他自己胸口拍去。

明枝一把握住他自殘的手。她感覺到這人的肌膚,似乎已經比剛才更加燙了。

她仔細端詳被她制住的人,白皙的臉上滿面赤紅,嘴唇已經被咬破了。

他看向她的方向,喘息不止。他本身的嗓音並不是平常男人的雄渾,而是帶着一股清冽的乾淨。

此刻她都能聽到之前那把乾淨聲線成了喘息和喉嚨里的嗚咽,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

這模樣,是被餵了多少紅塵醉,她的那個死鬼師叔該不是把宗門裏所有的存貨都端出來,給人灌下去了吧?

明枝心裏想着,面前的人似乎行為古怪了起來,他又貼過來了。但是才接觸到她,渾身一顫,又一把推開她。

明枝已經耐心耗盡,她原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在宗門裏,好脾氣的人也活不了多久。她揪住面前想要逃離的男人的衣襟,直接重重的按在地上。

「事不過三,你沒聽過嗎?」明枝直接在他上方,「我忍你一次,你竟然還真的以為我聽你的了?」

她手裏的男人躺在那裏,氣息越發的急促,「殺了我。」

「……」明枝笑了,她低頭下來,在他耳邊說,「好啊。」

可是下刻,她的手指輕輕的貼在他的唇上,輕輕的來回逡巡。

她聽到他的呼吸變了,而後手指直接挑開唇破入其中,手指上沾上的她傷口上的血跡直接被她擦在了他的舌頭上。

明枝心裏湧出一股暴虐的肆意。她迅速一抽手,躲過了他牙齒的咬合。

哪怕到了此刻他還是殘留着一絲理智。

「不過這樣才好。」明枝笑了笑,既然師叔留下這麼大一個便宜給她,她自然也不會放過了。

外面的夜風灌進來,把屋子裏頭的血腥味都沖走了大半。這樣倒是看起來好了很多。

她提着他的衣襟,一路往內室里而去。

她動作粗魯,絲毫不管拖行的時候,手上的人軀體撞到了哪裏。

「你要幹什麼?!」

被她甩在床榻上的時候,他只來得及問了一句。

「你說呢?」

少女進來開始就一把揮滅了內室內的燈。

他側躺在床上,身後落下來的烏髮蓋住了他的小半張臉。露出那隻眼睛絲毫不退讓的盯住她。哪怕他此刻靈力全都用於圍困住識海里的東西,根本不可能來對付她。

他還要掙紮起來,明枝不耐煩的直接扯了他的衣帶,讓后直接把他的手綁在床頭。

「你敢!」他的話突然戛然而止。

發狠的話語在柔軟清涼的觸感下,倏然化作喉嚨里一聲嗚咽。

明枝對男人的隱秘只存在上輩子在某些小片子裏看過,現在她還頗為好奇。

他渴望又抗拒,但雙手被綁起來之後,他所有的抗拒都成了枉然。

他的軀體突然顫抖起來,額角的青筋從肌膚下爆出,他不聽的顫抖,軀體的戰慄越來越重。

他垂死一樣的揚起脖頸,肌膚下細細密密的滲出汗珠,汗珠佈滿了肌膚,突然身邊了些許光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床榻前的燈火被點燃了。

汗珠蒙在肌膚上,他似乎是痛苦又或者是別的,幾乎是到了極點,肌體都劇烈的動起來。汗水浮在肌膚上,於燈光下折出潤澤的光,幾乎下肌理下肌肉的線條溝壑都勾畫的清晰,原本並不明顯的喉結,此刻也上下滾動。

他揚起頭顱,雙目緊閉,不知道是不能面對自己此刻的模樣,還是別的不能出口的原因,突然他身體重重一顫。

過了小會,他才慢慢緩過來,而後睜開眼,帶着那股脆弱琉璃一般的美麗和蠱惑。

之前那股犀利和凜冽到了此刻,全都絲毫都不見了。

身體里苦苦壓制的東西,突然突破了一小道口子,迅速竄遍了他的全身,在他識海中尖叫嘶鳴著,想要掌控住主動權。

他戰慄著,顫抖著,那東西似乎逃了出來,又似乎沒有,在他的腦子裏搗亂。逼迫他屈服於此刻。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啊!」

然而話還沒說完,他又揚起脖頸,沉湎於生與死,謎與醉之中。

「殺了我,你捨得嗎?」明枝俯身下來,看着那一身的秀骨為她顛倒,吃吃的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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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仙君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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