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凈空沒有說話，盯著無妄看了看，有思索了片刻，方才走近無妄，伸手想摸無妄的臉，奈何身高懸殊，無妄察覺到凈空的意圖，猶豫了片刻，還是蹲下身子，凈空見了眼睛笑得彎彎的，臨時改變了主意，伸手就在無妄額頭敲了一下，笑道：「泣冥怨默都是靠吸收怨氣和精魂維持生命的，豢養及其困難，且單獨存在意義不大。擁有一雙隨可以製造非常厲害的幻境，但僅僅也只是能困人與幻境中，雖能吸收陷入幻境人的精氣，但微乎其微。前人一般在敵強我弱懸殊巨大時用於保命，你既收了一雙便是要做幻境用，放眼天下，怕是沒幾人是你的對手，你要這幻境作甚？」

無妄自嘲的笑笑，道：「古籍中記載，泣冥惜別，怨默圓念，將這對蠱以帶有先人氣息之物豢養，製造出的幻境便是先人一生中最難忘的片段。我想知道亦清窺天到底看見了什麼。」

「你想窺探天機？」凈空問。

無妄看著凈空小娃娃模樣，聲音奶聲奶氣，但表情認真的不像個孩子，搭在一起總覺得有些怪異。聽完問題他輕輕搖搖頭，道：「不，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秘密讓他毫無留戀的選擇的自盡。」

「我不記得了。」凈空垂下眸子，有些落寂。

一時無話，無妄看著凈空，似乎在思索什麼，良久才道「你，如果想替親人報仇的話，我不會還手的。」

「我不恨你，西風家早就不是百年前的樣子了，一把火燒了倒也乾淨了。」凈空抬頭於無妄對視，而後仰起頭，看著開得如火如荼的梅花，勾了勾嘴角。

無淵見二人沒什麼再開口的打算，便道：「更深露重，都回吧。」說完也不管院子里的兩人，自顧自的回房了。

「無淵師父，無妄師父，凈空告退。」凈空做了個揖，目送無淵進房便轉身欲走。

剛走兩步無妄就踱步到他跟前，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模樣道：「我送你吧，雖然你看心智成熟，但畢竟還是小娃娃，這回去怪遠的，我抱你回去兩刻鐘便能到，還不會讓人發現。」

凈空本想拒絕，但一來路確實有些遠，二來這會回去師兄們必定睡了，這門怕是上了鎖了，於是勉強道：「讓你送可以，但我不要抱，你背我！」

無妄一愣，凈空看等了一會，見他沒有回應，抬頭看他愣愣的看著自己，皺了皺眉，道「你幹嘛呢？」

「啊，好。」無妄回神，笑了笑。背對著凈空蹲下身子，道：「上來吧。」

凈空傲嬌的癟癟嘴，爬了上去。

無妄走得很慢，凈空畢竟是孩子，這幾天也累壞了，整個人趴在無妄身上，夜很深了，夜空沒有星星，黑的很深邃，冬天的山寺沒有蟲鳴，一路上很靜，腳步聲顯得格外響。

凈空覺得有些困，又覺得趴在無妄背上睡不太好，於是找話去去困意，左思右想琢磨怎麼開口，忽然想起無妄好像和自己的前世淵源頗深，開口道：「你剛剛愣著是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