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 妹婿手段

415 妹婿手段

「下官馬獲峙,見過林大人。」

馬獲峙?林靖還真沒聽說過。這人前倨後恭,林靖心中很不喜,只是自己有錯在先,撞了人,還好沒把人撞壞,現在這人這般恭敬,身在官場,林靖深知也不好太直白了,只能點點頭,禮貌一句,「有禮了。」

那馬獲峙見林靖有禮,才剛忐忑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又是一通好話,話里話外的透著交情。林靖雖聽著有些納悶,只是這會兒也不想跟這人歪纏,只是淡笑地點了點頭,等這人喘氣的功夫,才道:「林某有要事,先行一步。才剛撞了馬大人那一下,若有甚病痛,可找林靖。」

「啊,不敢不敢,下官好得很好得很。才剛得罪這位管家,改日定當賠禮,林大人有要事,那就先請,請!」馬獲峙相當識趣,連對著錢強也說了句好話,又是行禮恭送,林靖再不耐煩,也只能回禮才走。

林靖一路行去,只是這回因有了前車之鑒,倒是注意上了許多。眼看著就要到府門了,就聽那罄兒「啊」地大叫了一聲,聲音突兀,害得林靖手上一緊,扯緊了韁繩把馬脖子給拽住了,幸好林靖這馬溫順,現在速度又不快,並沒有作人立狀,不然,非得把林靖給掀下來。

邊上余望錢強等手疾眼快即刻把馬穩住,見主子無礙,余望火大地沖著罄兒呵斥道,「鬼叫什麼?主子若是驚了馬,活剝了你的皮都不夠罰的。」

罄兒性格一向跳脫,所以有時確實有些把不住,只是為人機靈,忠心護主,還會給林靖解悶,所以林靖往日並不太拘束他。是以也更慣得他了。

這會兒罄兒臉漲得通紅,低頭向林靖請罪求罰。林靖揮了揮手,「行了。這會兒在外頭,收斂些。回去自己去林來康那兒去。」說著示意繼續前行。

只是走了會兒。林靖眼睛一瞟,就見罄兒臉上有些糾結,嘴巴努動著,要說不說的,不由一皺眉頭,只是看了看路上兩旁,沒再說什麼。

到了府中。林靖這會兒也沒功夫跟罄兒多說什麼,傳水沐浴,才換上乾淨透爽的常服,就有人報未來的姑爺。方大公子來了。

這回,林靖並沒有讓人在偏廳等地,直接就讓把人帶到園子里。

林靖這府是從金錚那兒接手的,雖然並不是十分浩大,但勝在精緻。哪怕是一個小巧騰挪,也有風景。這會兒方鷗雖然因為這毛腳的身份還有所拘謹,但步步行來,還是看了個飽,心中也暗自感慨。想拿林靖不過是比自己還小些月份,如今已是如此這般,不由生出股不服輸的氣性來。

林靖倒未料到如此,只不過是園子里涼爽,等會兒到坐的幾個歲數都不大,不用那麼嚴肅的非得在廳里坐著。

這會兒,林靖跟金錚都在園子里山石上個一個翼亭里坐著呢,這翼亭盤踞著山石半腰一則突起,倒真的符合了這個翼字,亭上石檐刻著「聽風」二字,卻是林靖后加上去的。

金錚這會兒半閉著眼,陣陣涼風從臉上拂過,彷彿真如這風在耳際輕喃,「好一個聽風。」睜開眼,金錚拉著林靖的手道。

林靖倒是有些羞赧,這兩字算不上多好,只是她知道,因為是她說的罷了。

金錚正再要說些什麼,就看見那方鷗在下人的帶引下已經到了山石腳下,遂趕忙放開了林靖的手。林靖挑了挑眉,並沒有說什麼。

等方鷗上來,才給林靖見過禮,林靖就一指金錚,道:「這位是我的密友,姓金名錚。」態度隨和神情親昵,看上去,並不避諱。

林靖早已拿定主意,金錚在她府里,只有他不願意見外人,並沒有他要避著人的道理。況方鷗將是她的妹夫,林靖自然是要坦然的。

方鷗到底修行不夠,臉上已經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忙向金錚行禮,「在下方鷗,見過世子殿下。」

金錚因林靖如此,心中正甜蜜著呢,況有林靖在,怎會還會端著一副冷心冷臉的樣子,也微微笑了笑,點頭道:「無需如此客套,我年長,就居兄吧。」

方鷗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也有些不太敢,林靖哈哈一笑,解圍道,「在我這兒,你就稱他金兄吧。」

那方鷗口中稱是,只是到底沒有叫出來。

林靖也不勉強,只是讓人入座,先茶后酒,閑話起來,有說這一路行走當心,有說那兒不好走,也有說考前靜心等話。其間,林靖態度坦蕩,方鷗也漸漸放開了。

上了幾回菜,加了幾回酒,林靖看著方鷗,忽然笑著問道:「前兩日,聽說貴表弟府上出了點故事?」

方鷗聽了這個,忙放下手中的筷子,道:「讓大哥見笑了。表弟人還不錯,只是有些人不風流枉少年罷了。」

林靖抬眼一笑,並不說說什麼話,只是尾音向上像是反問般的「哦?」了一下。

見林靖如此,這方鷗忽然一擊掌,像是明白過來了,「人,各不相同的。」暗示著自己並不會那樣。

林靖這是才不跟他打啞謎,「這且日後再看吧,反正……」林靖故意頓了頓,等方鷗恭敬德言了聲是,林靖才繼續道:「我說這個,倒是想贊一聲,你好本事!」

林靖說到這個,方鷗臉色也有些變了。

林靖說的這個貴表弟,就是那日看到的保寧侯次子,王子騰的女婿,萬城萬守拙。這話,還得從那日說起。

那日,原本被方家二房的方鵠看中的那個賣唱女,最後倒在了萬城的懷裡。萬城也就笑納了。只是這樣的女子,身份不幹凈,萬城也就沒帶入侯府,而是置在外頭成了個外宅。

可前兩日,這萬城的嫡妻,王子騰的姑娘王氏就帶著家奴把那個外宅給抄了。王家姑奶奶的手腕還是比較能耐的,給了那女子三條路選,一是壓入大監之她個淫/賤之罪,無媒無聘無納妾文書跟人苟合,自然是可治這罪,若說是女表子,卻又沒有官府發的執照,那就是私/娼,更是能治這個罪;二是簽下賣身文書成了奴才;三就是給她點兒銀子滾蛋,在不許出現在京城,若是讓人再見了她就捆進牢獄。

第一條自然是不肯得,而第二條,那女子見奶奶如此厲害,賣身為奴說不定轉身又給賣到骯髒地里去了,當然是只能走第三條路了。

原本王氏輕輕巧巧的解決了這事情,該是悄無聲息的,可沒想到還沒過夜就讓人宣揚得沸沸揚揚的,又因為她娘家堂姐,榮國府的璉二奶奶也曾消滅過外室,一時間這王家女轉抄外室的「美名」就宣揚開了。

有好事者又仔細打聽了,就又翻出更多的說嘴兒趣事,說是那賣場女是方鵠萬城同時看上的,還有鄰居作證,說是方鵠也去過那外宅,有好多次,那萬城根本就不在,於是,這萬城的頭上就有些綠油油的了。

這事情一出來,方鵠萬城都不出來走動了。

只是,林靖還知道,這方鵠本來跟萬城挺要好的,這事情一出來,這兩人就掰了,應該說是萬城單方面對方鵠咬牙切齒的了。據說,連保寧侯夫人方氏都跟方家二嬸謝氏起了隔閡。有奴僕透露,那是因為方家二嬸把萬城外宅的事情告訴了萬二奶奶王氏,才有了王氏抄外宅一事,而謝氏卻沒有告訴侯夫人方氏這個方家姑太太。

林靖聽了這個故事,覺得這事情並不想看起來這麼簡單,方鷗那日做的,只是為了讓萬城得個女子,搶了方鵠的喜好?看看如今的結果,方鵠萬城掰了,對誰有利?方氏對方家二房有了意見,又是對誰有利?明年,方鷗成親后,可是要分家的。這會兒,就出了這麼些事情!

林靖看著方鷗臉色變了幾遍,也不言語,就這麼笑嘻嘻的看著。

那方鷗忽然一攤手,長嘆一聲,「沒想到大哥眼神這麼好。」這就是承認了。

林靖依舊笑嘻嘻的看著,並不接話。那方鷗也是個明白人,既然已經承認了,就把裡頭的事情吐露了個乾淨,他是設了個局,但也不敢保證能成。

方鵠雖然有些好色但也不會真那麼糊塗,其實並沒有如何。只是因為他先對那女子動了心思還派了人下去說和,這就能讓方鷗抓住了。先是買通了個婆子把外宅的事情給二嬸謝氏說了,又假說方鵠的心思,提點著拷問方鵠那隨從。然後借著謝氏擔心方鵠真犯糊塗的心情,讓人提點她去跟王氏說破那宅子的事情,只要那宅子不在了,方鵠也就沒有犯糊塗的地方了。然後,自然是放消息借人口以訛傳訛。

林靖雖然早就猜到,只是這會兒聽方鷗說來,心裡還是翻騰的,方鷗才多大?跟自己這身子差不多。自己那是因位新瓶裝老酒,可方鷗呢?選這樣的妹婿,真的大丈夫?只是這方鷗若沒本事,也沒法長這麼大,日後還能護著妻兒。

林靖面上不顯,只是笑著把這件事帶過了。而方鷗卻因為袒露了這些秘密,態度上卻跟林靖這個舅兄更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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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紅樓的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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