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 莫名之物

414 莫名之物

西寧王妃正要讓人進來服侍她梳洗,就聽見外頭婆子報,西邊兒又有東西送過來了。

昨兒個才有信送過來,今兒個怎麼又有東西了?王妃皺了皺眉,讓人進來。

外頭的人應了聲,進來后躬身施禮,然後把一個包裹舉託過頭。

王妃眯眼看了一下,道聲拿過來,那婆子就把那東西放在了榻子邊的矮几上,自己卻是快手快腳的扶娘娘起身。

王妃起身,打量了這包裹一眼,示意身前人把包袱皮打開。三下兩下間,一個木頭匣子就顯露了出來。

王妃咦了一聲,就讓人把那匣子拿到眼前。

仔細看看,不過是一個貧賤的東西,上頭貼著封條,怎麼就送過來了?

「打開!」王妃也不想多費腦子,直接就想看看裡頭到底裝的是什麼。

「是!」那婆子應了,也是檢驗了下封條,才輕輕扯了,輕輕打開,並不敢往裡頭位看,就雙手捧到了王妃跟前。

王妃往匣子裡頭一看,驚叫出聲,「這是什麼東西?」

原來,匣子裡頭無它物,只是一小撮黑亮的毛髮之物。

那捧匣子的聽了娘娘這驚叫,也顧不得別的,抬頭一看,也是嚇了一跳,怎麼就有這樣的東西?

「送來的人呢?可有別的話?」王妃心中驚懼,只是瞬間就沉住了氣。

「還在呢。是舅老爺家的人,就是昨天送信的小子。」那婆子怕擔著什麼,忙嘰里咕嚕都到了出來,「昨兒送完信打發他回去了,沒成想今兒個又過來了,老奴多嘴問了句,說是才出城,就碰上了西邊府里往這兒送東西的。只是那人貪涼壞了肚子,手中東西又急,怕耽誤事情。就把東西教他先送過來,那人隨後就到。王妃娘娘,您看,要不去找找?」

王妃點點頭,只是,心裡也有些明白了,只怕是有人假手了。這樣一想,不由對這撮東西更是懷疑。昨兒才得信王爺有新寵,難道是?

「你看看這是什麼東西!」王妃按捺住心跳,若是那賤/人的頭髮。說明什麼?是表示踐/人已除。還是說這東西是那踐/人不要臉給王爺的。抑或是栽贓陷害?

王妃心急,催促著。那婆子也是害怕,只是主子有令,不得不從。抖著手拿住那撮毛,小心的拿到跟前細細的瞧了,好一會兒才道:「老奴愚昧,實在是認不住,只是這東西不太像女人的頭髮,比女子頭髮硬許多。」

硬?那自然不可能是那賤/人頭上的騷/毛了。只是,這到底是什麼,又為何送到自己跟前?

王妃忽然短促地驚呼了一聲,馬上又忍住。憎惡地瞪著那小撮東西,乾巴巴地說道:「拿走!燒了,快快!」

那婆子驚跳了起來,連聲應著,連那匣子包袱都顧不得。這就急著要出去。只是剛到了門邊上,就又聽見王妃喚她回去。她期期艾艾地蹭了回來,半天沒聽見動靜,才小心的抬了下頭,卻又馬上嚇得低了下去,王妃娘娘那眼神,實在是滲人。

把這個東西燒了就行了嗎?不,不行!既然這人能送第一回,那自然就能送第二回!所以當前之計,就是要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王妃死盯著這東西,眼睛一眨不眨,人已經從剛才的驚懼中稍稍鎮定下來。半天,才吩咐道:「再細細盤問一下,使人去找人,找那原本送東西的。至於這東西,」王妃頓了頓,眯了眯眼,抬眼看著那婆子,那眼神就如同冬眠才醒的蛇正瞪著一隻青蛙,輕聲道,「你替我好好收著,它在,你一家老小在。再去想法子叫人辨識了來,到底是個什麼鬼東西!」

那婆子抖著聲應了,見娘娘揮手,忙就要退出去,卻又聽到娘娘叫道她回來,只覺得腳都軟得沒有力氣,娘娘這又是幹什麼?

婆子壯著膽抬頭看了看,只見娘娘指了指,才發現原來是拉了東西,這才迴轉過來,抖著手把那黑毛放在匣子里,包裹好,捧著東西腳上打著飄兒得出去了。

王妃心中也是忐忑著,強忍住心慌,又找人進來,顧不得梳洗,就讓一心腹往西邊去探消息。

王妃原本昨兒個沒歇好,先前想著勉力起身,只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一時間,就又不自在了,就又窩著等著外頭的回話。心裡,一樣樣一件件的盤算著,可又不知道這事情從何而起,又奔何而去。

就這麼忙了一陣,前頭審那小子的人回來稟報,那小子並不知道什麼,真是遇見了府里的人,得了人三百錢,才替人跑這麼回的。

而出去尋人的,到現在還未回來。

落了人算計了,這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了,只是,是誰?西邊那些賤/人,還是京中的小兔崽子?

都有可能,只是,也都無處可查,如今,也就落在那撮東西上頭了。

王妃這兒因這突然的幾件事情,讓原本就壓著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起來。

婉兒從王妃那兒出來,並沒有如往日那樣直接回自己住處,而是在王府花園裡散起了步。

王府里本就鬱鬱蔥蔥,雖值盛夏,可這暑氣卻被這滿眼的枝繁葉茂遮擋著,再加上這傍晚的涼風,倒是有股子爽氣。園子里,三步一轉,五步一繞,各色花卉像是並不據這熱天,竭力伸展吐艷。

婉兒眼望著這似錦的繁花,卻是想著那屋軒高巍,威厚氣凝,這就是王府,哪兒都比不上。所以,她不甘心只是成為一個客人,借著別人的光稍住幾日,還要像僕婦一樣小心服侍著。她,要做這兒的女主人!

昨兒個西邊來信,婉兒怎麼會不知道?那送信的,就是她家裡的,而信中的內容她也知道——本來就是她爹爹寫的,這樣看來,王妃有可能是亂了陣腳。這樣看來,很可能就指望不上了。她要早做準備才是。

婉兒隨意的看著,腳步散漫,迎面碰上了個洒掃的婆子。那婆子見姑娘路過,忙低首行禮。

「免了。」婉兒看也不看得往前走過去,錯身,走遠。只這樣,那婆子就被塞上了一封信。等出園子,自然會把這信送到京里的人手上。

她得想法子見上世子。她知道,因為她是王妃的侄女,世子不耐煩她,甚至根本是厭惡她。她得當面跟世子剖白了才好,得讓世子明白,她並不跟王妃一路。

隔了兩日,林靖下衙匆匆回府。今兒個家裡將有客人,方鷗將來府里。

方鷗將去直隸趕考,打算這幾日就上路。天氣熱,只能兩頭趕路,白日歇息,這樣一來,路上時間就花費多了。林靖知道這樣行路必然難受,可若是等過了這暑熱蒸人的時候再出發,那日子就有些趕,萬一有個什麼差池耽誤了就不好了。

方鷗要上路,自然是要向林府拜別,林靖今兒個就是給他餞行,順便也有東西給他。那時昨兒個晚上紫鵑送過來的,就大方地攤在炕桌上一件件細點給林靖看,人丹、十滴水、金瘡葯等等零零總總做了一包,除此之外並無它物,哪怕那藥名合著主治、用法,都是小丫鬟們寫的。

林靖看了回,笑了,黛玉既表示了上心,卻又依足了規矩。看著這樣的林妹妹,想來日後可以放心了。

林靖正記著趕,倒是沒怎麼留心身周,然後一拐彎,還真得勁兒,馬頭就跟人撞上了。

林靖忙下馬,指使隨從快去看看對面迎面撞上的這人怎麼樣,是不是要喊大夫,快快把人扶起來。

長隨錢強忙去扶人,等把人扶住站穩,卻不想就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那人還一邊罵罵咧咧的,說什麼老子讓那你怎麼就怎麼樣,今兒個可不能白白被人撞了一回的。

林靖本是對人有歉疚的,總是因為自己沒看路才讓人摔倒的。只是這會兒看著錢強挨了罵遭了打,倒把林靖的歉疚給摸下去了不少。

林靖皺了皺眉,也不繞彎子,對著那人道:「那你待打算如何?說個法子出來吧。」

沒想到林靖一開口,那人就猛地住聲了,這會兒丟開手裡拉扯著的錢強,扭過頭來看林靖。然後,這人就跟看到親媽死了似的,滿臉苦相,對著林靖深深一躬,嘴裡喊著,「林大人,沒想到是您,真是多有得罪,還請林大人原諒小子胡說八道。」說著,就開始往外倒那不要錢的奉承道歉等等等等。

林靖聽著這些諂媚的話,真是膩煩,微微皺了皺眉,「敢問這位先生怎麼稱呼,跟在下是認識的?」一邊問,一邊心裡嘀咕。

那人聽林靖如此說,忙點頭哈腰到:「是是。在下認識林大人,大人也該認識我,前些日子才剛見過呢。大人許是忘記了?啊,也是也是,大人貴人事多,難免的難免的。既然如此……」那人頓了頓,整理了下衣裳,對著林靖兜頭就是一拜,開始自報家門了。

林靖聽得迷迷糊糊的,好半天才聽明白。聽那人的潛台詞,林靖應該是見過他,只是林靖無論如何想不起來這是哪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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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紅樓的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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