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掌管下人，培養勢力
「聽到了嗎？二嬸，剛才李先生念的賬目中，這六年來，杜鵑一共領取了陳府一百八十兩銀子的月俸，還有喜鵲，一百六十兩。噢，我記得，曦姐兒身後這個王嚒嚒，也不是陳府的人吧，六年來，她領取了月俸整整二百二十兩！既然不是我陳府的人，卻要領我陳府的月俸，二嬸，你覺得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解釋？」
陳晚喬眸光淡淡地落在了陳王氏的臉上，接著道：「雖然二叔現在掌權陳家的生意，但是我們大房和二房早就分家，京中所有鋪子的收入支出都是有賬冊記錄的，這些銀子，將來可是要給我的。二叔做陳氏商行的總當家，我陳氏商行一年需要支付他整整一萬兩白銀作為年俸，你們是我的親人，吃穿用度皆從公中所出，想不到二嬸竟然還如此不知足，用我的銀子養你的奴才，回頭卻還對我的丫鬟非打即罵，不知道二嬸這是什麼意思？是欺辱我一個孤女懵懂無知，登堂入室也就算了,竟然還中飽私囊？」
陳晚喬的聲音不大，但是說出的話卻一句比一句嚴峻冷酷。
陳王氏來京都五六年，剛開始說是投奔，前兩年，陳大夫婦死後，她儼然已經將自己當成了這個陳府的女主人，更是絲毫沒有將怯弱膽小的陳晚喬放在眼裡。
如今，陳晚喬劈頭蓋臉地質問下來，她當即白了臉色。
「大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陳朝曦見自己母親被陳晚喬質問得啞口無言，臉色漲紅，頓時怒從心起，拔高聲音道，「大姐姐可別忘了，自從大伯父和大伯娘故去后，陳家商行，全靠我爹撐著，若是沒有我爹，你哪裡還有銀子用？我們用我爹掙的錢發月俸，怎麼了？」
陳王氏見自己女兒這有恃無恐的模樣，簡直是急得差點吐血，頻頻朝著陳朝曦使眼色。
若不是曦姐兒如此沒有眼色，也不會惹得這陳晚喬突發心性，竟然想起查賬來了。
那賬目裡頭的貓膩多了去了，若真被那死丫頭揪出來，可就不好交代了！
「妹妹這話說得，我剛才說了，你爹管理商行，一年有整整一萬兩的年俸，我花錢，他辦事，若是妹妹覺得這錢少了，大可以去跟二叔說，讓他請辭，我陳氏商行雖然不及以往，但是要請個大掌柜，還是能請的。」陳晚喬只覺得這一家人實屬無恥，面色愈發冰寒。
「晚喬，你別聽曦姐兒亂說，她還小，什麼都不懂。」陳王氏一聽，這可要壞事，若是當家的請辭了這個大掌柜的職務，日後還怎麼撈錢？
「娘親！」陳朝曦仍然氣憤，跺了跺腳撒嬌道。
「閉嘴！」陳王氏狠狠橫了陳朝曦一眼，隨即換了一副臉色，對著陳晚喬道，「晚喬，這個是二嬸的疏忽了，我本來想著大家一起發月俸，若是我單獨給她們幾個人發，會讓其他下人排外，不利於他們在府里生活，所以這才一併發了，這個銀子我等會補回去，行嗎？」
「我又不管賬，二嬸說是補上去，那下次，再忘了怎麼辦？」陳晚喬微微勾唇，扯出了一抹冷笑。
陳王氏的臉色頓時僵住，不聲不響地看向了一個僕婦，使了一個眼色。
那個僕婦心領神會，偷偷退了出去。
然而，陳晚喬卻看穿了她的意圖，忽然拔高聲音道：「陳嚒嚒，這是想要去哪裡？」
陳嚒嚒頓時僵住了腳步，艱難地迴轉身，面色尷尬地看了一眼陳晚喬，忽然捂著肚子道：「那個，大小姐，我突然肚子痛，可能是吃壞東西了，想要上一趟茅房。」
上茅房？怕是想要去松鶴堂搬救兵吧？將祖母搬出來，又給她安個不敬長輩的罪名，丟去祠堂抄經書，這賬還怎麼算？
陳晚喬微微一笑，眼裡滿是失望：「陳嚒嚒，你是姓陳的，家生子，從小看著我長大的。」
陳嚒嚒以為陳晚喬要打感情牌，眼底有些輕蔑，敷衍道：「大小姐，老奴真的肚子痛。」
陳晚喬點了點頭：「一時半刻都忍不了了嗎？」
陳嚒嚒還當陳晚喬要拉攏她，跺了跺腳，不耐道：「這人有三急啊！大小姐。」
陳晚喬臉色當即沉了下來，聲音冰寒道：「紅袖，將我房裡頭的賣身契全部取出來，叫福旺去請人牙婆子，將陳嚒嚒賣出去吧。她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在府里，也當不好差了。」
陳嚒嚒聽她這麼一說，臉色當即一白。
她真是糊塗了，被二夫人一些蠅頭小利迷了眼，卻忘了自己是個家生子，這賣身契，可是攥在正經的小主子手中的！
「別，別，大小姐,我錯了！我能忍！能忍！」陳嚒嚒當即跪了下來，攥著陳晚喬的手，表忠心道，「二夫人將我調去採買東西，讓我將你用的茶葉，絲綢，炭火等以次充好，我都沒有做！大小姐，我對你是忠心的！」
這該死的老奴才！二夫人臉上的神色愈發難看了。
此時，紅袖已經將一疊賣身契都取了出來，交到了陳晚喬的手裡頭。
那些個丫鬟婆子見此，又看了看陳嚒嚒，個個臉色發白，紛紛跪了下來。
「二小姐，我明天起，就要回暮苑了，我本是暮苑的人，理應伺候大小姐的。」
「二夫人，我也要回暮苑了，我本是大小姐的粗使婆子。」
「我也是！大小姐——」
賣身契攥在陳晚喬手裡的，紛紛表態，站到了陳晚喬這邊來。
如此一來，本來站在陳王氏和陳朝曦身後的丫鬟婆子頓時少了一半，只剩下她們從老家帶來的幾人，還有新買的。
陳王氏和陳朝曦面面相覷，目光震怒又驚詫。
「晚喬，你這是想做什麼？」陳王氏氣得大口喘氣，不可置信地問道。
「我身為陳家正經的大小姐，陳氏商行未來的繼承人，我身邊才有兩個丫鬟，二嬸不覺得寒酸了些嗎？」陳晚喬冷眼睨著她，揚了揚手裡的賣身契，「這些下人，被二嬸和妹妹借去使喚，已經好多年了，我現在要回來，不是天經地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