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車禍
聞言，熙然頓時愣了，心中卻在思索著這車禍來得似乎有些蹊蹺，於是她直接忽略掉霍鳴衍陰沉地臉，幽幽地問道，「是什麼時候出得車禍？」
霍鳴衍冷著臉，抿著唇，就像是沒聽見熙然的話般，一副沉思的模樣，然而他的心中生氣了熊熊怒火，只要熙然再問一句關於秦風的事，只怕他會一時忍不住自己的情緒。
「問你呢？」熙然微微地抬手，捅了捅他的胳膊，頓了頓，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冷冷地說道，「這車禍一定是人為的，一定是，對方是不是沖著我來的？」
霍鳴衍側目看著在旁邊沉靜地分析問題，挑眉淡淡地說道，「你心中有懷疑的人？」
「所以是真的沖我來的？只是我當時恰巧不在車上，所以我現在才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裡和你說話？」熙然不假思索地開口，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霍鳴衍。
如果是曾經的熙然在遇見這樣的事情時，她會撲進他的懷裡，告訴他自己的害怕恐懼和擔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般，倚在椅背上，冷靜沉著的分析，抓住關鍵的問題所在。想罷，霍鳴衍深邃的眼眸頓時變成暗沉。
久久沒有聽到霍鳴衍的聲音，熙然定定地盯著他，看見他眼裡還沒來得及隱藏的暗沉，怔忪間，她嘴角扯出一絲哭笑，大概是知道了他心中在想什麼，一秒后，熙然勾了勾唇，盡量讓自己表現出輕鬆的模樣，淡淡地說道，「是不是覺得我的變化很大？曾經那麼倚靠你的人，沒想到也會有一天變得獨立，不再倚靠任何人。」
「這五年你經歷了什麼？」低緩的聲音如流水般想起，他的腦海里頓時浮現出昨天晚上熙然蜷縮在沙發中無助的模樣。
那時候的熙然是最沒有防備，或許也是最真實的。
聽到他的聲音裡帶著深情，熙然眨了眨眼睛，笑的極為雲淡風輕，「都過去的事何必再提？」
那段經歷是她最不想提起也是最不能忘記的，無論過了多少年，每當她想起時，心都會隱隱作痛。
熙然暗自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話鋒一轉，「秦風現在在哪裡？讓我去看看他。」
剛才營造的悲涼氣氛瞬間被她這句話打破，聞言，霍鳴衍清咳了幾聲，見她轉移話題，雖然他很想從她的嘴裡知道以前的事情，但是她不說，不代表他不能讓人去調查？
霍鳴衍沒有她的話，只見汽車已經駛進了一條大道，然後穩穩地停下。
言成醫院。
從車上下來，熙然看著映入眼帘的四個大字，四周被彩燈照亮，折射出微弱的彩光，「言成醫院」，她的心中頓時生出一種異樣，她微微側目瞧了眼站在她旁邊的男人，只見他神色自然，舉步朝著前面走去。
霍鳴衍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六，身材比例更是完美，誠如模特般，頭部以下全是腿的節，尤其是當他穿著長款的大衣緩慢地走來，就完全像是行走的荷爾蒙。熙然望著他的背影暗自想著，老天對待霍鳴衍簡直就是太過於偏心。
搖了搖頭，再完美的，也不會屬於她。
邁著大步追了上去，霍鳴衍倚在電梯門口，目光盯著一路小跑過來的熙然，嘴角微微形成一條向上揚的弧線，在熙然快要到他面前的時候瞬間收住了臉上的笑容。
秦風被單獨安排在一間病房，看著突然出現在病房裡的熙然，他愣了下，見她身後臉色陰鬱不定的霍鳴衍，秦風剛想下床，卻被她制止了。
「傷的嚴重嗎？」
秦風面無表情地望了眼站在她身後的男人，瞧見霍鳴衍殺人的眼神，他恭敬地回答道，「小傷。」
小傷還用住院？
熙然皺了皺眉，頓時感受到房間里的空氣帶著一絲冷氣，她詫異地盯著秦風，看見他極不自然的神情，恍惚間也明白了是什麼原因。
剛才他們倆在電梯就因為這個問題爭論不休，她處於朋友的位置關心秦風錯了嗎？
秦逸端著白粥進來時，被霍鳴衍渾身散發的戾氣嚇了跳。
確認了秦風確實只是小傷，她才算是鬆了口氣。
她和霍鳴衍離開醫院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兩人一言不發地坐在車裡，霍鳴衍心裡所想還是在熙然對秦風的關心未免過了，而熙然心裡所想地卻是造成車禍的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汽車平穩地行駛著，感覺到車廂里有些悶熱，熙然搖下車窗，一襲涼風徐徐吹來，她頓時吸了口氣，從這條路儼然不是剛才來時的路。
「霍鳴衍，你還要帶我去哪裡？」
「公寓。」
「你發什麼神經，我要回御景。」
「不行。」霍鳴衍冷漠地掃了眼還在垂死掙扎的人，沉聲地說道。
今晚的夜空，呈現著暗黑，還微微有些泛藍，圓月高高地掛在空中，散發著昏黃的清冽光芒，而周圍是無數的星星泛著微弱的光芒。現在的時間已然趨近凌晨，城市陷入一片沉靜，只剩絢爛的彩燈和路燈還亮著，昏暗的光線透過車窗折射進來，隱約能看清車廂里的情形。
在經過紅綠燈時，一道昏黃的光線照在霍鳴衍的臉上，怔忪間，熙然看見他眼角下明顯的青黑色，原本想要說話的意圖被她暫時壓了下去。柔柔的光芒勾勒著他時隱時現的側臉線條，那微微抿起的唇線，眉眼間盡顯倦意，眉心處微擰，宛如浮現著一個川字，看得熙然心裡頓時一痛，竟然想要伸手將它撫平。
直到現在，她才看清霍鳴衍有些慘白的臉色。
熙然垂著頭心中暗忖，忍不住去揣測他心中在想什麼，默默地嘆了口氣，她才發現自己是有多無聊，轉而將視線挪到了外面，看見漸漸熟悉的街道，經過前面的拐角處，就離公寓不遠了，最後還是回來了。
想罷，她幽幽地望了眼旁邊一直假寐的男人，拿出手機給江靜秋打了電話。
霍鳴衍的確很困，但是熙然的一舉一動他都是知道，隱約聽見她壓低了嗓音說話的聲音時，他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地上揚，又在一瞬消失。
熙然出來時明顯是被逼急了，身上除了手機，就只有衣兜里僅存的幾塊錢，此時她站在門口，視線直視著樓道間亮起的燈光，那微弱的光芒僅僅只能照一小塊地，宛如是籠罩了著，幾乎每相隔一米的距離中就會有一道暖黃的光芒灑下來。
「咔擦」
熙然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霍鳴衍已經收回了鑰匙，修長的雙腿已經邁進了玄關處，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卻在看見他背影的時候，竟然讓她感到一絲的異樣，似孤獨，似寂寞……
「啪」的一聲，公寓的客廳驟然亮如白晝，明亮的光線墜落下來，打在水晶上折射著絲絲的光線，落在客廳里角落裡。霍鳴衍率先坐到沙發上，沙發中央頓時往下凹了一塊，熙然對於他是捉摸不透的。
她挪著小步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暗黑深幽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讓她心底忍不住有些發憷，熙然清咳了幾聲，選擇了另一邊的沙發。
車廂里的光線略微有些黯淡，熙然也只是依稀能看見他臉上的疲倦，而此時頭頂那命令的燈光將他的模樣籠罩在其中。
只見他微微地蹙著眉頭，眼睛微閉，抿了抿唇，他微微抬手鬆了松衣領，慵懶的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放在扶手處，有節奏的輕敲著。
偌大的客廳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呼吸聲在相互交織著，熙然揚起頭，有些失神地望著前方，隨即，她淡淡地掃了眼依舊保持著原樣的霍鳴衍，欲言又止。
他好似瞧見了她的動作，或是看懂她心中所想，挑了挑眉，手交叉地環在胸前，「你有懷疑的人？」
聞言，熙然沉了沉氣，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在最後一秒，她又猶豫了，頓了頓，她正對著他，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我說的你會相信嗎？」
「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不會相信？」霍鳴衍死死地盯著熙然，聲音微微有些上揚，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嘆息。
「我知道懷疑兩個人，」熙然正襟危坐，繼續說道，「蔣志成，陳雅儀。」
話音一落，熙然頓時感覺到漂浮在空氣中的氣息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她頓時低著頭，一個是他的未來老丈人，一個是他的親生母親，而這兩個人卻是她最懷疑的人，想罷，她搖了搖頭，不再看霍鳴衍，倏地起身，準備往房間走去。
「熙然，害你的人絕對不會是我母親，這點我可以保證。」
熙然剛起身就聽見身後傳來的低沉聲音，這個結果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當他親口說出來，她還是猝不及防地覺得難過，他那麼相信他母親，而她偏偏……
「是嗎？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想說的原因，因為你只會相信你母親，那麼蔣志成，他是你的未來老丈人，你是不是也對他深信不疑？」熙然背對著他，一口氣說完，越說情緒越激動，她不得不剋制住快要脫口而出的話。
「既然如此，我們的看法都不相同，那也沒什麼好說。」
霍鳴衍的身體忽而前傾，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伸手拉住了熙然的手，感受到她手指的溫度帶著一絲冰冷，他蹙了蹙眉，「熙然，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