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求而不得

他倏然轉身，看著身後站著的熙然，詫異道，「姐，你為什麼要打我？」

你嚇到我了，條件反射。熙然暗自說道。

熙然睨了眼，岔開了話題，「你又在打什麼遊戲？」

「時下最熱火的遊戲，英雄聯盟……」

聞言，她撇了撇嘴，她對遊戲一向都是一竅不通，查德聽到江靜秋的聲音，伸腿蹬了蹬沈江宇，「吃飯了。」

沈江宇的身高目測也有一米八以上，於是當他和熙然並肩走在一起時，倒顯得他像哥哥。他虛攬著熙然的肩，嬉皮笑臉地沖著她，「姐，聽說昨天蔣雨晴來公司找茬了？她有沒有欺負你？」

「怎麼，她欺負了我，你還能欺負回去？」

「當然，敢在老虎頭上拔毛，不給她點顏色，她不知道染坊怎麼開的。」

熙然頓時樂了，好笑地偏頭望了眼大言不慚的人，「行啊，她現在估摸著還在醫院，我把地址給你？」

「姐……」

「混小子，你也就這點出息。」江靜秋擺放著碗筷，沖著沈江宇說道。

見自己老媽這麼說，沈江宇頓時不服氣，大有一副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架勢，倒是惹得熙然哈哈大笑。

吃完飯，三人坐在沙發上看著屬於安城的本土節目，是自制地情感節目。

故事大致是這樣的，一個女人愛上了有婦之夫，卻不顧眾人反對的和他在一起，即使那男人表明自己不會離婚不給她想要的婚姻，不會有任何的承諾，女人依然願意，直到有天，男人決定斬斷了外面的鶯鶯燕燕，她傷心至極，最後走向了極端，殺了男人。

在她被逮捕之後，她將故事緩緩道出，竟是讓人感到唏噓不已，卻免不了道德的批判，以及她將餘生活在回憶與悔恨的交織中，終日無法解脫……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熙然回到房間里，今晚並沒有打算回公寓。

走走摸摸，環視著房間里依舊如五年之前的模樣，心裡有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躺在床上，摸索著床邊的手機，滑開解鎖，是霍鳴衍發的簡訊。

「出來。」

透過屏幕，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霍鳴衍傳遞過來的濃濃怒氣，瞅了眼簡訊的時間，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分鐘前發的。

她的手機從公司出來就一直都是靜音，再翻看著通話記錄，儼然未接電話又增加了。

緊握著手機，就在她思索著要不要回他簡訊的時候，手機的屏幕再次亮起，瞄見三個大字，手機差點從手中滑落。

霍鳴衍的車就停在御景小區的門口，手機一直傳來嘟嘟的聲音，他的耐心顯然蕩然無存，就在他準備掛電話的瞬間，被接通了。

電話里傳來低柔的聲音，「什麼事？」

「為什麼不接電話？」

熙然握著手機的手指緩慢地收緊，關節處微微有些泛白，深深地吸了口氣，若無其事地說道，「開會調成了靜音，忘了調回來，一直沒注意。」

「下來。」

聽到霍鳴衍簡單粗暴的命令語氣，她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她的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再和他繼續糾纏下去。

「霍總，如果不是因為公事，我想我們私底下就不必見面了。」

「熙然，我再說一遍，下來！」

霍鳴衍的聲音冷鷙，透著濃烈的冷氣，即使隔著電話，她彷彿都能感受到他此時的暴怒，頓時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我不在公寓。」

「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要麼你下來，要麼我上來。」

熙然動了動嘴，頓時啞然，他上來？他知道自己在哪裡？熙然倏地下床走到窗邊，撩開窗帘，俯視著下面，只見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

「你還有五十秒時間。」

「霍鳴衍，我……」

「你下來，我上來？」

熙然頓了頓，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直徑朝著外面衝去，她絕對有理由相信霍鳴衍做得到，對他而言，有什麼是他做不到？

「熙然，這麼晚，你還出去幹嘛？」江靜秋剛榨了一些鮮果汁，從廚房裡出來就撞見熙然急匆匆地往外跑。

「秋姨，臨時有點事，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鑰匙，你沒帶鑰匙……」

熙然氣喘細細地跑到車面前，外套還搭在她的手腕處，白凈的臉蛋因為突然的運動而泛著絲絲紅暈，喉嚨處微微有些乾澀，她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手扶在車身，微閉著眼睛看著車裡的人。

門，忽然打開。

「上車。」霍鳴衍的視線緊緊地盯著她的身上，聲音宛如來自冰窖，比深秋的晚風更讓人覺得冷。

熙然冷不丁嚇了一跳，平復了快速的心跳，她定定地望著霍鳴衍，「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

「熙然。」

每次霍鳴衍用這種冷漠的聲音叫她的全名時，熙然都會打心底里感到發憷，這裡也不例外。

她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低低地說道，「你讓我下來，我下來了，為什麼還要上車？」頓了頓，她好似感覺不到霍鳴衍身上迸發的狠厲，不怕死地補充道，「如果你沒事說，那我上去了。」

霍鳴衍直接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往車廂里一帶，只聽車門「嘭」的一聲地被關上。

「開車。」

熙然被霍鳴衍圈在了懷裡，失去了掙扎的意義，因為霍鳴衍的禁錮讓她無法動彈。

此時，他們之間的姿勢顯得格外的怪異。熙然是被他突然抓住了手腕拽進來的，面朝下她的頭正好被壓在了霍鳴衍的兩腿之間，雙手又被他一隻手反扣在後背，就連唯一能撲騰地雙腿都被他狠狠地壓在了手中。

感覺到車已經發動，熙然動了動身體，欲哭無淚，微微抬頭開口，「霍鳴衍，我妥協了，你放開我。」

聞言，霍鳴衍臉色微變，身體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就連熙然也感受到了，不，她是能深切感受。

「霍鳴衍，你放開我，我保證我不會跳車。」

為了改變這個極其不雅的姿勢，她也是拼了。

久久不見他說話，熙然頓時跨著臉，閃過一陣懊惱，那玩意正抵著她的頭，她此時卻無法解決著窘迫的局面。

「霍鳴衍……」熙然刻意放緩了語氣，糯糯地開口。

「閉嘴！」熙然尷尬，可是霍鳴衍也是難受至極，每每熙然開口說話時，那股溫熱的氣息都能透過薄薄的衣物傳到內側，體內頓時引起一陣燥熱，酥酥麻麻地感覺朝著他奔涌而來。

這樣的姿勢與他而言更是深刻的折磨。

霍鳴衍的聲線原本就屬於低沉渾厚，而此時卻帶著性感至極的沙啞，彷彿有種穿透人心，引人胡思亂想的衝擊。

「你……」

這樣的聲音，曾在熙然的耳邊響起過無數次，深情的，挑逗的，情到深處時的低吼……

霍鳴衍深深地吸了口氣，伏在他腿上的熙然好似都能感受到來自他沉重的喘息聲兒，她的身體頓時僵硬，不敢再胡亂的掙扎。

司機眼觀鼻鼻觀心地專心致志地開著車，前方突遇紅燈，踩下剎車，車身微微向前傾去，熙然被霍鳴衍禁錮在腿上，似乎並沒有感受到那細微的動靜。

因為她目前正關心著自己要何時才能擺脫這個讓人窘迫的姿勢？

霍鳴衍冷冷地睨了眼熙然，等到亮了綠燈才微微地鬆開了手，雙手交叉的環在胸前，微微地垂著頭，黑白分明的眼眸帶著一絲沉靜，抿了抿唇。

「還不起來？」

熙然的長發掉了些許垂在她的前額，將她整張臉都遮蓋住了，查德聽見頭頂傳來低沉中依然帶著沙啞的聲音，她倏地抬起頭，才驚覺自己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微微抬手撩開前額的青絲，露出清澈的雙眸怔愣地望了眼霍鳴衍，頓時反應過來，伸出手掌杵在霍鳴衍的腿上，快速地撐起身體，斜斜地瞥了眼假裝正經的男人，頓了頓，她低低地開口問道，「你帶我去哪裡？」

話音一落，她忽而挑了挑眉梢，餘光瞥向他的兩腿之間，偏著頭暗自嘀咕，心中有些不可思議，要是以前的霍鳴衍是現在這幅模樣，早就把她開膛破腹，吞入腹中，那會像現在，儼然一副柳下惠的架勢。

感受到一道深邃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熙然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她明明是被強迫的那個人，所以她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白凈的臉上閃過一抹懊惱，熙然收回視線，不自然地咳了幾聲。

此時的汽車已經上了五橋，她眨了眨眼睛，望著窗外漸漸陌生地風景，猛地轉身對著霍鳴衍，聲音沉沉地，卻也帶著一絲輕柔，「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秦風出車禍了。」霍鳴衍有些冷酷地望著熙然說道。

出車禍？

熙然動了動嘴，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忽而急切地問道，「秦風他怎麼樣了？」

霍鳴衍微眯著眼睛，目光緊緊地鎖在熙然的身上，聞言，他的臉色微變，盯著她的眼睛，字音極為清楚，好似還帶著一絲的慍怒，「你關心他？」

「……」

感受到從霍鳴衍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熙然坐在旁邊，頓時感到莫名其妙，沖著他翻了個白眼，「我關心朋友有錯？」

「朋友？」霍鳴衍順著她的話，朋友兩個字從他的嘴裡緩緩地吐了出來，蹙著眉頭，怎麼就沒見她這麼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