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相信與懷疑

「相信什麼？相信我還是相信你媽？霍鳴衍，你到底知不知道當初我……」熙然深深地吸了口氣，轉過身目不轉睛地望著霍鳴衍，快速地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她只要一想起陳雅儀對她做的事，她就忍不住恨得咬牙。

熙然白凈的臉蛋是明亮的燈光之下顯得更為蒼白，黑白分明的眼眸盯著他，眼神里透露著倔強，執著，更是一種幾乎他看不懂的感情，似絕望，似痛苦，似懊悔，似恨意……交匯在一起。

「當初什麼？」霍鳴衍收回視線，沉聲地問道，在知道熙然想要迴避的意圖，握住她的手指暗自微微的用力，眼神極為強勢冷酷。他太想知道五年前的事情，他也想知道熙然心中的恨到底是什麼。

「當初什麼？霍鳴衍，你絕對不會想要知道當初發生的事情，而我也絕對不會告訴你，想知道你就問陳雅儀，如果她敢告訴你！」熙然咬牙切齒地瞪著。

「你……」不可置否，霍鳴衍被她充滿恨意的眼神驚住了。

熙然僵硬著身體，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從開始到現在，霍鳴衍在她和陳雅儀之間，永遠都是先選擇相信後者。

她放棄掙扎了，如果可以，她連愛情都想放棄。

「霍鳴衍，你知道為什麼他們總是把我當做目標嗎？就是因為你，因為你總是和我糾纏在一起，他們不能對你做什麼，卻是對我可以肆無忌憚。」熙然定定地盯著他，眼神里一片平靜，毫無波瀾，感受到抓住自己的手有些鬆動，她勾了勾唇角，「霍鳴衍，所以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你會有你生活，我，也會有自己的生活，從此後，再沒有任何關係。」

這段話就像是把利刃，深深地插在霍鳴衍的心尖上，因為她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冷靜。

「霍鳴衍，過了今晚，我們就不要再聯繫了。」

「你覺得可能嗎？」霍鳴衍一整晚的情緒都此時因為她的決絕而爆發，他猛地起身，一步一步地朝著她走去，冷鷙地聲音驟然響起。

「你別亂來。」

「亂來？」

熙然背靠著牆壁，雙手放在背後抵在牆上，低著頭，緊皺著眉頭，周圍放佛冷氣包圍了，她冷不丁地冷顫。

霍鳴衍伸手捏住她的下頜，強勢地逼著她抬起頭來直視著自己，「熙然，你這輩子都只能在我的身邊，永遠都別想著離開我，在你回國的時候，就該知道，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為什麼？因為我五年之前離開你了？還是因為你太……」熙然言辭平靜，宛如潺潺流水，不緊不慢，一點都沒有被他拿捏在手掌中的感覺。

「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你只要記住，你只能是我的。」話音一落，霍鳴衍突然欺身壓下，薄涼的唇毫無徵兆地緊緊地貼在她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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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然看著站在自己前面的陌生男人，一陣頭痛，她一心想要和霍鳴衍撇清關係，可生活並不滿足她。

「熙小姐，最近這段時間會由我來接您上下班，負責你的安全。」

她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霍鳴衍完全沒有給她拒絕的權利。

到了公司，她幾乎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辦公室里，專註地忙著昨天John交代的事情，等她結束了手上的工作，她就要解脫了。

陳雅儀到醫院去看蔣雨晴的時候，正好在電梯處遇見了蔣母，兩人到病房的時候，只聽見裡面傳來一陣罵聲，門從裡面被推開，看護垂著頭看著出現在視線里的鞋子，微微地抬起頭，看見是蔣母，連忙又低下頭，顯得十分的小心翼翼。

蔣母見狀，緊蹙著眉，直接繞過她走了進去，只見蔣雨晴一臉的陰霾，「雨晴，醫生說了你不能過於激動。」

「媽，霍大哥為什麼不來看我？」

跟在後面進來的陳雅儀聞聲，瞧著床上穿著病號服的蔣雨晴笑道，「鳴衍待會就來看你了。」

「他真的會來嗎？」蔣雨晴眨了眨眼睛，望了眼蔣母，又望了眼陳雅儀，有些不甘心地說道，「他不會是又被熙然那個賤人纏住了？」

感受到蔣母不滿的視線，陳雅儀暗自有了主意，熙然已經毀了她的女兒，她絕不允許熙然再來毀了鳴衍。

從醫院出來，陳雅儀坐進車裡，翻著通訊錄，直接撥了過去。

熙然一整天都埋頭在工作上，即使是午休時間，她也沒有離開過辦公室，直到聽到手機發出陣陣的嗡鳴聲，她才微微抬了抬頭，瞧了眼牆上的時鐘，才驚覺已經是下午三點。她站直了身體，懶懶地伸了懶腰，晃眼看見桌面上擺放的亂七八糟的各種圖紙，頓時顯得有些頭痛。胡亂的摸尋著手機。

她現在算是靈感爆棚的節奏，右手上還握著筆，視線還在圖紙上來來回回的修改，摸到了手機瞟了眼陌生的來電顯示，她想也沒想地直接滑向了接通鍵，糯糯地喂了一聲。

電話里傳來的聲音頓時讓熙然一愣，她的身體頓時僵住，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這個聲音大概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熙然的耳朵里，迴響著陳雅儀的聲音，掛了電話，她握著鉛筆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緊，指關節處有些泛白，沉靜的眼眸彷彿失去了聚焦，失神的望著桌面上的稿紙，頓了頓，她深呼吸了口氣，簡單地收拾了把桌面，拿起了外套直接離開了公司。

陳雅儀坐在椅子上，雙手環在胸前，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了過多的痕迹，反而是沉澱出了另一隻屬於女性的成熟魅力，面無表情的面孔在看見熙然出現的第一秒里，瞬間冷了下來，厭惡的眼神冷睨著熙然。

熙然壓制住內心忍不住想要甩手走人的衝動，波瀾不驚地走向陳雅儀，坐在她的對面，淡淡地說道，「伯母，你找我有什麼事？」

「熙然，我不是讓你滾回國外嗎？」

「伯母，我想著這屬於我的私事，你應該是沒有權利來過問？」熙然挑眉若無其事的說道，她並不是任人拿捏的人，如果不是陳雅儀威脅她，她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想到這點不管是陳雅儀，還是霍鳴衍，似乎都很喜歡威脅她。如果她不下來，陳雅儀就來公司……這種威脅人的方式，也是如出一轍。

聞言，陳雅儀臉色微變，服務員剛好端著被果汁到面前，只見陳雅儀倏地的站起來，接過果汁，想也沒想的直接往她臉上撲去。

「你別太過分！」熙然好似知道她的動作，在她奪過果汁杯的一瞬，朝著旁邊的位置挪了過去。

熙然站在咖啡店的洗手間里，鏡子里的人眉清目秀，五官小巧，如果拆開看雖說算不上精緻，但是組合在一起卻是突顯出了南方女子特有的溫婉，精緻。驟然聽到敲門的聲音，熙然愣了一下，隨即答了一聲。

服務員應聲而進，躡手躡腳地走到她面前，把手中的干毛巾遞給她，甚是小心翼翼地瞅了眼，抿了抿沉默的離開了。

熙然低低地說了聲謝謝，裝作沒有看見她臉上的表情，畢竟像她和陳雅儀這樣的戲碼很容易讓人誤會，或許就在剛才一瞬，她便被當成了小三，想著她自己倒是先笑起來了。剛才她雖然躲得及時，但是衣服卻難逃一劫。

垂頭望著衣角處微微有些浸濕的小塊污漬，她微微抬手撫了撫太陽穴。

咖啡店離她的公司不遠，熙然步行回到公司，再走到辦公室，後來，她就一直呆在辦公室里，陳雅儀的話就像根尖銳的針，狠狠地插在她的心上，不能拔出，只能默默地承受……她仰靠在椅子上，眉頭緊蹙，嘴邊勾起一絲譏笑，她真想讓霍鳴衍看看這就是他對此深信不疑的母親是怎麼樣來對她的。

「熙然，我當初能讓你離開安城，我就能讓你再次離開安城。」

「告訴鳴衍？熙然，你以為鳴衍會相信你嗎？我是他媽媽，我比你更了解他。」

「如果你聰明，就馬上離開他」

「……」

熙然煩躁地捂著腦袋，她似乎越想忘記的卻總是浮現越清晰，陳雅儀最擅長的就是把她的傷口毫不留情地撕開，在上面撒把鹽，然後拍拍雙手看著她，那種居高臨下的姿勢，而她就像是低到了塵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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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有人在背後對熙然下手，霍鳴衍心中倒是有懷疑的對象，只是和熙然的懷疑簡直就是南轅北轍。他微蹙著眉頭，在腦海里尋思著熙然指責陳雅儀的話，頓了頓，他斂了眼，看著今早負責熙然安全的人，淡淡地開口，「她的情緒怎麼樣？」

「熙小姐的情緒很正常。」

聞言，霍鳴衍沒有意外，因為熙然已經在他不知不覺中長大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形色露與表面，他揮了揮手，示意旁邊的人出去，隨後視線落到桌面上的設計圖，沉靜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想罷，霍順榮這人做事一向都是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只想要抓住他的把柄似乎比想象中要難，而蔣志成這邊，聯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他心中自有估量，將設計圖鎖進了保險箱，他倏地起身走到落地窗邊，辦公室里一片清凈。

「扣扣」

「霍少，霍太太讓你回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