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 一輩子陪着小姐

「聽說是小時候的鄰居。」這個花顏也不太清楚，猶豫片刻，微微搖頭道，「這個沒聽人仔細說起來過，應該也就是以前認識的人。」

蘇瑾煙沒說話。

半晌，她才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來，看向花顏道，「謝謝消息你都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花顏以往知道些京城裏面的官員小姐的八卦也就算了，十有八九都是從花影宮裏聽來的，可這州官距離京城可就太遠了。

花顏又是怎麼知道的？

對於這個問題，其他人也都很好奇。

倒是無歡主動道，「大概是天賦，隔壁那個已經惦記她很久了，說這樣的天賦不去收集情報都可惜了。」

花顏倒是滿不在乎，笑嘻嘻地道，「我也沒什麼天賦，就只是覺得對這些東西感興趣而已。」

其餘人不置可否。

大抵是因為蘇瑾煙今日的表現，族長和州官都在忙着考慮接下來的事情要怎麼處置，所以倒是意外地沒有人過來找麻煩。

蘇瑾煙總算是有機會能好好地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衣物之類的早就已經由蓮華整理好了，剩下需要整理的也不多，蘇瑾煙懶得動，就乾脆都扔給蓮華來整理了。她托腮看着勤勤勉勉的蓮華，感慨道，「蓮華，你這麼賢惠的話，我可是不捨得讓你嫁人的。」

蓮華頓時就紅了臉，她手上的動作都跟着停下來了，她口氣十分堅定地道，「小姐說什麼呢，蓮華不嫁人，要一輩子都陪着小姐。」

知道蓮華不是在開玩笑，蘇瑾煙微微勾起唇來，聽着聲音有些感慨，她道，「就是因為你想一輩子陪着我，所以我才得讓你嫁人啊。」

前生蓮華的結局那麼慘，她一直都挂念在心上，所以，一直也都在四周考量著適合蓮華的好人家。柳媽的事情已經讓她心裏像是扎了根刺一樣了，他不希望蓮華也不幸福。

蓮華沒明白蘇瑾煙的意思，就只覺得是蘇瑾煙不想讓自己在身邊，她頓時就有些慌了，「小姐，是我有什麼做錯的地方，讓小姐不滿意了嗎？奴婢知道自己笨，不會說話，也不像是花顏姑娘和芙蓉姑娘那麼厲害，平時還嘮叨讓小姐心煩。但是小姐，你別趕我走啊…」

蘇瑾煙一怔，旋即才明白過來她都在想什麼，頓時有些無可奈何地嘆口氣道，「我說你啊，滿腦子都在想什麼呢？我都說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了，我就是想讓你嫁個好人家，不是想趕你走。」

「你和司琴都嫁個好人家，以後有人照顧著，我才放心。」蘇瑾煙戳戳她的腦袋，笑吟吟地道，「別說是趕你走了，就算是你想走我都捨不得呢。」

蓮華還是不太相信，依舊是淚眼汪汪的，「可是小姐，我也不像是花顏姑娘和芙蓉姑娘一樣能幫上忙，甚至都不如司琴，我肯定給小姐添麻煩了吧？」

蘇瑾煙也沒想到自己想保護蓮華的時候，竟然會被蓮華這麼覺得。她輕嘆一口氣，無奈地道，「你想多了。我並不是覺得你不如她們能幹，只是有些事情我不想讓你知道而已。蓮華，你是和我一起長大的，你和我一起經歷過很多你都不記得的事情，我身邊誰受傷，我都不希望你受傷。不讓你知道，只是怕你有事而已。」

那些保護，還有為了庇護她的死亡，蓮華都不知道。可她時時刻刻都記得，記得蓮華到了最後還想護著自己的孩子，還想護著自己。

她在重生的時候就已經發過誓了，絕對不能讓蓮華和柳媽受傷。

蓮華的目光有些茫然，顯然是不太懂這所謂的「不記得」的事情都是什麼。她有些不滿地反駁了一句道，「我和小姐一起做過的事情，我都記得呢，沒有一件事情忘記了。」

蘇瑾煙笑笑，倒是也不和她爭辯。

「所以，你就不要想東想西的了。」蘇瑾煙輕嘆一口氣，似是對她這些沒必要的擔憂十分無奈，「蓮華你心軟又善良，有些事情交給你做，你會下不去手。我很喜歡這樣的你，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你看採買東西和收拾東西我怎麼從來都不用花顏？還不是因為交給你放心。」

「小姐背着我，和蓮華姐說我什麼壞話呢？」

兩人說話的時候沒關門，花顏自然也就是直接推門進來了，她正好聽見了最後這麼一句，便佯裝不滿地道，「小姐偏心，受苦受累的是我們，結果最疼的還是蓮華姐。有好吃的好穿的第一個惦記的都是蓮華姐，背後還要這麼說我。小姐，我好委屈，我好難過。」

看着花顏裝出來的委屈樣，蓮華倒是真的笑出來了，忙開口勸道，「小姐沒說你什麼，剛剛還誇你辦事情妥當來着，只是有些地方不擅長而已，你不用難過的。而且小姐也沒偷偷給我什麼東西呀，我有的你們都有，小姐沒偏心。」

不過就是一句開玩笑的話，蓮華竟然還當了真，還這麼安慰自己。花顏也有些哭笑不得，知道蘇瑾煙為什麼平日裏什麼不能拿到枱面上的事情都不讓蓮華做了。

花顏將茶水放在桌子上，玩心大起，故意裝着委屈地道，「蓮華姐你不用哄我，小姐偏心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好了。」蘇瑾煙見蓮華真的慌了，頓覺不忍，開口解圍道，「你就別逗蓮華了，她聽不出你是在開玩笑的。你要是再接着說下去，明天你吃飯的時候就會被她念叨著多吃點兒好的了。之前讓你們查的翠菊，查到了嗎？」

聽蘇瑾煙說起正事來，花顏也沒再胡鬧，點點頭道，「小姐猜的沒錯，人果然是風月之地出身的，蘇和澤答應她要給她贖身。這翠菊姑娘是朵嬌花，想摘的人不少，和蘇和澤一起的，還有城裏的一戶惡霸。翠菊姑娘不願意贖身給惡霸，就求着蘇和澤快些，蘇和澤滿口答應，實際上並沒有放在心上。結果翠菊姑娘知道自己被惡霸贖身了，就自盡了。」

「就這樣？」蘇瑾煙不太相信。

如果故事就只是這樣的話，蘇和澤會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在惡霸的頭上，根本就不會往自己的身上聯想。既然這麼害怕，肯定還有別的說法。

「翠菊姑娘自盡前，穿的是一身嫁衣。而且還留下了一封書信，說她已經有了蘇和澤的孩子，還說，生是蘇和澤的人，死是蘇和澤的鬼。即便是就此死去，也絕對不會就此罷休，會一直纏着蘇和澤，直到他娶她為妻。」花顏說的時候咂舌，感慨了一句道，「也不知道這姑娘是太痴情，還是太傻了。」

「蘇和澤給了她希望，最後卻硬生生地將這希望給掐斷了，翠菊姑娘應當是恨著蘇和澤的。」蘇瑾煙不知是想起了什麼，良久才輕嘆一口氣道，「然後呢？這自盡的姑娘埋在哪兒了？」

「埋什麼啊。」花顏撇撇嘴，口氣有些不善，「這畢竟是花樓的姑娘，而且都已經被人給贖身了。人還沒離開花樓，老鴇子賠了一大筆錢，還搭進去了一個人，喊著晦氣，直接把人給扔亂葬崗了。聽他們本地人的傳言，說是亂葬崗里有幾日哀嚎不斷，最後被人一把火燒了才算是了事。」

蘇瑾煙斂眸，倒是沒說什麼，半晌才輕嘆一口氣道，「回頭你買些紙錢，拿到十字路口去燒了吧。我們做事畢竟是頂着翠菊姑娘的名頭，願她泉下有知，也算是了卻一樁心愿。」

知道蘇瑾煙在這些事情上格外心軟，花顏也沒說什麼，就只是答應下來。然後神秘兮兮地靠近了蘇瑾煙道，「小姐，我在出去打聽這事兒的時候，還聽說了另外一件事情，和許大人有關的。」

和州官有關？

蘇瑾煙挑眉，「你說。」

「我之前不是說，當時那位大人的妾室和許大人認識嘛。當時的說法都是兩人認識，不過，我卻打聽到了另外一種說法。」花顏笑起來蔫兒壞，已經預感到了蘇瑾煙知道之後不會讓州官消停，「這小妾是許大人曾經許諾過以後非她不娶的人。不過，因為許大人考上狀元之後到了那麼一個小城，所以這小妾就轉而進了大戶人家的門。」

「本來許大人還打算回京之後娶她為妻的，結果一看，她成了別人的愛妾。所以就起了殺心，人是許大人殺的，之後所有的證據也都是許大人抹平的。」花顏掰着手指頭道，「想想看，能接觸到仵作，還能接觸到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許大人了。這小妾不過就是個愛慕虛榮的姑娘，也沒什麼仇家，所以，只有許大人最說得通。」

蘇瑾煙勾唇，聲音裏帶着幾分笑意，「沒想到，這許大人還是個痴情種。」

「可不是，」花顏一提起這些八卦就興緻勃勃，甚至給自己倒了杯茶潤喉，才接着道，「說這話的老人還說，許大人之後娶的這些妻子，還有妾室，一個個都和當年那位大人的愛妾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