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莫家敗落3

第一百七十八章莫家敗落3

莫玄奕出喪那天,沒有儀式,沒有喪樂,甚至連前來哀悼的人都寥寥無幾。靈堂里,連簡語羨都沒有出現。

簡語羨是不敢面對,她一直覺得這種儀式就是徹底將一個人送走了,貢品和燒的紙錢都是給來勾魂的黑白雙煞準備了,為的就是去了地府,讓他們對自己家人好一點。

她不要這麼快送走莫玄奕的魂魄,那個傢伙,肯定還捨不得走。

簡語羨剪了莫玄奕的一縷頭髮,悄悄放在她親手縫製的一個錦囊里,然後一個人爬到城北的後山,那裡有一片竹林,好幾十年都整齊排列在那裡。

她在山上挖了個坑,將莫玄奕的頭髮埋在裡面。

然後隨便找了個木板,一筆一劃地刻上字。

「簡語羨之夫,莫玄奕。」刻完了還自己傻呵呵地笑了笑:「你看你啊,生前那麼風光,當朝第一勇士,結果死了呢,名號也就是我的夫君而已,你說你虧不虧……」簡語羨故意說得滿是諷刺:「你要是不服氣,都給我憋著,等將來咱倆遇見的時候,慢慢算賬。」

她一邊說,一邊又挖了個坑,立了個碑,上面寫著自己的名字,然後身份是:莫玄奕之妻。

「我告訴你啊,這輩子你是逃不掉了,下輩子也別想跑。」簡語羨坐在山坡上,微風吹著,她仰頭看著藍天白雲,心裡寧靜坦然,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大不了,重頭在拼一個。

她睡著了,夢裡的莫家的後院,和善良天真的他們。

另一邊,歐陽漓已經恢復的平常的模樣,一身暗紅色長袍,綉著金梅,襯著他氣質越發高冷,面對一臉痴相的蘇念菡,歐陽漓無奈地表示:「把你口水擦一擦。」

「什麼?」蘇念菡猛地回過神來:「我流口水了嗎?!」然後慌忙擦擦嘴巴:「誰讓你忽然變化這麼大……以前穿破衣爛衫的時候,根本就是個勞苦大眾嘛……」

聲音雖然很小,但還是被歐陽漓聽見。

「嗯?」歐陽漓貼過去,故作誇張道:「你說什麼?誰是勞苦大眾?」

蘇念菡乾癟地笑笑,看他那副深邃透著危險的瞳孔,忙改了口:「是你聽錯了,我是說……說……說你氣質出眾!!怎麼能是勞苦大眾呢,你可是皇上,那氣質能和一般人一樣么……」

好不容易絞盡腦汁把話圓了回來,但歐陽漓根本沒在聽,大步流星,已經走出去了很遠。

「皇……!相公等等我!」蘇念菡邁著步子跑出去,一頭撞在忽然停下的歐陽漓的後背上。

「你剛才,喊什麼?」

「相公啊……」蘇念菡脫口而出,但馬上反應過來羞紅了臉。

「我一時不知道叫什麼好。」

「再叫一聲聽聽。」

嘿,這傢伙還上癮了?

「我們快走吧。」蘇念菡低著頭,才不要任他嘲笑呢:「不是說去你在宮外私立的宅院么,別耽誤了。」

歐陽漓不走,站在原地數數:「1,2,……」

「3」還沒數出來,蘇念菡就乖乖折回來站在他面前。

「相公,我們快走吧。」

「這還差不多。」歐陽漓很滿意,攬過蘇念菡的肩膀,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走。」

傳說中的秘密宅子。其實就是個安靜的別院,因為地處偏僻,平時鮮少有人來往,所以歐陽漓就秘密買下來,本來只是他偶爾出宮清凈的地方,後來因諸多需要,他常在這裡見赫連家的人,一來二去,這裡的戒備也就森嚴了許多。

來這裡的人,不看身份地位,不看穿著打扮,只要手上有歐陽漓親自賜予的玉佩,而且那玉佩是根據每人面部特徵,刻上圖案的,這玉佩就像是身份牌,你的臉和玉佩上的雕刻的臉一樣,就可以進去了。

這東西金貴的很,歐陽漓為了這宅子的安全,特別找了很多工匠才打造出了那樣的玉佩。

他走進去,蘇念菡卻被攔在外面,原因是沒有玉佩。

「我親自給她做擔保。」歐陽漓開口,牽著蘇念菡的手:「是我娘子。」

守衛是不認得皇帝的,因為他從來只看玉佩和人臉,根本不知道哪張臉是皇帝,哪張臉是大臣太監。所以這麼冷漠也是自然了。

「對不起,上吩咐過,私家山莊,為了保持環境清幽,閑雜人等,也就是沒有玉佩的人,是不能夠入內的。」

蘇念菡沒辦法,看這士兵就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主兒,便拉了拉歐陽漓的胳膊:「那你進去就好了,反正我進去也沒什麼用,我就在街上走走,等晚一些我在門口等你。」

歐陽漓皺眉,拉著蘇念菡便走了。

「幹嘛……不進去了么。」不是說在那裡等赫連鑄的么,因為那宅子里有機關,觸發以後,赫連鑄在府里就能接收到了。

歐陽漓沒說話,拉著她找了個乾淨的酒樓,開了上好的包房,嚴肅吩咐她:「哪兒也不許去。」

金陵現在到處都是方淮和莫家的人,若是被誰發現,都很危險。

「我知道啦。」蘇念菡癟癟嘴:「我會乖乖聽話的,你放心啦。」

歐陽漓這才放心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讓店家準備點清淡的吃食送進去。白粥炒菜端進屋子的時候,蘇念菡還感慨著萬年冷漠的歐陽漓,竟然少有的這麼貼心了?

一邊吃的著,一邊心裡甜膩膩的。

跟著歐陽漓的這段時間,蘇念菡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變化,她好像比以前開朗多了,而且總是笑,有時候臉都笑僵了,才反應過來,自己笑的更個傻子似得。

但是那種開心就是從心裡洋溢出來,控制不住的。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狀態,就算以前,和段靳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雖然段靳對她很好,她也覺得很開心,可心裡總是怕著什麼,似有若無的安全感束縛著她,讓她永遠沒辦法活的那麼洒脫。

和歐陽漓在一起,她就只用做自己。他足夠聰明足夠謹慎足夠完美,她的存在根本毫無幫助,只要負責開心幸福就足夠了。

想著,蘇念菡站到窗邊,看著街上的行人,嘴角不自覺揚起了微笑。

等等,那是……

忽然,在人群里蘇念菡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仔細看去,確定沒看錯。

爹爹怎麼會來金陵?他不是在青州呆的好好的嗎。為什麼……

蘇念菡不禁想起之前在樹林里發生的一切,那群金陵忽然趕去的人馬,一定是奔著歐陽漓去的,既然只有蘇哲和沈浩知道歐陽漓的下場,告密的人顯而易見。

難道,真的是他么。

明明在府里那副真誠感人肺腑,卻能在轉身即可插人一刀,真是她的好父親啊。

不管猜測是否正確,蘇念菡好奇的是,此刻他來金陵做什麼?心裡疑惑,想著歐陽漓他們應該還有很久才能回來,便隨便拿了個帕子蒙住臉,出了客棧。

左右環顧,發現蘇哲的身影就在不遠處的人群,她快步跟上,還不小心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蘇念菡頭都沒抬,就匆匆離開了。

兜兜轉轉,蘇念菡一直跟在距離蘇哲五十米的位置,為了防止他發現,所以不敢靠的太近。

直到,看見他在方府的門口停下來,蘇念菡當即愣在那裡。

這是不是說明,爹爹他,真的和方淮聯手了?是他將歐陽漓的下落告訴方淮的?若不是他們前一晚在野林里的母親墳前呆著,恐怕現如今,她和歐陽漓,都慘遭毒手了吧。

身為自己的父親,朝廷當初的棟樑,怎麼可以……且不是歐陽漓曾幫蘇哲洗刷過冤屈,就方淮造反這事,就是大逆不道理應當誅的大罪,曾經那個被百姓成為好官的蘇哲,如今也……

蘇念菡終於明白,這世上什麼是最長久的?只有至高無上的權利。

看都這裡,蘇念菡準備離開,自己現在就在方家對面的香草鋪子里,不敢上前,方府太危險了,她好不容易逃出來,就算在怎麼好奇蘇哲進去做什麼,她都沒膽量在這裡繼續守著了。

抬步,就準備走。

忽然不遠處有人叫自己。

「念涵姑娘,你的手帕掉了!」一個男子,中氣十足,手上揮著蘇念菡的帕子,帕子上面綉著她的名字。

是剛才撞人的時候不小心掉的。

他幫她撿起送回,這本沒有錯,錯就錯在,他聲音太大了,讓本來一條腿邁進方府的蘇哲,都回過頭來。

人群中一眼便看見那熟悉的身影,自己的女兒他怎麼會認錯?見她要逃,甚至來不及叫她的名字,就從從吩咐兩邊的侍衛:「去把那個蒙帕子的姑娘帶過來。」

侍衛沒打算聽這一不知名老頭兒的話,恰巧方淮從府里出來,原本備了轎子打算入宮,卻看見蘇哲在門口。

「蘇老爺子,別來無恙啊。」他悠哉打著招呼:「怎麼,今日,又是來要錢的?」

方淮眼裡透著鄙夷:「到時候我會讓管家送錢過去的,但我們終究沒找到皇上,所以承諾給你的東西,只能礙於您老人家的面子,給您一小部分了。」

「是念涵!」蘇哲焦急:「她一定知道皇上的下落!」

「什麼?!」方淮眸色一緊,人群中,他終於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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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妃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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