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故事結尾

第一百六十四章故事結尾

蘇念菡被歐陽漓攬在懷裡,她聽著他的心跳聲,問出了口。

「那後來,淮歡阿姨的孩子順利生出來了嗎?」

故事是在歐陽漓沉重的嘆息聲中繼續下去的。

秋去冬來,淮歡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日子一晃而過,外面便從滿目的金黃變成了皚皚的白雪。

朝堂上的事情淮歡參與的越來越少,她只是想先安靜地把孩子生下來,這也是李友安的意思。這段時間,李友安來的次數越來越少,甚至很久都見不到他的面,即便有時候借口說想見見小狐狸,叫他過來想著順便問一下現在朝廷的情況,他也總有事說走不開身。

後來經人打聽才知道,李督公現在遭遇危機,方家現在因為有皇帝的有意扶持,正迅速地成長著,朝堂上的各路官員見此也都大概明白了將來的格局,一邊倒地站在方持淵的那頭。

李友安覺得有些棘手,那些暗地裡的黨派之爭也終於在一步一步推向明面里,他時常輾轉反側,愁眉不展,想著應對的政策。

年關將至,淮歡想去普陀寺燒香祈福,為她還沒出世的孩子,也為朝堂上的李友安,還有方淮祈福平安。其實她多麼希望,方淮能和李友安和平相處,只要他們兩個人聯手,歐陽厲再如何厲害,恐怕都不會再牽著他們的鼻子走了。

但淮歡心裡清楚的很,他們不可能聯手,一是那李友安雖然城府極深,但畢竟是漢人,他不可能因為自己的情感做出背叛大漢的事情,二來,她同樣明白,只要自己在這裡一天,他們就一天不會化敵為友。

她才是橫亘在他們之間最具有威脅的存在吧。

手裡的求籤筒晃了幾下,一根細長的竹籤被摔了出來,她撿起竹籤,看見:「危機」二字,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這抽出的下下籤上寫的什麼危機,便看見佛像下赫然出現的一雙黑色長靴。

沒想到竟會在這裡遇見方持淵。

他好像剛從訓練場回來的樣子,一襲鎧甲還來不及換下,滿身風塵僕僕,見到淮歡卻舒眉迎上,笑意難掩。

「好巧,你出一趟宮不容易,竟然讓我遇見你。」聽人家說,這段時間,方持淵曾主動向皇上請命,要帶兵去打仗,結果大獲全勝,讓皇上龍顏大悅,特別封賞他做護國大將軍,風光的不得了。

再見他,好像變了一個人,從前有點溫吞的他,好像一夕之間變成威武霸氣的男子漢了,身軀凜凜,驍勇無謂

門從外面被關上,他手下的人守在外頭,淮歡的貼身婢女還沒來得及進來,也被一併鎖在了門外,諾大的佛堂里霎時只剩下了她和方持淵兩個人。

淮歡回頭看了看頭,皺眉,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樣的方持淵,她竟然從心底生出一種不安,想起之前他說過的話,想起他對皇帝的憎恨,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

「這種巧合我不想要。」淮歡開口:「不知道將軍此舉何意?」

方持淵上前一步:「別再退了,再退可真的要撞門了。」

他攤攤手,笑的無奈又苦澀:「你同我就不要來這些彎彎繞繞的了,你知道的,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想看看你,這些日子就許久不在宮裡,我日日擔心著你,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你,想來,順便問一問你,那日在將軍府上的宴會上,你做了些什麼手腳?」

他話一出,淮歡臉色變了變,抬頭間很快恢復常態。

方持淵嘆息一聲,目光深沉落在她的身上:「希望你是為了我們,而不是旁人。」

聽到這裡,淮歡心裡漏了一拍。

但還是開口:「當然是為了我們。」

淮歡臉上的變化,方持淵瞧得分明,臉上的笑容更加苦苦色,他望著她很久,終是嘆息著開口:「你變了,歡兒。」

「你以前從來不會撒謊的。」

風拍窗欞,佛堂里香煙繚繞,淮歡定定站在原地看著方持淵,終是笑了,眉眼似染冰霜。

「我從來沒有變過。」她頓了頓隨後繼續說道:「你也是一樣。」

從來沒變過,自私,永遠不考慮別人的想法,愛鑽牛角尖。

話中有話,包含諷刺,方持淵卻面不改色,只是又上前了一步:「你不必這樣拐彎抹角地罵我。」他抬手,想幫她收拾一下飄散下來的碎發,但卻被她躲開了。

「旁人看到了不好。」

她這樣解釋。

方持淵也不惱,只是淡淡地開口:「我很快就要成功了,等我成功殺了老皇帝,我就帶你走。」

淮歡抬眸,眼神驚訝:「你太天真了。」

他現在擁有的這一切雖然都是皇帝給他的,但不代表漢人皇帝真的相信他沒有提防著他。

「沒想象的那麼容易的。」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風雪呼嘯,擾的人心神不寧。

「你知道督公府在朝中勢力越來越大,已經讓皇上產生警惕,除掉李友安是在所難免的事情。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一系列大事情,我不想他牽連到你。」

「什麼大事情?」淮歡心裡緊繃著,直接脫口而出:「皇上要去李友安做什麼?!」

她下意識的對李友安的關心,讓方持淵心裡很難受,但這些年他學得最多的就是一個字「忍」。時常安慰自己,等將來平定了一切,帶著他心愛的女人回家,一切就都回好了。

「皇上的手段這麼多年,你也不是不懂,他輔佐一個新勢力,必定要壓垮一個老勢力,李友安現在已經逐漸脫離皇帝的掌控,皇上自然,留不得他了。」

淮歡因為緊張,睫毛都忍不住顫抖起來,但還是努力故作鎮定:「可是,李友……」比較人家是朝廷命官,想來在別人面前還是不應該直呼他的名字,便忙改了口:「李督公他在朝堂沒有拉幫結派,況且又是閹人,勢力再大,也是皇帝收益不是嗎……」

想不到方持淵竟然冷笑一聲,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熱:「在宮裡這麼多年,你怎麼反倒更笨了呢?」他話里沒有責罵的意思,而是懶懶的無奈:「李友安不是閹人,當年他可是金陵最有名的李家的長子,只是家道中落,父親託人將他送進宮裡,雖然表面上說是宦官,但其實他早就託人掩蓋了事實,保全了自己男兒的身子。」

聽到這裡,淮歡表情驟然僵住,過了很久,才堪堪開口:「那,皇上知道這件事情嗎?」

方持淵挑眉,用一種近乎勝利者的姿態開口:「我都知道了,你覺得皇上會不知道嗎?」

至此,淮歡的心終是徹底沉了下去。

不說其他,光是欺君這一個罪名就足夠誅九族了,但皇上到現在都遲遲沒有動手下旨,說明,他應該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想到這裡,淮歡身子不穩,腳底虛浮著,趔趄一下,幸而被方持淵扶住。

「怎麼,李友安是不是男兒身,對你來說這麼重要嗎?」他同樣話裡有話。

「我只是……」淮歡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天子發怒,我怕牽連到你。」

「呵呵。」

這個謊,撒的連方持淵自己都不相信。他一步步後退,挺拔俊秀的模樣一如往昔,可這副樣子,卻讓淮歡覺得陌生的可怕。

還沒等她開口,他倒是先說出來了。

「歡兒,現在的你讓我覺得好陌生。」

「不過沒關係,我相信你會回來的,等事情都解決了,你就會回到我身邊了,你還會變回去的。」

淮歡不懂,為什麼方持淵所有地方都在逐漸變得成熟,他武功越來越高強,在朝廷也混的如魚得水,也越來越讓皇帝喜歡,可就是為什麼,他對於自己的事情,永遠都那麼天真呢?

外面大雪飄飛,窗縫中有冷風吹進來,惹得懷了孕的淮歡有些冷,打了個噴嚏,還咳嗽了兩聲。

「天氣很冷。」

方持淵忙把身上的披風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早些回宮去吧。」

淮歡只是點了點頭,卻又不動聲色地把披風脫下來還給他:「旁人看到了不好。」

還是這個千篇一律的借口,方持淵都聽煩了。

「馬上就要除夕夜了。」

淮歡都走到門口了,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聲音。

「我們有多久沒有過過除夕了?」方持淵柔聲道,看著那個打算離開的背影,喉嚨忽然用上一股哽咽:「淮兒他,很想娘親。」

說到這裡,淮歡再也忍不住,悄悄落了淚。

在這個世界上,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的小方淮。

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便聽身後的方持淵先開了口。

「今年的除夕夜,我希望是我們一家人一起過。」

淮歡不懂他話里的意思,只看見他忽然走在她的身前,打開門,用自己的身子擋住獵獵的寒風,讓她不受一點冷風吹。

平安將她送上了馬車。

一路上風雪交加,下山的路很陡峭,像是淮歡這一路走來一樣的坎坷,馬車搖搖晃晃個不停,淮歡在裡面坐著,心也跟著顫抖到不行,不知道是因為這陰晴不定的天氣讓她心裡害怕,還是剛才方持淵的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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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妃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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