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誰都保護不了嗎？百里羨川身死

忽然，他脖頸那顆白色珠子，再次發出一陣白色的光芒，將他包裹起來。白色的光點，沒入他的眉心，慢慢的，他的疼痛一點點消散。

片刻后，白色光芒再次收回珠子內，珠子又恢復了原有的模樣，百里羨川的神志也終是恢復了。

遠處柳十安等人靜靜的看著他的變化，眼神中儘是震驚，眼中卻又帶著質疑。

「好強的靈，雖然只有一瞬，但是他爆發出來的靈，簡直讓我膽寒...」。

「沒錯，那一瞬間，我彷彿看見了真正的修羅惡鬼」。

「這麼強的靈，除了兩位少主，我也就只有在幾位長老和族長身上體會過」。

......

意識清醒后的百里羨川，望著血紅的雷雲，眼淚不斷從他的眼中流出。此生最愛的兩個人，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一生堅強的他，在這一刻竟嚎啕大哭起來，哭的像個孩子，哭的那麼無助。

安朵的手無力的被他握在手中，安朵看著躺在地上大哭的百里羨川，也覺得的心好痛，難以言喻的痛。

她輕輕從他的手中抽出右手，又輕輕地替他擦著眼淚，埂咽著聲音安慰著他：「哥哥，安朵不許你哭...」。

她的手變得扭曲，青紫的手指幾乎變得彎曲到一個可怕的程度。她用這彎曲的手指，輕輕擦著他的眼淚。

明明自己就疼的直流眼淚，卻一遍一遍安慰著他：「哥哥，安朵不許你哭...」。

這時，百里羨川才注意到安朵手指的異樣，他坐起身才發現安朵的另一隻手，還被自己緊緊握著。

當他鬆開手，看見的卻是兩隻青紫的雙手，原本白潔的小手，現在卻是一副慘不忍睹的模樣。

他意識到是自己把她的手弄成這樣子，眼睛再次湧上酸澀。用手指輕輕抹去她臉上的道道淚痕，這雙扭曲的小手，此時在他的眼中卻是那麼美。

安朵知道百里羨川在自責，她卻忍著疼痛，努力讓自己笑起來，因為爸爸說過，她的笑容是最美的，可以治癒一切。

天真的她，笑著說：「沒事，安朵不疼」。

多麼懂事的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百里羨川一把抱住她，拍著她的背脊，承諾道：「哥哥會保護好你」。

被百里羨川緊緊抱住，彷彿回到了爸爸的懷抱，安朵再也忍不住哭著說：「哥哥，安朵好疼啊」。

百里羨川抱著安朵站起身，看著翻滾著的雷雲，他惡狠狠地看著遠處柳十安等人，慢慢走斷崖去。

走到斷崖邊，他看著斷崖下面，搜尋片刻，他的目光定在崖底一處，心中下定一個決心。

百里羨川輕撫著安朵的頭髮，抱著她的手慢慢降低，讓她的小腦袋埋在自己的懷中，不讓她去看別的地方。

他看著崖底，心中暗自想著：「檸樂，這是我們一起救下的孩子，我一定會保護她，即使用我的生命」。

他緩緩跨出一腳，輕輕低語到：「媽，下輩子我還做你的兒子，檸樂，下輩子我們一定要生一個女兒」。

面對傾盆而下雷電，如果繼續待在這兒，他和安朵一定會被雷電擊中，若想躲過雷電，只有那谷底。

足足二十米的斷崖，下面有許多坑坑窪窪的地方，這些地方可以作為屏障，如果能待在那裡，有極大的可能會倖存下來。

但是這裡太深，繞路下去是不可能的，只有一個辦法——跳下去。百里羨川想抱著安朵跳下去，在下落的瞬間，自己在下面，做安朵的人肉墊。

他為了這個孩子，他甚至想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她，更是因為兩個他最愛的人沒了，他也不想獨活這個世界上。

就在百里羨川剛跨出一腳，驟然間，一道雷電轟擊在離他兩米外。強大的氣浪將他再次吹起，倉促之下，安朵也脫離了他的懷抱，倆人向下墜落。

安朵脫離了自己的懷抱，他伸手想去抓住她，可是怎麼也抓不住她。這再次讓百里羨川陷入了絕望，百里羨川絕望的閉上眼睛。

「我...誰都保護不了嗎？」。

他絕望地問著自己，也是問著這天地......

或許是天地聽見了他的聲音，冥冥之中，他的手觸碰到了她的手，百里羨川毫不猶豫地將安朵攬入懷中，又沒有一絲猶豫讓自己在下面。

「咚！」

一聲沉重的聲音在崖底響起，一陣輕風從崖底吹過，輕撫昏迷的安朵，輕撫過百里羨川，也吹拂過他身下那鮮紅的血液。

嗚嗚~是風在哭...

一滴眼淚從百里羨川的眼角滑落，伴隨它的，是一縷縷鮮血...

「好疼啊，檸樂，媽，我來了...」。

百里羨川的意識虛虛浮浮，終於化作一片空白，再化作一片黑暗，再化作一片灰色......

與此同時，天空之中，柳風拚死抵抗著滾滾雷電。發生下百里羨川身上的一切，他都心知肚明，但是卻又無能為力，因為患有更多的人需要他保護。

當柳風看見百里羨川以自己的身體做肉墊，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他人時，他再也撐不住。

一道雷電轟擊在灰色長劍上，鮮血從口中噴出，他掉落下來，手中的灰色長劍也悄然消散。

柳風從幾十米的高空無力的墜落，他拚命催動體內的靈氣，想再次飛起來，但是他的身體早已是是油盡燈枯。

看著那一道道轟向他的雷電，一聲聲哭喊聲在他的耳中響起，從不服輸的他，卻陷入了絕望，這讓他是那麼無力。

「我...輸了嗎？」。

看著那一道道轟向他的雷電，他絕望的閉上眼睛。

忽然他體內有股熟悉的力量攢動起來，意識空間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瘋子，難道就這麼認輸了？」。

「可是，老祖，我已經無力再戰了」。

「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

「你是說?」。

「還記得我教你的心訣嗎？來跟我一起念，混沌浩蕩，天地乾坤...」

「混沌浩蕩，天地乾坤，正心化天，魔心化地！」。

柳風猛地睜開眼睛，欣喜地說道：「沒錯，我還有一戰的資格，用我的命！」。

「混沌浩蕩，天地乾坤，正心化天，魔心化地！....」。

......

柳風一遍遍念著那句心決，與此同時，體內那強橫的衝擊著他的經脈與血肉。就在他即將墜地之時，他感悟到了那股力量。

「混沌浩蕩，天地乾坤，正心化天，魔心化地！天地決！」。

當他最後一次念出心決，他的身體在離地面只有一尺時，突然穩穩的停住。天地之力再次向他身體匯聚，他猛地衝天而起，衝破那厚厚的雷雲，飛上天際。

他來到雷雲之上，張開雙臂，閉目揚天，他緩緩念出那句：「正心化天，魔心化地」。

隨著話音而落，他的身體緩緩化作無數的點點星光，那星光像極了夜晚的星空銀河。

忽然那星光動了起來，彷彿一條蜿蜒的河流，穿透雷雲，從柳十安等人眼前飛過，飛過破碎的長城障塞，飛過存活下來的普通人。

最終在百里羨川墜落的斷崖正上方停了下來，然後，那點點星光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聚攏。

片刻后，那點點星光，最終凝聚成一個眼眸大小的灰色圓珠，這圓珠便是柳風捨棄生命所化。

柳十安看著這顆灰色的珠子，嘴角露出一個優美的弧度，這正是他不辭跨越三個位面，想要得到的東西。

「老祖傳承」。

柳十安緩緩說出四個字，這四個字讓其他九人欣喜若狂。他們為了這東西，不惜背叛曾經的誓言，背著殺身之禍，追隨柳十安來此。

忽然，柳風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十安，你不是一直想要這東西嗎？來吧，最後一擊，它便是你的了」。

眾人只能聽見柳風的聲音，卻看不見他的身影。其實那顆珠子便是柳風，而這顆珠子與天地同在。

柳十安大笑著，對著面前空無一人的虛空說道：「來吧，但願這一擊能斷去你我的一切」。

說完，柳十安在虛空中盤膝而坐，他的金色長劍脫離他的手掌，在天空中盤旋一圈后，穩穩停在他的頭頂。

而後，其他九人相視一眼，圍著柳十安盤膝而坐，紛紛祭出自己的兵器。九種不同的兵器圍著與它們的主人一樣，圍著柳十安的金劍環繞。

「雷霆晃耀，乾坤洞明，混沌歸一，統攝萬靈！雷霆絕殺」。

隨著柳十安念出心決，他們的身上泛出各色的光芒，緊接著是他們的兵器。這些兵器忽然極速旋轉，然後沖入那雷雲之中。

而後，雷雲開始極速旋轉，如同水流的漩渦，極速旋轉，那原本紅色的雷電，在這一刻，也變成各種顏色...

時而金色...

時而紅色...

時而藍色...

最終同樣化作與柳風一樣的灰色。

雷雲不斷的聚集著能量，片刻后，從那漩渦的底端射出一道灰色的雷電。

這次的雷電不同之前的紅色雷電，它並沒有紅色雷電的暴虐，卻有著遠遠超過它的能量。

「轟！」。

灰色雷電與灰色珠子在天空中相撞，一瞬間，巨大聲響傳遍整個燕京城。這聲響震碎了高樓大廈的玻璃，這聲響讓燕京城內的人短暫失聰。

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站在高樓之上，站在大街上，望著長城障塞。依舊停留在長城障塞的普通人，因為被灰色珠子保護著，才沒有受到影響。

聲響過後，是一圈灰色的光波，這光波傳之千里，依舊在不停地延伸，直至宇宙之中。

然而那可灰色的珠子依舊完好如初，但是柳十安的攻擊並沒有停止，灰色雷雲繼續極速旋轉，隱隱之中，那雷雲之中藏有什麼東西。

隨著雷雲越轉越快，藏在其中的東西，一點一點的露出全貌。是一把近百米長的灰色巨劍，劍身之上纏繞著無數的灰色雷電，劍尖直指灰色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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