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一門之隔，裡面是空空如也，外面是心事重重

楚昊天輕應了一聲，眼睛眯著，慢慢打量起正在回來的黑衣男子。

「是你兒子。」

他微動薄唇，抿了一口茶深思許久。

司馬野搖了搖頭，黑衣男子尚未來到司馬野的身邊，他低聲地嘀咕了一句，並未回答楚昊天的話。

不管如何，楚昊天都想試一下，為了彌補自己當年的遺憾也好，為了唐若曦的父愛也好，他答應了司馬野的請求，兩人各自交換了對方的電話號碼。

「老爺~」

黑衣男子坐回到座位，柔聲問道:「飛機即將降落，老爺是打算先回家，還是去沈家?」

黑衣男子的聲音不大，剛好楚昊天也能聽到。

楚昊天微撇開頭，墨眸盯著窗外，心頭卻籠上了一片迷霧——沈家?

司馬野猶豫了半刻，唇抿成一條線，似乎都不是很滿意這兩個選項。

「那個女生可找到了？」

黑衣男子頓了頓，搖頭說道沒有。

「繼續給我查，我想馬上見到她！」

「老爺......」

「嗯?」

黑衣男子感到吃力，解釋道：「南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人海茫茫，想要找到沈小姐十分艱難？」

他暗示著找唐若曦並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當年的線索好不容易才摸出了唐若曦這個人，現在她又消失了，線索也沒有多少，便更難找了。

司馬野沉吟片刻：「那就先回司馬家。」

「是的，老爺。」

「對了，沈荊琛那邊可有什麼懷疑？」

司馬野低聲問道。

「沈荊琛並沒有發現老爺行蹤，並且替身已經在家裡呆著，沈荊琛派的人並沒有發現。」

黑衣男子稟報道，語調一再壓低，生怕楚昊天聽到最後這段話。

不過......曾經是軍人出身的楚昊天，聽力真的好得沒話說。就算黑衣男子如何壓低聲音，只要司馬野聽的到，他楚昊天也聽的一字不漏。

「各位乘客，飛機正在下降，請您回到原位置坐好，系好安全帶，將座椅靠背調整到正常位置......謝謝！」

當空姐關暗艙內燈光，司馬野抬眼看了楚昊天一眼，輕輕點頭。

「希望醫生可以早點打我電話。」

楚昊天斂起心頭的疑惑，淡淡地回了一句:「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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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回來了。」姚賀琛推著金邊眼鏡，微微曲腰。

「阿琛，幫我查一下這個電話。」

楚昊天挑眉，手遞給了他寫有司馬野電話號碼的紙條。

「幫我看看這個人和沈家有什麼關係的?」

姚賀琛接過手中的紙條，邊跟著楚昊天走，邊去查電話號碼。

「少爺，查到了。」

楚昊天揚起唇角，事情似乎沒有他想象的這麼簡單。

「念。」

「司馬野，沈氏集團的中流砥柱，和沈家夫人交往密切，據說沈家小姐沈清雲是他的親生女兒。」

楚昊天抬手止住出姚賀琛的話。

「沈氏集團?沈荊琛！」

他嘴裡重複了一遍，繼續問道：「沈家到底有多少個小姐？」

「少爺，沈家只有一個小姐。」

「一個小姐？」

「叫什麼名字？」楚昊天正要問，目光便鎖住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眉頭輕挑，心頭的猜想有篤定了幾分——魏銜也來到了南城。

姚賀琛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少爺的反應，繼續彙報道：「是叫沈清雲。不過，目前沈清雲不知道被沈荊琛用什麼罪名，收進拘留所裡面，目前沈氏內部的關係很僵。」

「哦?」

楚昊天應道，但是卻不以為然。

雖然不知道其中到底是有什麼聯繫，但是楚昊天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件事沒準和唐若曦有關。

無論是司馬野和黑夜男子的話，還是魏銜出現在南城，亦或是他查到了唐若曦的名字。

這些都無比確切的把答案指向了南城，看來他想見的人，應該就是在這裡了。

「阿琛，我要去一趟若曦的家裡。」

姚賀琛拿過楚昊天的行李，放進了后尾箱，便載著楚昊天去了唐若曦的舊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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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絨般的夜幕已經掛上天上，鑲嵌著月亮和三兩顆星辰，微微發著亮光。從機場來到舊城區，大約用了一兩個小時，當楚昊天來到這裡是，天已經黑了。

「你不用下車，在樓下等我。」

楚昊天淡淡地吩咐著，便邁著大長腿踩著皮鞋下車。

他先是從樓下往樓頂看去，那個小小格子，黑燈瞎火，與周圍的燈光形成鮮明的對比。

楚昊天沉默了，墨眸盯緊著那個小小的格子，似乎要把它看穿看穿，看到它會因意念而亮起來。

但是許久燈光仍是未亮，傍晚的風吹著樹上幾張稀疏的葉子，也吹亂搞了他的心緒。

原本還是滿懷期待的心，瞬間冷了下來...

雙腳似乎像灌了鉛一般，艱難地往樓梯走去。自從唐若曦和他離開這裡開始，他就沒有再踏進這間舊房子了。

故地重遊，沒有了故人，一直都是一種對於遊人的重傷。回憶昔時，甜言蜜語。他記得他是如何偷偷的溜進唐若曦的房間，是如何的賴在別人家不肯走，偏偏擠在她的咿呀作響的單人小床。

而她又是如何的捉弄自己，把女裝衣服扔給他穿，塞住自己的嘴不讓閨蜜發現，就連他咳嗽了幾句，都被說成了狗叫。

無論如何，再他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把自己輸給了她，但是他害怕，這份愛並不長久，他害怕如果有一天她發現自己是救不會她爸爸的人時，她會不會生氣的離他而去。

所以，他寵她愛她對好她，就是讓她眷戀自己的好，捨不得自己的好，在愛上自己的好，離不開自己的好。所有的一切，都是畫地為牢，他要為唐若曦畫一座用愛建起的地牢，為了就是不讓她離開。

但是，現在......

楚昊天的嘴角扯出一絲淡笑，十分勉強，十分的無奈。

她想要逃了，他感覺抓不住了。

她現在已經逃了，他好像再也回不了過去了。

灌了鉛的腿，一步一步，沉重的邁向唐若曦家門的方向。

雙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一門之隔，裡面是空空如也，外面是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