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李寶兒
縣令搖指木箱說：「大娘，你兒房間里的，你清楚吧，你說這是什麼？」劉大娘臉色一變立馬說：「是劉歡贈予我兒的，說沒欠一錢就給一件。這是證據呀。」
眼尖的眾人發現，自己曾丟失的衣物就再其中，再次議論開來。
審判的天平再次傾倒。
縣令嗤笑一聲，怒罵說：「你當我傻嗎？來人全部倒出來。」衙役得令將肚兜盡數倒出。縣令嘴上念叨著罵說：「這裏的肚兜上百件，樣式各異，就連名貴的香蠶絲綢的都有，你說這是劉歡給的。你是在羞惡本官嗎？」
眾人在後邊的議論聲音漸漸變大，但此時劉歡不爭氣的哭了，劉大娘矛頭一轉又接着上去說。
「大老爺你看，這賤婦，自己都不爭氣的哭了。自己的肚兜被大庭廣眾的看，當然會難受。大老爺你要為我鳴冤呀。」劉大娘的嘴臉變得越發難看，縣令也有些騎虎難下。
眾人喧嘩起來指正劉大娘的話，事情的轉向變得讓人難以接受時，李寶兒終於又做了一次男人。
「請大人明鑒莫要被這老婦人欺騙。」李寶兒站起身來，頂天立地的說。縣令驚堂木一擊喊：「誰讓你起來了。給我跪下。」說着衙役問詢架着他的胳膊。
李寶兒掙扎的跪地，腰桿依舊挺拔地說：「大人我有事情要讓大家知道，三年來，李鐵牛和劉大美二人，趁我不在強上我妻，三年了我我才醒過來。每一次醉酒，他去我家。每一次去賭坊，他還去我家。我兒年少無知不懂事，每次都被打發出去。劉大美就是幫凶，我妻深知此事不齒，不願多說，但他們卻得寸進尺。
我李寶兒不是好人，爛賭爛喝，是我對不起歡娘，歡娘讓你受苦了。三天前我將他騙到在空地上，他以前常去的地方，我拿石頭狠狠地敲他，很久才將他砸死，之後拖到河邊，拋屍在河裏，讓他不得投胎轉世。他配做人，他豬狗不如。」劉歡看着丈夫，倒在他的懷裏不斷抽泣。李寶兒心有死志仍有柔軟地撫摸劉歡的頭髮。
這個深愛自己的人，這麼久都沒有深深的看過一眼。他後悔，後悔為什麼要娶她，讓她白白受罪。
眾人看着現場一陣唏噓，李寶兒的話讓人更願意相信，想着劉大娘的話，心中有了一分成見。
劉大娘看到跳出來的李寶兒心有不甘，罵着：「你個殺人兇手，劉歡就是你的幫凶，你別想將她撇開。」二人又開始爭辯，眾人在後又編排起了這句話。
現場對劉大娘的做法極度的駁斥，說着劉大娘教導無方，生養了個敗類。
輿論傾向於李寶兒這個投案的兇手。
縣令一拍，場內一靜。威嚴地詢問二人：「你們一個說劉歡不是幫凶，你個說劉歡是幫凶。李寶兒你的供認確鑿，你有什麼證據說劉歡不是幫凶。」李寶兒的供認很明確，作案動機和作案經過都說的一清二楚，唯一值得追究的就是劉歡。
李寶兒拽著劉歡的手不讓他動，但劉歡不斷反抗。兩人細聲弱語的做法讓人為之着急，縣令當然不容他們在公堂之上嬉鬧。
立馬將人分開。李寶兒看着機會大喊：「我內人身上就有證據，那王八蛋虐待我內人就是證據。」劉歡哭了哭得像個孩子，李寶兒說到到內人是聲音越發沙啞。
沒有人能夠想到婦人身上留下了什麼，會是證據，唯有親眼目睹，才為之感慨或是大罵或是流淚。
眾人瞠目結舌，縣令當場請一個婆子帶劉歡入內堂。連邊澤等人看着被架起的劉歡，不斷地哭着，嘴上念叨著不要的話語。中年婆子跟在後邊一陣不安，實則不想看的她，還是遵照縣令的指令做着。
劉歡再次被架到公堂之上，婆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回應。
婆子聲音有着不忍，她看着劉歡的身軀感覺到觸目驚心：「回大人話，劉歡身上滿是傷痕，胳臂內側……」她驟然一頓。
「黃婆子，繼續說。」縣令沒有情緒的聲音像一劑寧神湯。
婆子看看劉歡，她再次匍匐在李寶兒的懷裏，深吸一口氣：「胳膊內側刻着鐵牛二字非常明顯，渾身上下都有淤青，背上……有一個烙印，像拇指指紋。」婆子深深看了眼劉歡，像大人告退，回到人群中泣不成聲，沒有回答任何一人的話。
彷彿遵守着內堂的約定。
縣令閉着眼睛良久，劉大娘不敢做聲，公堂迎著太陽餘暉升起燭台。後方仵作傳來回應。
「大人話，李鐵牛拇指確認嚴重燙傷的傷痕。」
案子很順利李寶兒殺人償命，判決七日後午時三刻斬首示眾。劉歡抓着李寶兒的手，留出一小節重疊交錯的肉疙瘩。李寶兒喊著對不起，幫我看着兒子。來世我給你做牛做馬。他不舍的讓這麼好的妻子，下輩子跟着豬狗不如的自己。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妻子，嫁給自己才七年，就飽受迫害。
劉大娘哭了，她喊縣令不公說着劉歡不是。無力的架出衙門外坐在台階上，才悔恨的拍自己胸口，數落自己的不是。
連邊澤三人在結案陳詞時，已經從側門離開，去一處酒樓中飲酒交談。
包間內，桌上滿是菜肴三人默不作聲，氣氛顯得寂靜空曠。
連邊澤提着酒壺給二人倒酒說：「你們沒事吧，來酒樓不吃菜，不說話。幹嘛不回去睡覺？」說着就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洛漓和方竺文看着恍若無事的人，不知道應該說他冷血還是沒心沒肺。
想到是他破的案，二人都認為他只是有點沒心沒肺。
方竺文拿起酒杯輕飲一口說：「連兄胃口真好，我怕是吃不完，怠慢連兄好意。」洛漓輕笑着啄口酒，想着連邊澤身上都沒有錢，哪來的怠慢。
連邊澤喝酒擺手說：「不怠慢，這不你做東嗎？我們正好沒錢，正餓呢。」說着又拿起碗筷吃起來。
洛漓笑着夾起片菜細嚼慢咽。
僵在椅子上的方竺文，尷尬笑着，也加入吃飯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