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三

一零三

九月,新妃入宮。

宋知歡期待了許久,終於見到納喇氏,見她一雙丹鳳眸勾心奪魄,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與華姝相比倒是另一番風情,只是臉型與唇鼻之處頗為相似。

然而一雙濃眉英挺,比之華姝的明艷風情,便又多了一股子颯爽利落之態。此時見她身着海棠紅遍綉玉蘭花氅衣,壓襟一串珍珠十八子,兩把頭上綰著赤金扁方,另有兩朵絨花,倒也還算拿得出手。

只是都是泡在金銀堆里多少年的人了,那一串珍珠雖顆顆圓潤,大小也不差,光澤卻不算極好,可知識壓在箱底里多少年的了,身上的氅衣彩緞顏色倒是鮮艷,只是紋樣不太精細,不及宮內素日氅衣的。

敏儀那一雙厲眼撇過去,就知道吶喇家怕是把寶都壓在她身上了,不過見納喇氏神情恭謹並無桀驁之態,她便沒多深想,只笑着免了二人的禮。

納喇氏身旁便是烏雅氏,乃先孝恭仁皇后的內侄女兒,與當今皇帝乃是表哥表妹的關係。

雖然這年齡差的有點大,烏雅氏做皇帝的女兒都足夠了哈。

烏雅氏的一身打扮便不是納喇氏能比的了,淡綠色水波紋的料子雖不算極為鮮艷,卻細密光滑,發間首飾雖簡樸,單鑲嵌的一顆蓮子大合浦貢珠便頂得上納喇氏一整串壓襟。

可惜縱然這樣下了血本的打扮,那小家碧玉的面容氣質,放在納喇氏身邊也失了顏色了。

「請烏雅貴人、納喇貴人拜見淑貴妃、年貴妃。」

年妃未至,鳳座右下首的位子空着,二人先對宋知歡行禮,宋知歡笑着道:「免了吧。」又命人將見面禮賜下,每人瑪瑙手釧一隻、繁花並蒂金簪一支。

二人齊齊謝過,禮儀規矩分毫不差。

烏雅氏行事如此不奇怪,到底是在宮裏待過的,如今沒有太后當靠山,她免不了小心謹慎。但納喇氏,以她容顏資本不顯驕矜,以其家世不顯短處,可知不是個沒腦子的。

宋知歡笑道:「都起來吧。日後日子長著呢,若每每如此拜過,我是要頭疼的。」

華姝輕描淡寫瞥她一眼,笑罵道:「美得你。」

敏儀清清嗓子,道:「年貴妃未至,向座位行過禮便是。她卧病已久,你們今日行過禮,便不要去打攪了。」

二人應聲后對年妃空位行了禮,復又平身,已有侍女上前請二人末位落座。

敏儀飲了口茶水,待二人端正落座,方道:「本來在宮裏選秀,給你們收拾預備的也是永和宮。不成想選秀之後萬歲又搬來園子裏住,倉促之下給你們預備的住所,也不知你們住的是否順心。」

烏雅氏忙道:「景韶軒很好,勞皇后表嫂操勞了。」

敏儀淡淡瞥她一眼,話語中不帶什麼情緒,顯得冷冰冰的,「烏雅貴人入了宮,有了位份,還是喚我皇後娘娘較好。或者咱們姊妹相稱,你喚我一聲『皇后姐姐』,本宮也厚顏應了。」

烏雅氏臉一紅,又羞又惱,聲如蚊吶地應了一聲,垂著頭半晌沒說話。

倒是納喇氏笑容懇切地道:「景韶軒處處住着都很順心,多謝皇後娘娘操心了。思及娘娘為妾身居所操勞,妾身便有所不安。」

會說話。

宋知歡心中大讚,敏儀聞言也輕笑一聲,情緒和緩許多:「你們住着舒心,本宮也算盡了一份職責,能在萬歲爺面前抬起頭來了。」

又道:「你們剛剛進來,且安心休養一二日,過幾日開始侍寢了,敬事房會有嬤嬤過去教導一切事宜,莫要擔心。」

「是。」納喇氏笑應道:「多謝娘娘訓導,妾身謹記於心。」

敏儀微微一笑,不多時眾人散了,她留了宋知歡早膳,二人往花廳里去。

一路走着,宋知歡感慨道:「納喇氏是真會說話呀。」

「比她舌燦蓮花的人多著呢,不過今日有烏雅氏比著,才顯得她伶俐些。」敏儀說着,瞥了宋知歡一眼,打趣道:「我怎麼覺著,你這說是夸人,其實是在夸人家的臉呢?」

宋知歡對她一笑,笑容燦爛。

敏儀輕輕嘆了一聲,微微搖頭,滿面感慨之色。

……

都說人越上了年紀,覺便越少了。宋知歡倒不覺如此,仍如往年一般戀床嗜睡,一入了秋,白日短了,身上常覺乏累,便更愛睡了。

柔成辛娘幾個初覺不對時還有些膽戰心驚,但太醫與辛娘再三切脈,確定不是身體原因導致嗜睡,便沒細究,只覺是福氣罷了。

敏儀對此便大有一番感慨:「都說能吃是福,豈不知上了年紀的人,能睡才是福。我如今覺可是愈發的淺了,宮務又繁重,五更天起來,便再睡不下了。」

然而這日,宋知歡睡夢中忽覺身下發涼,醒來睡眼惺忪地向身旁一摸,已沒了柔成的蹤跡,只是衾枕間還殘有幾分暖意,淡淡的藥草清香縈繞在鼻尖,搜在暖閣會還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知道這會子天氣還早。

一拉床幔,外頭打掃寢間的人果見到了,她便聽有人喚:「柔成姐姐,娘娘叫人呢。」

不多時,柔成匆匆來了,將床幔向一旁的銀鈎上掛了,輕聲問:「時候還早呢,您怎麼醒了?再睡會兒吧。」

宋知歡搖了搖頭,察覺到她身上侵人的寒意,便道:「今兒好冷啊。」

「外頭落雪了,怎會不冷呢?」柔成為她掖了掖錦被,轉頭吩咐:「去灌個湯婆子來。」

宋知歡已拉着軟枕靠坐起來,聞言輕輕挑眉:「下雪了?今年的雪落得好早啊。」

柔成聽了一笑,一面將床旁衣架上的一件栗色點金如意雲紋銀鼠披風來為宋知歡披上,一面笑道:「這都十月下旬,眼看快要冬月了,不算早了!甚至比去年還晚了許多呢。」

「十月了。」宋知歡喃喃念了一句,忽地一擰眉,問柔成:「年氏近來如何了?」

柔成先是一愣,復又笑道:「還能如何?一如往常罷了。不過咱們萬歲爺如今預備着去景陵謁奠,中宮及諸妃隨行,貴妃去不得,只怕要鬧一場。」

宋知歡微微擰眉,低聲嘟囔一句:「我還不想去呢。」

柔成忍不住地笑,又道:「且看皇後娘娘和萬歲爺說得怎樣吧。」又道:「一早就有小太監來傳訊,皇后的話,今兒落了雪,怕諸宮不適,今日的晨安且免了。您再睡會兒吧,奴婢命人往寢間里添個炭盆來,一會就熱乎了。」

「也好。」這時湯婆子也來了,被柔成塞進被窩裏,宋知歡漸覺身上暖和了,便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哈欠,點了點頭,順着柔滑的絲綿被褥滑了下去,不忘抬手一扯枕頭,算是為了省事無所不用其極了。

一時待宋知歡安睡下,柔成悄悄起身,又將床幔放下,見寢間打掃的差不多了,便擺擺手,領着一干宮女退下了。

再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辛娘預備了甜軟養胃的蜜棗糯米銀耳羹,又有三兩樣小點,擺在臨窗的炕桌上,雖然簡單,滋味卻極好。

這邊悠悠閑閑地吃着早點,許是遭了上天嫉妒,忽有人回稟:「蘇公公來了。」

宋知歡一驚,畢竟皇帝身邊的人素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而且對她來說除了送錢送吃的也沒什麼是好事,當即起身命道:「快請蘇公公進來。」

果然皇帝身邊的人來了就沒啥好事。

看到皇帝賜下的東西,宋知歡勉強誠懇一笑,咬着牙對蘇培盛一字一句地道:「請公公代本宮多謝萬歲爺賞賜,萬歲爺教誨,妾身銘記於心!請公公,轉達!」

「不敢當。」蘇培盛謙卑一禮,隨即告退。

一長卷仕女搗練圖徐徐展開,宋知歡看的咬牙切齒,柔成思慮半晌,吩咐:「將娘娘寶座后的屏風撤了,換上這畫。」

「換!」待宮女們退的差不多了,宋知歡方才一拍桌子,「這是告訴我要勤勉嗎?!」

柔成小心翼翼道:「大許……是的。」

宋知歡狠狠灌了半盞茶,呵呵一笑,「得,不就是熱河嗎?去!咱們萬歲爺要去哪兒,刀山火海老娘都跟着!不就是火暖蠻氈軟,不就是高床軟枕錦緞滑嗎?本宮還捨不得了?」

柔成先是擰眉,「娘娘,不雅。」復又忍不住地笑,道:「奴婢這就吩咐下頭人收攏箱籠。」

「去吧。」宋知歡哀嘆一聲,向後一靠,倚著迎枕長嘆人生不平事,感覺自己再也做不成一條鹹魚了。

倒不是出去走走不好,其實她還是挺期盼出門看看古代人情風物的,只是跟着御駕出門種種不便,況這又是往陵寢謁奠,又有萬般忌諱,還是這初冬的冷天,她就更不樂意去了。

到底人家大山一座違抗不得,宋知歡哀嘆著搖頭,深感自己命苦。

縱然她萬般的不願,到了日子照樣得上路。

車架慢慢前行,這日行宮歇息,敏儀對宋知歡道:「唉,這回也不知怎麼了,萬歲爺是鐵了心要帶着大家去。我說了兩句,讓你留在園子裏,也沒成。」

「如今我倒是有幾分羨慕年氏了。」宋知歡只覺自己一身骨頭都要散架了,此時倚在炕上慢慢喝着太醫院配置的驅寒藥茶,無奈道:「累啊。」

敏儀輕輕一抿唇,亦滿是無奈。

隨後就是滿滿當當的行程了,宋知歡是相當地累,奈何這邊謁奠結束又是冬至大殿,聖駕一路奔波跋涉,鑾輿歸京。

宋知歡又得跟着折騰,也沒個時間好好歇歇。

敏儀比之諸妃又累了不知多少,華姝身子也素來不大好,一受了寒涼,二人便雙雙病了。

宋知歡這下子是連累的資本都沒了,每日奔波探病,見敏儀情況不大好,又悄悄自空間中尋了一滴靈液滴入敏儀葯中,盯着敏儀飲了藥方才放心。

一時又慶幸青庄因位份低而沒跟着,不然只怕她要比二人病的都嚴重了。

然而冬至大典這一茬還沒消停,年貴妃便不大好了。

皇帝那是萬分悲傷,又明旨晉年貴妃為皇貴妃,因皇貴妃卧病,晉封大典便免了。

雖有眾妃叩拜一項,敏儀揣摩皇帝心思,替宋知歡報了病,只說她奔波多日身體欠安,那邊華姝也「久病未愈」,皇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事兒就掀過去了。

於是宮中皇貴妃下位份最高的兩位嬪妃都沒去,皇貴妃在卧榻上也是晉封了個寂寞。

十五日晉皇貴妃,二十三日,皇貴妃年氏薨逝於圓明園居所病榻之上。

皇帝悲痛萬分,下詔命官員從盛操辦皇貴妃葬禮儀典,同時暫緩對年羹堯的處置。

敏儀對此嗤笑不已,道:「人都死了,作出這一副痴情樣子又有什麼用?哦,許是有用的,史書工筆,皇帝情深,豈非美談?」

宋知歡素手斟茶遞她一盞,輕輕一嘆,卻說起了二人一直刻意規避的問題:「年羹堯之事眼看要了了,昔年與皇帝奪嫡的王爺們也該有個着落了。皇帝空出手來,咱們暉兒是時候小心些了。」

敏儀聞言長嘆一聲,手裏握著茶盞許久微動,終究輕聲道:「你放心,我省得。若真到了那個地步,我也不是狠不下心的人。」

宋知歡微微側頭,繞過了這個話題。

皇貴妃逝世,並未給宮中帶來多少傷悲情緒來,只是皇帝要眾人悲切,眾人自然「悲切」。

故而為了皇貴妃的喪事,嬪妃們可是被折磨的夠嗆。

且禮部官員們也多有遭殃,甚至未來的六皇子福晉索綽羅氏之父都遭了殃,從侍郎位降了二等。

裕嬪對此倒沒覺有什麼,身子賜下些首飾布料一類的東西安撫索綽羅氏,也算給她吃了一劑定心丸。

到底她要索綽羅氏,看重的是索綽羅氏尊崇儒教禮法,又有教導弟妹的經驗,能管住弘晝,並非是顯赫的家世。

若說顯赫,禮部侍郎的父親,在歷代皇子福晉們中可不算極為出挑的。

皇貴妃出了殯,大家長長鬆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徹底,便有許多暗傾於太子之人提心弔膽了起來:皇帝將皇貴妃留下的福惠阿哥帶到了養心殿,親自教養。

須知雖然福惠阿哥外家獲了罪,可他自己卻是聰明伶俐,如今又深得聖上恩寵疼愛,聖上如今不過天命之年,先帝長壽,焉知萬歲不能?

便有許多人暗暗膽戰心驚起來,也有人心裏悄悄打起另一副算盤。

及至開了春兒,永壽宮的海棠開的正好,皇帝在園子裏住着,敏儀託病沒去,華姝仍然日日懶怠怠的,宋知歡更是一心撲在敏儀榻前,一眾舊妃皇帝也沒心思點,故而只納喇氏及幾位皇帝新寵去了。

敏儀的病自然是假的,不過是個不想去那邊的由頭罷了。

這一二個月里,皇帝幸了二三個妙齡宮女,各個出落的花骨朵兒一樣,如今封著答應常在的位份,聖眷不淺。

後宮里就此熱鬧了起來,百花齊放勝過一枝獨秀,敏儀將此作為座右銘,打得一手好太極,端得是一碗水端平。

如今鶯鶯燕燕們都出了宮去,宮中便又安靜下來。

忘憂仍時常往蘭珈宮中作伴,宋知歡這裏就熱鬧了,西六宮東六宮的都愛往她這裏溜達,寧馨深居簡出,少有的出門除了請安便是永壽宮喝茶品香靜坐聽宋知歡閑話了。

這日辛娘做了些海棠酥應景,除了往各處送去的,宋知歡命人在海棠花樹下鋪了氈子,添置兩把形態各異的洋漆小几,鋪設軟墊,燃起一爐沉香,倒是壓住了滿園鮮花,與鮮花香混合在一起,別有意趣。

另煮些清香解膩的青柑茶,擺兩碟點心果子,弘暉到來時便見宋知歡倚著憑幾席地而坐,身上鵝黃衫子綉著素白花朵,笑容可掬,面容和藹可親。

「阿娘。」他輕笑着行了一禮,道:「這樣的好事兒,您幾時會想起兒子了?往常不都是與額娘、徽音、齊額娘、寧額娘等人共享嗎?」

宋知歡白他一眼,一面向冰花狀凈琉璃盞子裏斟了半盞茶,道:「就說坐不坐吧。」

「坐。」

若論能屈能伸,弘暉乃是各種好手,當即笑着落座,對宋知歡道:「今日的點心好精巧啊。」

「放心,給你媳婦兒子姑娘都送了!」宋知歡面色淡淡的。

弘暉便只得討好笑道:「阿娘,兒這不是一時受寵若驚嘛。您何必如此生氣?」

「呵。」

弘暉放下身段兒低服做小片刻,宋知歡也拿不住了,便道:「你大概知道我叫你過來是為了什麼。年初就想叫你過來說說話,可你忙的厲害,過來請安也是來去匆匆的,眼下一片青黑,我也不認耽誤你。如今可是清閑下來了?」

「遵額娘和阿娘的訓誨,如今手頭事務清減許多。」弘暉忙道。

宋知歡嘆了一聲,「似乎咱們娘倆是少有說這些正經事兒的,我知道你前頭忙,也不樂意和你說些勞神費心之事,只盼你在我身邊能輕鬆些許。」

弘暉面帶激動之色,「兒清楚阿娘的用心。」

宋知歡繼續道:「我讓皓兒與你談心,但他那性子,說出來的話,有理是有理,只怕你聽不進去。」

弘暉無奈一笑,「皓兒不過是慣常那樣哄您罷了。與兒子說話,他還是句句入心的。他的用心,您的用心,兒都知道。」

宋知歡抬眸看他,好半晌,又輕輕搖了搖頭,徐徐長嘆道:「有些事,你額娘大概也與你說過千次萬次了,但你喚我一聲阿娘,我便不得不再叮囑你一番。也不是多正經的事兒,咱們娘倆輕輕鬆鬆的說,喝着茶、品著香,嘗著點心,豈不比正襟危坐高談闊論來得好?」

「是。」弘暉笑着道:「阿娘您說吧,兒謹聽。」

※※※※※※※※※※※※※※※※※※※※

現代番外是會有的,這幾天會加快更新腳步,咱們儘快完結,下一本是開《真千金》了,也想寫一寫靈異類的。

今天少一些,明天開始恢復六千日更,爭取早日完結。

主要是也不想注水,大概的劇情都寫的差不多了,再墨跡下去就有騙晉江幣的感覺。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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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是蜀中大巫》

(本文全文基調輕鬆,小家庭和睦,一致對外,養女不是壞人,小家庭內部沒有極品!)

作為在蜀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巫,和儀一向處事低調、心平氣和。

除了喜歡通宵看古早狗血言情小說之外,生活習慣堪稱完美。

在又闖過一個七月半,與朋友們慶祝生日的那一天,一行人風塵僕僕來到她的面前,哭着說:「阿儀,你是我家的女兒啊!」

啊,醫院報錯、豪門真假千金,不錯,很熟悉的梗。

和師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擼擼袖子拎着行李跟他們上京,找未婚夫去了。

啊!我好興奮!想打鬼!崽崽我需要你來平復我的心情!

——戲精和師如是想到。

和師語錄:血可吐、傷可受,髮絲不能亂,逼格不能掉。我,和儀,就算私底下抱着西瓜啃,躺在床上看小說,也絕不能讓外人知道!

歷代先輩的慘痛經驗告訴她:大巫形象很重要。

*她是蜀中山與水之間的第三抹絕色,氣度風華無雙,界內同輩魁首,當之無愧。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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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清朝當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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