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多管閑事的醫生(三)

第17章 多管閑事的醫生(三)

俞墨默隨口一問趙若寒還有沒有什麼未完成的心愿,本來就是看氣氛沉寂的時候胡謅一番,沒想到趙若寒聽出來了其他味道,彷彿俞墨默就差沒有指著鼻子問她,說她就快要死了,還有沒有什麼未完成的心愿,說出來之後大家一起傷感一番歲月不留人。

趙若寒訕訕笑著,說:「醫生,我告訴你,我曾經有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後來,後來我就不喜歡了。」

一劍水城有李趙林孫四大家族,其中李家和趙家都是獨女而無男丁,這讓大家族之間的聯姻就少了門當戶對的機會。李家李咒仙看不上林家孫家的小子,父親李咒民乾脆聯繫一些小家族入贅李家,把他們的資產給吞併了,其中改姓為李虎的少年就是受害者之一。

趙若寒和李咒仙親如姐妹,同樣作為大家族的獨女,她們在擇偶方面有著相同的處境。她們曾經喜歡上同一名男子,所幸的是並沒有鬧出姐妹反目的局面,水性楊花的李咒仙轉眼就退出了,只剩下趙若寒和那男子情投意合。但是好景不長,那男子的家族在生意方面招惹了事端,被一劍水城冢的大家族排擠,男子只好舉家搬遷,離開了一劍水城。

趙若寒閉上眼睛,回憶起那一段往事:「一個月前我擅自離開一劍水城,去見那個傢伙,窮鄉僻野的地方什麼都沒有,就獨獨有漫山遍野的桂花樹。我看到他在桂花樹下,和一個女子相互依靠,那女子長相普通,身材普通,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來,他們相互之間是真的喜歡。我曾經告訴他,我喜歡桂花,他說總有一天會帶我去遍地開花的地方。這一次,他先去了,他去到了都是桂花的地方,陪著他賞花的人卻不是我。我落荒而逃,回到家后就暗暗發誓,再也不會離開這一座城,即便城裡沒有桂花。」

「啪!」

俞墨默不解風情地拍了拍手,把趙若寒從深情的回憶中勾了出來,他對趙若寒的故事看起來沒有任何興趣,在意的關鍵點奇怪得讓人匪夷所思。俞墨默問了趙若寒兩個問題,道:「一個月前你還能正常行走,但是半個月之前趙家開始重金招攬名醫……你回到家裡了之後,都見了什麼人?」

趙若寒帶著有點玩味的嘲笑,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的東西早就有人考慮過。你在想下毒的人肯定是在我回來後接觸的那些人里,但是我又不是什麼千年老王八,總歸是要見人的,逛個街就能夠和百八十號人擦肩而過,見到我就諂媚著笑臉套近乎的傢伙數不勝數,我怎麼知道我見了什麼人,又沒見什麼人?」

按照這個道理,全城的人都有下毒的嫌疑。

俞墨默緊接著問了趙若寒第二個問題,道:「你說城裡沒有桂花,是真的完全沒有嗎?」

趙若寒回答說:「一劍水城的土壤不適合桂花樹的生長,栽培起來費時費神,所以根本不會有人去種植它。我嘗試過一次,但是花草的知識太少,那從別處移植來的樹苗不過幾天就死了,看得傷人傷心,就乾脆不種了。」

一劍水城裡沒有桂花樹,但是趙若寒為什麼會喜歡上桂花,這件事她沒有說,俞墨默察覺到了,卻也沒有問。

這名年輕的醫生手上又不老實了起來,剛才還像是一名可以交心的傾聽者,但是又馬上變回了採花賊的模樣。俞墨默站了起來,一隻手按在了趙若寒的枕頭上,另一隻手朝著被褥里的身體摸索下去。趙若寒縮了縮脖子,就再沒抵抗,她沒有力氣,舔了舔嘴唇,心想這是無奈之舉。

他在少女的唇前輕嗅,像是在品味少女的呼吸,細吐芳蘭。

閉上雙眼任人宰割的趙若寒心想,自己一定很香吧,雖然卧病在床,但是每日都由小白來為她擦拭身體,房間里日日夜夜燃燒著熏香,那氣味和少女長時間粘合在一起,恐怕都已經腌入味了,也就有了體香。

俞墨默說了一句:「好臭。」

趙若寒睜開了眼睛,快要哭了出來,她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這種羞辱比俞墨默把她被褥掀開了都要嚴重。

俞墨默沒碰趙若寒,他從床褥里拿出了一個香囊,香囊散發著一股桂花的香味。一劍水城裡沒有桂花,那麼怎麼會有桂花香?俞墨默看著香囊,他知道自己找到了房間里惡臭的來源,那是一股來自魔族的屍氣,

俞墨默看著趙若寒,他又有了新的問題:「桂花是哪來的?你說的,城裡沒有桂花。」

趙若寒怨恨地看著俞墨默,不知道在生哪一方面的氣,賭氣道:「我不知道。」

俞墨默認真地說:「好好回答,這關係到你的性命。如果你不說,導致別人被誤會了,也會耽誤了別人的性命。」

趙若寒不再去看著俞墨默,撒了個謊:「桂花是我出城時候,自己在樹上採摘的。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了,我心想總不能白來一趟,算是留個念想,就自己摘了這麼些花。怎麼著,這樹上隨意採摘的花朵,還能殺人不成?」

俞墨默沒有回答趙若寒的問題,又問:「香囊是哪來的?」

趙若寒沒有撒謊,老實道:「我逛街時候買的,有個香囊裝著桂花,留住香氣,多好。」

俞墨默再問:「那次逛街,誰和你在一起?」

趙若寒回答說:「我的貼身侍女小白,還有李家獨女李咒仙。」

如果俞墨默沒有猜錯,那賣香囊的小店是新開的,老闆也是新面孔,再去找就找不到了。或者是一名手藝精湛的老婦人,提著個籃子,居無定所,找不到根跡。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買香囊的地方一定是李咒仙拉著趙若寒去的。

年輕的醫生像是個偵探一樣,干著和醫術毫不相干的事情。他把香囊打開,把裡面的桂花花瓣拿出來,放在了桌上。隨後,他用腳把面盆踢在地上,用力把香囊撕開。一股綠色的膿液從香囊中流了出來,接了滿滿一面盆的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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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的永恆鍊金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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