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夢源殿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夢源殿

「她要去哪兒?」沈滄漩和慕容訣雪追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白式微了。

慕容訣雪知道白式微的那個表情意味著什麼:「她生氣了,真的真的很生氣!」

「我也很生氣!可是她好歹要給我們說一聲嘛!我還以為我們是不可分割的小隊,是朋友,朋友之間不是應該同仇敵愾,相互坦誠嗎?」沈滄漩很懊惱:「阿獃的死我們同樣很痛心。」

「雪兒,你說她會去哪兒?」沈滄漩的目光還在搜索白式微的身影。

「是你先不讓我告訴式微實情的。」慕容訣雪怪沈滄漩道:「還能去哪兒?她要找使臣,首先就要去找玄暉候。」

「她一個人去找玄暉候?縱使她武功高強,郡守府守衛森嚴,難保能全身而退,而且以她的性格,她現在正在氣頭上,要是她頭腦一熱把玄暉侯殺了呢?雖然我很希望這樣的結局出現,但是這樣做太危險了,這本來是我們兩個人該做的事。」

「嗯?」慕容訣雪看著沈滄漩:「我可不想殺了玄暉侯。」

「我不是說要殺玄暉侯,我是說應該由我們去找玄暉侯,逼問使臣的下落。你是郡主,你爹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玄暉候無論如何也不敢拿我們怎麼樣的。我們趕緊去找她吧!」沈滄漩說著就招了馬車往天權城趕。

「照我說,式微去找玄暉候比我們去找還更有用。」慕容訣雪坐到沈滄漩邊上。

「為什麼?」

「滄漩哥哥,你想呀!玄暉候見不見我們是一回事,就算見了他也不會告訴我們使臣在哪兒的。我們如何逼問呢?難道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嗎?我們兩個都會蹲大獄的。倒不如讓式微去試一下,她現在是令七都城的權貴們聞風喪膽的夜執事,說不定玄暉候一害怕就說了呢?」

沈滄漩想了想:「你說的倒是,那我們去接應她。」

「好!」

天權城郡守府夢源殿

夜幕降臨,今日的郡守府格外熱鬧,燈籠高掛,流光溢彩,杯盞交錯,樂聲回蕩。玄暉候宴請七都城的權貴官僚們來郡守府一同用膳賞花聽戲。穿著綾羅綢緞,戴著金粉玉石的富貴人們喜笑言言,相互讚美恭維。一眼望去,頗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尹朝煙和雲柏舟也在其中,自從上次她的驛火路的倉庫被劫以後,寧先生失去了爭奪開陽碼頭的資本,最終被雲柏舟給搶走。本來寧先生對開陽碼頭志在必得,沒想到手下的人員和財產接連受到損失,以至於這塊肥肉進了雲柏舟的碗中,他大發雷霆,尹朝煙更是被罵得狗血淋頭。她心中有氣,可又無處發泄,正自一個人端了一杯酒出來坐在魚池邊的小亭里透透氣。

她看著四周的景物,這裡是整個七都城最奢華的地方,代表了權力和財富,代表了虛偽和勾心鬥角。在十年前,她從來不敢現象自己能走進夢源殿,更不敢想象成為這裡的貴客,受到尊敬和羨慕。而現在的她,過著曾經夢寐以求的生活,卻一點也不開心,反而感到累極了,彷彿每一天都在戰場上奮力殺敵一般,在這場不見刀鋒和鮮血的鬥爭里,稍一鬆懈,就會萬劫不復。

人人都道她是名利雙收的誥命夫人,卻不知她的心底藏著多深的寂寞和惶恐,這如履薄冰的日子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鼓起勇氣往前走。

「夫人,事情已經辦妥了,很快咱們就能抓住白式微,抓到了她不怕夜執事不現身。到時候寧先生肯定會消氣,他又會重新重視和信任你的。」翦秋走到尹朝煙身邊壓低聲音說。

尹朝煙看著深沉的水面說道:「你以為我會在意寧先生是否生氣嗎?他再生氣又能如何?現在雷澤已死,他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撐著,再說了,我們還有一張牌沒有打出來。早晚有一天,他會乖乖的把位置給讓出來!」

「夫人,現在雲將軍風頭正盛,開陽碼頭也被佔去了,雷澤死後,他的生意和身家全被寧先生收走了,咱們現在還處於弱勢。」翦秋無不擔心地說。

「不著急,一山難容二虎,雲柏舟自有人收拾,寧先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做大的,咱們只要坐山觀虎鬥即可。雲佩那裡可有什麼消息嗎?」

「雲佩極少出門,怕露出馬腳,前兩天她趁著出來買菜的時機給我稍了口信,說現在寧先生可疼愛奕兒了,一天有大半的時間都陪著他,現在奕兒就是他的心頭肉,寶貝得緊呢!」

尹朝煙的眼角透著絲絲笑意:「這就好了,天底下哪兒有父親不疼兒子的!饒他再是英雄好漢,鐵石心腸,也逃脫不了人與生俱來的天性,讓他們再相處一段時間,再加深一點感情。話說回來,這個夜執事多次壞我好事,我倒真想看看他是什麼來頭。這一次,一定要給我把人抓住,你親自去辦!別打草驚蛇。」

「是,夫人放心,這次不會再出錯的。」翦秋說完後退下離開了郡守府。

一個時辰前

天樞城一處農院內,清溪正忙著熬藥和煮飯,柴房中冒著燒菜的煙霧和蒸氣。她在希望齋幫完忙之後便直接回了家,這一次,又不知道弟弟小山跑哪裡去了?好在娘親的病情已經緩解,她的心情也輕鬆了一些。

她正做著飯,小山興匆匆地從院門外大步走進來:「姐,你看我買了什麼?」他提著手中的燒鵝在清溪的面前晃了晃。

清溪瞅了他一眼:「你怎麼這麼饞啊?雖然咱們現在手裡有些結餘了,可也不能胡亂花啊!你也不去找個正經事做做,這人啊,衣食住行樣樣都要花錢,你看娘的病,咱們若是平時不多存點錢,關鍵時候拿什麼救急呢?你也該長大了,我比你還小的時候就去天樞院里當丫鬟了,什麼樣的苦沒有吃過?我就盼著你能成點器!」

「知道了知道了姐!你這些話都念了幾年了。我就是買只燒鵝給娘補補身體嘛!娘喜歡吃又捨不得買,你就別說我了。」

清溪知道小山是好意,臉上雖然冷冰冰的心裡還是很高興,指著火爐上的葯說:「看看葯好了沒有,倒一碗出來涼一下,等娘醒了餵給她喝,娘總說喝葯沒有用,你看她最近不是好些了嗎?你不要由著她,想喝就喝不想喝就倒掉,這葯是我重新找大夫開的,可貴了。」

「是了是了!」小山一邊倒葯一邊試探性地說:「阿姐,你看我們現在也有錢了,要不咱們就搬到別的地方去吧!甭住七都城了,你說這裡有啥好的?不是這裡死了人就是那裡犯了案,官差們只知道魚肉百姓,上次那瘟疫鬧的,侯爺還想把一半的百姓都殺了!現在娘有錢治病了,你還去當什麼丫鬟,受什麼委屈啊?」

「你胡說什麼?你這麼不求上進的去哪兒還不都一樣!七都城亂是亂了一點,畢竟也是咱們的根,咱們從小就在這裡長大,再說了,這天下有哪個地方是歌舞昇平的?娘的身體經不起折騰,慕容家也待姐姐不薄,只要咱們本本分分不去招惹是非,就不用搬家。」清溪把蒸好的豆腐從鍋中抬出來,燙到的手指放在耳朵邊搓了搓,繼續說道:「等娘的身體好了以後,你就去找個正經事兒做,別整天到處晃悠,多大的人了!」

「你就是惦念著慕容家。」小山小聲地說。

清溪白了小山一眼:「慕容家怎麼了?再也沒有比天樞院更好的主人家了。這些年要不是他們照顧,我和你早就餓死了,能在他家做事,是我的福分,你要是能夠老實安生一點,我早就求夫人准你去天樞院做工了。」

「我才不要一輩子給人做下人呢!姐,你放心吧,我以後一定會賺大錢的。」

「就你?」清溪一點也不相信。

小山端著葯只想趕緊逃離清溪的碎碎念,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面生的女人走了進來,他下意識地喊:「姐,姐,有人來了。」

清溪走過去看,只見來人穿的著裝不似富貴小姐,卻也不是普通百姓,腰間還掛著一把劍,她的臉若秋霜,眼神銳利,清溪沒敢多看,心中有不好的感覺:「這位姐姐,我們不認識吧?你可是問路嗎?」

「你就是慕容郡主的貼身丫鬟?」翦秋直接問道。

清溪警覺地說:「你怎麼知道?你是什麼人?」

「多虧了你我們才找到白式微,但是我想你也知道,她還好好的住在天樞院,我家主子有些事情要問問她,你既然幫了一次,便再幫一次吧!我家主子不會虧待你的。」

清溪對於上次迫不得已出賣白式微已然是愧疚萬分,天天都擔心不已,既擔心白式微真的會有生命危險又擔心自己告密的事被發現。但是她的娘親病情危急,她又害怕白式微會給郡主帶來麻煩所以才告了密,飽受煎熬之下她再也不想做這樣的事,拒絕道:「你還是找別人吧!」

翦秋對於她的拒絕沒有一點生氣,她看了一眼小山,說道:「你會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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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夜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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