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淪奴 （二）

轉眼，將近冬至。

其實，每個人生命里都有一個冬天。

當殿里斜進李存孝的身影，明媚的晨光剛好鍍在他好看的肩胛，絕美如神。

起碼，到現在為止，李存孝是嬿芸見過的男子中，最俊朗的一個。戰功顯赫，文武雙全，權利甚至大過沙陀最尊貴的男人……他這麼優秀，應該是所有女子都願意曲意逢迎，百般邀恩的。

只可惜，對於嬿芸，今天的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果不其然。

李存孝帶著一陣冷風到嬿芸面前，透著凜冽的味道。

「看來你真是不安分！」

他的淡影疊上她的身子，大殿里瀰漫著烏色的空氣，她真的怕了這種感覺，顫慄，不由自主地顫慄。

這種壓抑，每每都會出現在夢裡。

「來人，把這奴才帶下去！」他指著墨墨。

「你想幹什麼？」墨墨！？嬿芸不知哪來的勇氣，欲擋在墨墨面前，身子一斜，卻被他狠狠鉗住了藕臂。

李存孝的手臂一勾，他把嬿芸的身子貼在自己胸前，居然是這種曖昧的姿勢。

如墜冰窟。

因為……

他唇邊蕩漾起的笑……邪魅！又是邪魅！明明好看得炫目，但嬿芸再熟悉不過，絕美的背後，是即將爆發的嗜血的動機。

其實，如果李存孝想殺嬿芸，就像是捏死一隻螻蟻那麼不費吹灰之力。

可這些年來，在戰場廝殺無數，殺人對於他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若是讓她這樣輕易死了，怎麼能夠宣洩自己八年來所受的喪父之痛？！

這八年，當他在戰場上賣命殺敵，披霜站在戰俘的鮮血中時，她——朱嬿芸，正沐浴在她父皇母妃的無限寵愛里，天真無邪。

仇人的女兒，怎麼可以過得這樣快活？！

哼，他倒是想試試新鮮的玩法。

……

「我說過，我不會殺你。」李存孝靠近嬿芸耳邊吹著氣，很暖，卻有著不明的意味，「我殺你覺得重要的人！」

「不——，墨墨……」

掙扎……很快就證實一件事了……此時卻在李存孝的強大面前，無謂的掙扎像個跳樑小丑。

墨墨被李存孝的人帶走了。

「你怕了？你忤逆我的時候怎麼不怕？！」明明是近乎咆哮的語氣，

他卻似笑非笑，似乎在等什麼。

出乎李存孝的預料。

嬿芸跪在了他的面前。

「放了墨墨。是我讓她去求茗良娣的。」她終於求他了。他還以為她可以有骨氣到什麼時候呢！

不過是一個婢女的命，她便求饒了。

總算找出了她所在乎的人。

呵，只有知道她在乎什麼，才可以令她失去得更痛苦。

原來，當仇人的女兒屈辱地跪在自己面前向自己求饒，是如此****蝕骨的滋味，這感覺，勝過極樂。

極樂到……讓人貪戀。

復仇的快感觸動每根神經，真是舒坦，嘖嘖，她痛苦起來的那嬌憐的小模樣，美極了……還讓人有……有忍不住想施捨一點憐惜的衝動，哈哈。

「放了她，可以。」

滿目憐惜，李存孝的語氣突然溫柔得不像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