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瞞你說，我已經練體十多年了

張自然打完電話，剛剛回到宿舍，就被李默的樣子嚇了一跳。

只見李默如同灰白色的石像般，呆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失魂落魄，好像遭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一樣。

「我就打了個電話而已，你這是怎麼了？」

張自然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伸手拍了拍李默的肩膀，「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

李默顧不得跟張自然計較，只是抬手指了指面前攤開的《領域入門基礎》，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自己看吧。」

張自然拿起課本，發現正是李默先前翻到的築基練體一節。

將內容從上到下看了一遍，重新望向李默，語帶疑惑地問道：「條理清晰，言簡意賅，都是很正常的內容，有什麼問題么？」

「嗯？」

這下輪到李默驚訝了，「你不覺得不對勁么？」

張自然看了李默一眼，又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課本，搖了搖頭道：「雖然是最新版，但大體內容還是差不多的，我也看不出來這本教材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刷！

李默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拿過了張自然手中的課本，指著上面的一副插圖，朝對方問道，「你不覺得這些動作很眼熟么？」

張自然看著一臉驚疑不定的李默，聳了聳肩膀，語氣隨意地說道：「當然眼熟，第九套廣播體操嘛，我兩個月前還做過呢！」

「嗯？喵？汪......咳咳！」

過渡驚訝，加上一時間有太多槽想吐的緣故，導致李默的大腦一時處理不過來，形成了語言系統的暫時性紊亂。

概括起來就是——因為太過震驚，所以李默瞬間連人話都不會說了。

好不容易縷清思緒，李默難以接受地問道：「這不應該是練體功法么？為什麼會是廣播體操啊？」

「所謂練體，不就是鍛練身體的意思么？」

張自然用最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了李默最不想聽到的回答，「軍體拳、太極拳、跑步、瑜伽，這些運動都是在鍛練身體。

只不過這些運動的鍛練效果有局限，而且不小心運動過度的話，還會給人體帶來損傷，或是積壓下某些或多或少的暗傷隱疾。

相比之下，廣播體操就好多了，不僅覆蓋範圍更加全面，動作也相對溫和，不會造成不必要的負擔。」

「我......」

李默欲言又止，緩緩吐出一口長氣，語氣冷靜地問道，「既然廣播體操就是練體功法，那我怎麼從來沒感覺自己有什麼變化呢？」

張自然斜了李默一眼，問道：「你想要什麼變化？」

李默試探性地問道：「比如......身輕如燕？」

張自然回道：「只是廣播體操而已，能有個健康的身體就行了，想要飛檐走壁，學跑酷不好么？」

「那刀槍不入呢？」

「硬氣功對人體的傷害最大，練體可不是讓人自殘的，而且......」張自然頓了頓，接著說道，「從利害關係分析，這東西擋得住子彈么？」

「寒暑不侵？」

「熱了脫衣服，冷了加秋褲，再不濟還有空調，這東西有意義么？」

「快速癒合？」

「人類傷口閉合是跟血小板凝結、組織粘連等因素相關的，健康的身體確實有利於恢復，但再怎麼鍛練也不可能做到滴血重生，被打同樣會疼，傷到動脈同樣也會失血過多，甚至死亡的。」

「......」

經過一番詢問，李默終於還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絕望。

雖然早有準備，畢竟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靠廣播體操變成超人的，但無情的現實還是將他最後僅存的一絲幻想給徹底碾碎了。

不瞞你說，我已經練體十多年了，如果不信的話，我可以現場給你演示一下——廣播體操？

不行，那畫面實在是太美，不能再想下去了！

張自然看著瘋狂搖頭的李默，突然問道：「你覺得練體的意義在哪裡？」

李默動作一頓，語氣茫然地反問道：「什麼？」

「作為築基境的第一步，練體的意義其實並沒有你想的那麼高大上，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擁有一個健康的體魄。」

「別看只是健康，放在一百多年前，就算沒有外部因素介入，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再到健健康康地活到成年，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張自然坐到椅子上，直視李默道，「修仙的最終目的，說白了就是為了儘可能多延長一些生命罷了，至於刀槍不入，甚至道術神通，都只是護道的手段而已。

只有健康，才是一切的基礎。」

李默沉默了片刻，出聲問道：「......可我就是想學道術怎麼辦?」

「那就學唄！」

張自然似是早就料到李默會有此一問，攤了攤手道，「理論上只要練體大成，任何人都能感應到天地靈氣的存在，自然也就達到使用道術的標準了。」

「天地靈氣！」

李默精神一振，差點感動的淚流滿面。

不容易啊！終於聽到一個畫風正常的東西了。

張自然沒有理會李默的失態，自顧自地說道：「天地靈氣廣泛分佈於大天世界跟各個小境界當中，只不過相比於空間遼闊、人口繁密的大天世界，各個小境界內的天地靈氣濃度更高，也更方便吸收調用。」

李默左右看了看，轉向張自然問道：「你說練體大成就能感應天地靈氣，可我怎麼什麼感覺都沒有呢？」

「那當然是你因為還沒有正式開始修鍊的緣故。」

張自然回道，「不過就算沒修鍊，你應該也已經察覺到，自己昨晚的睡眠質量提升了吧？」

「嗯？」

李默愣了一下，他還以為自己昨天睡那麼長時間是因為太累了，卻沒想到竟然是因為天地靈氣的緣故。

隨即，李默心中又升起一絲火熱，這還只是被動的影響，要是他主動吸收天地靈氣，又會發生什麼呢？

張自然指了指李默手上的課本，微笑著說道：「納靈篇，練體后的內容，你可以先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再問我。」

李默下意識地翻過書頁，果然看到了「第二節納靈」的標題，心中頓時大喜，就連張自然都顧不上了，埋頭扎進了知識的海洋當中。

張自然見狀也不在意，只是回頭打開了自己的電腦，隨後登上了一個畫面精美的頁面。

說是有不懂的地方來問他，但那本《領域入門基礎》上其實也沒有什麼過於艱深的內容，全篇都是用白話文寫的，簡單易懂，真的就是入門基礎。

李默既然能進入玉京大學，這點東西應該還難不住他，第一次納靈還是挺費時間的，張自然當然不可能就在旁邊干坐著。

「話說，我第一次納靈入體花了多長時間來的？三個小時？還是四個小時？」

張自然瞥了眼窗外的天色，一邊暗自思索，一邊熟練地在頁面上輸入賬號、密碼等信息。

按下確定鍵，一個美麗的精靈妹子瞬間出現在屏幕上。

「會長！你終於上線了！」

剛一上線，一個消息框就彈了出來，「幫會出大事情了！」

張自然見發消息的是自己幫會的副會長，打字問道：「最近有點忙，所以沒怎麼上線，幫里出什麼事情了？」

「有人挑事，搶了我們第一幫的野怪。」

張自然眉頭一皺：「誰這麼大膽子？竟敢惹我們第一幫？」

「嗯......是莫離。」

張自然的手指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緩緩打字道：「知道了。」

「會長！你要為我們報仇啊！」

張自然這邊還在糾結，那邊副會長的消息卻是一個接一個地發過來了。

「那個莫離不僅搶了我們的怪，還團滅了我們一整個隊，就連你先前給我的那把傳說武器都報廢了。」

「現在整個世界都在看我們第一幫的熱鬧，小弟我快撐不住了。」

「閉嘴！」

張自然按了按太陽穴，頗為頭疼地回道，「我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放心，那個莫離我會處理的。」

「哈哈！太好了！哪怕是莫離，也肯定不是老大你的對手！」

「會長威武！」

「會長賽高！」

「會長大人，我要你給我生猴子！」

「會長，你還缺掛件么？會暖床的那種。」

「......」

很顯然，副會長已經將消息傳給了第一幫的其他幫眾，因此幫會頻道上頓時接連不斷地冒出了各種各樣的信息。

「幫我給莫離發條信息，就說我要跟他決鬥，時間你看著辦。」

面對熱情洋溢的幫眾，張自然臉上的微笑都變得僵硬起來，在給副會長發了條信息后，連原先打算參加的活動都沒做，就匆忙下線了。

「呼！這群傢伙，早知道當初就不用變聲器了。」

「你還用變聲器的？」

「嗯。」

張自然下意識地回了一聲，隨即打了個激靈，「嗯？」

一回頭，發現李默正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己。

張自然不動聲色地合上電腦，面帶微笑地問道：「有什麼問題么？」

「沒問題！」

李默挑了挑眉，沖著張自然伸出大拇指道，「而且說實話，我並不感到意外。」

「呃......咳咳！」

張自然噎了一下，略帶不爽地說道，「我是說修鍊的事情。」

「我也是在說修鍊的問題啊？要不然你以為呢？」

李默裝模作樣地回道，「我畢竟已經練體十多年了，雖然不會打籃球，但納靈入體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我當然也是指......嗯？」

張自然睜開雙眼，眼中露出了震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