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修的，該不會是個假仙吧？
「就拿傳說中的番天印來說，外表不過巴掌大小，憑什麼把那麼大的不周山裝進去？
還有山河社稷圖，自成乾坤，聽上去是不是也很熟悉？」
「......」
李默抽了抽嘴角，回想著從小到大聽說過的那些神器，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想想兩個仙人發生爭執，一個手拿番天印，另一個懷抱山河社稷圖。
開打的時候，一個大喊「看我番天印」，對面則高呼「山河社稷圖，開」，這才是正常畫風。
可經過張自然的解釋，怎麼就好像變成兩個人互相舉著房子在對砍一樣？
喜感是有了，可逼格呢？
這豈止是掉進海溝，簡直都鑽到地心，挖都挖不上了好么？
李默現在真的很想拎住張自然的衣領，然後再狠狠噴對方一臉。
混蛋！
把我心目中那個逍遙天地間、飲酒吞日月的修仙夢還給我啊喂！
張自然見李默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有點心累，緩一緩就好了。」
李默擺了擺手，終歸還是沒對張自然「狠下殺手」。
「既然傳說中的法寶都是領域，那神話中的各路大神都不止一件法寶的，難道說一個人還能擁有多個領域不成？」
「當然不是這樣，雖然領域可以進行人為塑造，外在表現也是多種多樣，但數量卻是有限制的。」
張自然搖了搖頭道，「法寶大多是由領域煉成的，所以也跟修士的性命息息相關，也就是所謂的本命法寶。
你什麼時候聽說一個人有兩件本命法寶的？」
張自然講到這裡，不由停頓了一下，接著毫不在意地說道，「至於你說一個人可以擁有多個法寶這件事，一種情況是得自傳承或奇遇。
另一種情況就是王玄手上的那種仿製品了。」
李默問道：「那這些法寶厲害么？」
張自然想了想，回道：「這就不好說了，領域千差萬別，除了擁有者本身外，其他人根本無法完全掌握細節。
法寶這種東西，也只有在原主人手上，才能發揮真正的力量。
而像這種非本命的法寶，不管是威力，還是其他方面，都是遠遠比不上持有者自身的本命法寶的。」
李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難怪會有法寶認主的說法，原來是這樣！」
「嗯，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
張自然點了點頭，「而且也不是所有的領域或法寶都可以用來戰鬥的，所以強弱什麼的也不好一概而論。」
李默疑惑地問道:「還有法寶不能戰鬥的？」
「那是當然，法寶的本質是領域，而領域也是有各種不同的屬性與類型的。」
張自然翻了個白眼道，「比如洞天福地這樣的輔助系空間領域，你認為可以用來戰鬥么？」
「呃......」
李默撓了撓頭，一時間無言以對，同時心中莫名升起一陣欣慰的感覺。
「我就說嘛！明明是修仙，哪有直接拿房子砍人的？原來是我理解錯了。」
「說實話，其實哪怕是非本命的法寶，有些威力也還是很不錯的。
要不然各個傳承的前輩高人們也不會費那麼大勁，將這些法寶留給子孫了。」
張自然沒有理會李默的內心活動，突然聳了聳肩膀，語氣無奈地說道：「只不過現在這個時代，你也是知道的，法寶再強，也未必就比得上大炮。
所以除了象徵意義，大家對這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非本命法寶就不怎麼上心了。」
李默臉上的微笑再次僵住了，同時又一次陷入了沉思當中。
與此同時，李默心中那份靠法寶道具碾壓對手的想法也如同被澆了盆涼水，徹底熄滅了。
法寶雖強，但如果無法發揮出傳說中的那種力量，單論破壞力恐怕未必就比得上大炮。
因此對於那些持有法寶的傳承來說，與其拿著祖先的遺物打架，倒不如選擇大炮了。
不說操作簡單，維護方便，光是那份心理壓力肯定也會小上很多不是？
那可是祖先留下的法寶，一定程度上來說，將這些法寶當成祖先本人供起來都不過分。
萬一磕著碰著怎麼辦？
要是不小心搞丟了又怎麼辦？
自己不過就是帶著曾曾爺爺出門溜了個彎兒，誰知道曾曾爺爺卻在自己手上出了意外，自己還要不要回家了？
反正對他們來說，大炮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以入手的東西才對。
不得不說，李默的心理承受能力果然強大。
這麼短的時間內，他不僅完全接受了神仙都是拿「房子」砍人的事實，甚至已經開始思考兩個修仙者發生衝突的時候，其中一個人突然掏出一把槍，對著敵人就是一發「真理談判」的場景了。
如果最後加上一句「大人，時代變了」，那就更完美了。
這麼一想，還是蠻帶感的嘛！
雖然畫風徹底歪掉了，但劍聖都能用槍，我劍仙打著打著掏出一把沙鷹來，也是合乎邏輯的對不對？
想到這裡，李默突然心中一動，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第一次遇見溫重時，在對方身邊看到的那個奇怪的劍袋。
「那本命法寶的威力呢？」
李默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我是指戰鬥的那種。」
張自然回道：「本命法寶是由領域煉化而來的，自然是主人的境界越高，法寶的威力就越強了。」
李默好奇地問道：「境界？」
張自然隨口回道：「哦，就是領域的等級，從下到上共有築基、登樓、觀海、洞天、靈台、神國六個層次，分別對應領域的各個階段。
至於這些境界的詳細信息，也不是什麼秘密，等學校的教材發下來，你可以自己看。」
「咦？還有教材的么？」
李默眼睛一亮，剛想要問問玉京大學會提供什麼「修仙秘籍」，就感覺口袋一震。
叮！
「各位新生請注意，為了幫助大家學習成長，學院已經為大家準備好了本學期學習所需的書籍課本，請大家及時前往圖書館領取。
另外，各位的課程表也將在隨後發放到大家的學生證上。
請大家及時查閱，併合理安排作息時間，為接下來的課程做好準備。」
不出意外，李默跟張自然的學生證中同時傳來了人工智慧冰冷的電子合成音。
李默看著屏幕上那張萬年不化的冰山臉，從來沒有覺得對方如此親切，心臟更是不爭氣地劇烈跳動起來。
「課程表出來了？」
張自然沒有多關注那條有關領取教材的通知，而是順手點開了另一條信息，然後微微皺起了眉頭。
「嗯？這個課表？」
「自然，我們現在就去領教材吧！」
李默壓抑著興奮的聲音傳來，一下子打斷了張自然的思緒。
張自然望著雙眼放光的李默，不由好笑地搖了搖頭：「走吧，按照路程計算，等我們搬完書，正好可以吃飯。」
「終於要來了嗎？太上忘情錄、青蓮劍歌、長生訣、御劍術、葵花寶典......
咳咳，最後那個不算，到底會是什麼呢？」
李默跟著張自然朝玉京大學的圖書館走去，一路上滿懷期待憧憬之情，直到......
「領域入門基礎，這是什麼東西？」
李默端坐在宿舍的椅子上，獃獃地望著面前那本印刷精美、版號齊全的小冊子，臉上的表情就像便秘一樣糾結。
「這就是傳說中的修仙秘籍？看上去不像啊！
為什麼這種東西會有正規出版社和定價啊喂？」
有心想要找張自然討論一下，但無奈對方一回來就跑到陽台打電話去了，他也不好打擾。
「算了，外表什麼的不重要，說不定裡面的內容才是關鍵。」
經過一頓半發泄的吐槽，李默的心情略微平復了一些，這才咬了咬牙，強行控制著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的手，緩緩翻開了封面。
課本翻開，並沒有浮現出滿天金光，也沒有什麼會動的小人主動鑽到李默的腦子裡，而是中規中矩的一行印刷字體——《第一章節築基篇》
「真的是秘籍！」
李默鬆了口氣，嘴角也是止不住上揚，急不可耐地翻開了佔據整頁的標題。
還是沒有任何異象出現，但當看到「第一節練體」的字樣時，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
他就笑不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李默躺在椅子上，注視著頭頂的天花板，臉上露出懷疑人生的表情。
「我修的，該不會是個假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