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第七十四回

這裡且說鳳姐兒十月懷胎,瓜熟蒂落,於三月初十辰時三刻順利誕下一男嬰來,有六斤六兩重。。一時闔府上下已都聽到了消息。

鳳姐兒嫁與賈璉多年,到如今才得此一子,此時的感覺就不只歡喜一樣了,只覺吐氣揚眉,連腰杆子也直了許多。連平兒豐兒等人也喜得滿面是笑。

鳳姐還在房中,因月子里的孩子不得見風,便未抱出。賈璉顧不得忌諱產房不許進的規矩,急急地進去看了一回,出來時笑得像個傻子一般,若不是還在國喪期間,他只怕要放個三天三夜的鞭炮以示慶賀。——唔,原諒他吧,這廝二十多歲了才得了個兒子,在眾親戚朋友中已算是晚的了。像其他那些早生早育的,兒子們都可以打醬油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如今好不容易完成這偉大的人物了,人家能不樂么?

鳳姐兒院子素來是熱鬧的,只是今兒卻更是熱鬧非凡。院子里擠滿了人,烏壓壓的一片,但凡府里有些臉面的都來了,沒有臉面的不好湊上前去,便在遠處或院外說些吉祥話湊趣。真是好一片熱鬧景象。

院子里便是平兒主事,她忙著打發賞錢,又撿要緊地回了賈璉鳳姐兒。但如今他夫妻兩個正是歡喜的時候,哪裡想得那麼周全。鳳姐便囑咐平兒道:「這些事兒你忖度著辦吧,不必回我了。」

平兒聽了,只好應了。一面預備了賞錢打發給來道喜的,一面又命人去廟裡布施還願,還得打發人去陵中告訴賈母邢夫人王夫人等人知道,雖說如今的日子不好大辦,但他們這樣人家,即便簡便了,也是麻煩的,只忙得不可開交。

寶玉與黛玉等人都來了,只是姑娘家的不好進產婦的屋子,便在外面問了好。平兒帶了小紅豐兒幾個請了眾人到偏廳里用茶。眾人皆有禮物饋贈,倒也不細說。平兒趁著端茶的間歇悄悄遞個感激的眼色給珍珠,珍珠含笑受了,不語。雖然珍珠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個時代,女人只有生下了兒子后,才能真正地保證地位的穩固。

為此,珍珠是真為鳳姐兒高興。

又說賈母那邊聽說鳳姐兒得了一子,都歡喜得不行。只是身在陵中,不便返回,只得將話說與傳信的人知道,讓鳳姐兒好生保養。

賈赦也非常高興,這可是他頭一個孫子,自然寶貝的很,竟親自翻書,查閱書籍對照族譜,給鳳姐兒兒子取名為:葵。

葵為向陽之物,朝氣蓬勃,且與「魁元」的「魁」字同音,端的是又響亮又有意義的名字。——實在想不到賈赦還能給孫兒起這麼個名字,比那什麼「蓉、菱」陰氣十足的可好多了。

賈璉親去賈赦那裡磕頭謝了父親的恩典。賈赦高興之下又賞了好些東西給孫子。只是他做公公的,不好來看,便只得在自己院子里聽人說罷了。不過這也不影響他的好心情。這老頭子樂得兩三日沒理他那屋子嬌奴美婢。

而後便是眼瞅著到了洗三禮了。因長輩們不在家,只好請了族裡高壽有福的太太們過來幫襯行禮。又便有各家親戚得了信兒來送月子禮的。李紈、探春、平兒更是忙得腳不沾地,便是迎春也被拉來斷了幾件事,倒也有條又理,竟是意外之喜了。

轉眼便到了四月初十,鳳姐月子便滿了。賈璉原本預備在榮禧堂上設宴,請一下親近的朋友,感謝一下人家,也表達一下自己終於得了兒子的歡喜之情。只是差去問王夫人的人回來傳達了王夫人的話:如今國喪期間,不宜筵宴。若是惹人話柄,反倒不是是給孩子添福,而是加難了。故滿月宴一事,能免就免,不能免也得減。

賈璉聽了這話只氣得差點厥過去,他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個兒子,香火得繼,熱鬧一下怎麼了?賈璉只覺得一口氣憋得慌,便叫了打發去的旺兒問道:「你難道沒和太太說,咱們不過是借榮禧堂擺幾桌席面,請親近的親戚朋友熱鬧一下罷了。又不唱戲、也不掛紅,自不算違例。鎮國公和齊國公上月也添了丁,不都這麼著的么?上頭也沒說什麼,怎麼咱們家就不成了?」

旺兒苦著一張臉,道:「太太這麼說,我也不敢駁……」

賈璉瞪他一眼,道:「定是你沒回清楚!」

旺兒忙道:「我把話回得清清楚楚了,我到了那裡,因老太太正歇著呢,便先見了太太。」賈璉道:「你是怎麼回的,說來我聽聽。」

旺兒道:「我說:『給太太請安,我們二爺二奶奶給老太太、太太請安,問老太太、太太好。我們二爺說了:葵哥兒過幾日就該滿月了,二爺就差遣小的來請太太的示下。如今因是國喪期間,葵哥兒的滿月宴不宜大辦,但葵哥兒是侄兒的頭一個兒子,自然希望熱鬧熱鬧。所以想求嬸子一個恩典,借榮禧堂擺幾桌酒,只請王家、史家、薛家並其餘常往來的一些親戚朋友聚一聚樂一樂。只是不唱戲,不掛紅,自然不算違例了。還請太太給個恩典。』」

賈璉點點頭,這話里意思都到了,道:「是這話,你當著太太也是這麼回的?」

旺兒磕了一個頭,道:「就是這麼回的,若少一個字,多一個字,叫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賈璉呸道:「葵哥兒大喜的日子,你放什麼屁?」

旺兒忙自扇了自己兩個嘴巴,往地上啐了兩口道:「瞧這臭嘴!」

賈璉煩躁地鬆鬆領子,道:「罷了,那二太太又怎麼說?」

旺兒聽他話里突然多了個「二」字,心中有些明白,看他一眼,見他臉黑了一半,道:「二太太說,說……」

賈璉啐道:「說什麼,還不直說,舌頭被貓吃了?」

旺兒忙低了頭道:「二太太說:璉兒糊塗,娘娘在宮裡,正要謹慎小心著呢,如今又是國喪期間,明旨正規地禁宴。咱們府里連小戲子們都蠲了。而且咱們不比別人家,有多少人盯著咱們呢!還不小心著么?我知道葵哥兒出生他高興,可高興也得看時候不是?要以大局為重。再說了榮禧堂是正堂,也只有老太太過壽的時候擺宴的。葵哥兒才出生,就擺在榮禧堂里,沒得折了他的福氣,這樣不好、不好……」越到後面,聲音越小,也顫地愈發厲害了。

那裡賈璉一聽,大怒:我老子再不中用再不得老太太喜歡,那也是長子。說句不好聽的,等我老子蹬腿歸了西,這爵位就是我的了。你還想著你們家那寶貝疙瘩不成?怎麼也輪不到他!你們二房住了榮禧堂正房已是鳩佔鵲巢了,還待怎地?襲爵一代降一等,到葵兒的時候只怕就沒了。如今他滿月,都不讓辦,還想怎麼地?!寶玉即便再好,也是二房次子,這爵位怎麼也落不到他頭上。別忘了,珠大哥哥可還有個蘭兒呢,那才是二房的長子嫡孫。即便是我們大房的人都死絕了,也得蘭兒也死絕了才好。不然也輪不到你那寶貝兒子!有本事,叫你的寶玉自己去做出一番基業來。只是這麼個十多歲了還在內宅廝混,什麼本事也沒有的東西,一天到晚只會和丫頭廝混,比二爺我還沒用!(唔,二爺,你真相了!璉二爺還是真調戲呢,不比寶二爺只是假調戲。咳咳!)蘭兒也比他好呢!

我的葵哥兒日後可不能像他一樣,不然我還不如現在就把他掐死好!

賈璉想著要是以後兒子賈葵也像賈寶玉一樣的德行,不,就算有一分像他,就火冒三丈。

賈政若是知道他此時的想法,肯定會很高興——終於有人能體會當寶玉老子的心情了!

旺兒跪在地上,偷眼看看賈璉,見他臉上一時黑一時紅又一時白,嚇得更不敢言語,忙低頭跪得規規矩矩的,不敢亂看了。

好半晌,方聽賈璉說道:「你且去吧。」

旺兒答應了,悄悄地下去了。

賈璉想了一回,便回了房中,奶媽餵了奶,鳳姐兒便拍著他,葵哥兒已睡著了。一月的功夫,小哥兒的臉便已長開了。三分像賈璉、三分像鳳姐、還有四分是他自己長的。

賈璉見了兒子,什麼煩惱都沒了。看著看著,忍不住拿手去捏葵哥兒胖嘟嘟白嫩嫩的臉頰。

鳳姐兒在分娩前幾個月都在房中養胎,足有幾月不見人。外人只當鳳姐兒要養胎,定是虛弱非常的。但事實上的鳳姐兒卻是較前豐腴了好些,面色紅潤,又經過月子里周到的調養,身子恢復地極好。眉目之間多了幾分母性光輝,愈發顯得嫵媚,更甚從前了。——畢竟當初的推了管家的事在房中安胎只是借口罷了。後來真箇在房中安養,日日吃好睡好,身子自然也好了許多。

這裡鳳姐看見賈璉這樣,忙道:「快別鬧,要是鬧醒了這天魔星,你來哄他睡覺!」

原來葵哥兒不愧是「魁星下凡」,嗓門亮堂地不行,一哭起來有如魔音穿腦,非常人所能受也。

賈璉一聽,忙收回了手,訕訕笑道:「一時忘了,一時忘了。」

鳳姐兒白他一眼,讓奶媽子把葵哥兒抱去偏屋睡覺,自己攏攏頭髮,正正衣襟道:「后兒就是葵兒的滿月了,你想好了沒。怎麼辦?」

賈璉聽過了這個,不由「嗐」了一聲,道:「說起這個我就生氣!」

鳳姐挑了眉,嗔道:「兒子滿月,你生哪門子的氣?」

賈璉忙道:「你想哪裡去了?我兒子滿月了,我巴不得天底下的人都來替咱們慶賀呢!只是……」嘆了一口氣。

鳳姐道:「什麼時候也學了這個吞吞吐吐的脾氣來了?一句說不完分兩句說就是了。偏就要只說半句,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誰知道你是什麼個意思?」

賈璉想了想,道:「我說了,你不許生氣。」聽了這話,鳳姐兒不由心頭一跳,看向賈璉。這廝不會是老毛病又犯了吧?連端了燕窩粥進來的平兒也拿詫異的眼神看著她,臉上也是寫著這麼個意思。

賈璉輕咳一聲——他前科太多了,難怪人家會懷疑——然後把事兒說了。

鳳姐聽后,冷笑一聲,道:「這也是你糊塗,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去辦了?」平兒也是一臉淡然,平靜地伺候鳳姐吃粥。

賈璉道:「我原想著與你一個驚喜不是?」

平兒笑道:「結果如今給***不是驚喜,而是驚嚇了。」

賈璉面上一紅,道:「咳,這能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打算著一說就成的,誰知道……」

鳳姐吃了兩口燕窩粥,便罷了,道:「誰叫你不和我商量,偏要自己尋這個不爽快去?你若告訴了我,我還能讓你去么?」

賈璉奇道:「咱們葵哥兒是正經的長子嫡孫,滿月宴擺在榮禧堂是天經地義的事,哪裡不對了?如今雖說是國喪,我已經減了許多了,連戲也不叫他們唱了。怎麼就違例了?」

鳳姐兒嘆一聲。

平兒搖頭笑道:「二爺怎麼不明白,這不是什麼違例不違例的緣故。這只是人家推脫的話而已呢!」

鳳姐兒道:「你還不如平兒明白呢!這吃進去的肉哪裡有吐出來的理?葵哥兒是賈家正經的長子嫡孫不假,只是如今住在榮禧堂的可是二老爺和二太太呢!」她話里尤其加重「二」字。

賈璉道:「這我還能不知道么?可大老爺還有我這個兒子呢,如今又有了葵哥兒。怎麼也輪不到——他吧!」說到這個,賈璉不禁對一直對自己疼愛有佳的賈母生了几絲埋怨。都是老人家偏心惹的禍!

鳳姐兒抿抿唇,冷笑道:「誰叫人家有個當貴妃的姐姐呢?這有什麼難的?指不定一道恩旨下來呢!」

賈璉面上一冷。

正要說話,卻聽外面丫頭說道:「大奶奶二姑娘三姑娘來了。」

鳳姐忙道:「請她們去偏廳用茶。」

來的又是奶奶又是姑娘的,賈璉自不好去見的,鳳姐還在床上坐月子,自然也不好見的。便使個眼色與平兒。平兒會意,去了。

到了偏廳,只見李紈迎春探春,正一處坐著說話呢!

平兒忙進去,早有丫頭掀起帘子來,道:「平姐姐來了。」

平兒滿面笑容地進去,對李紈等人一福身道:「大奶奶好,二姑娘三姑娘好。今兒貴客臨門,慢待了。」又嗔丫頭們快把些舅太太送來的藕粉桂糖糕拿些來給奶奶姑娘們配茶吃。

李紈迎春探春忙道:「不必了。」而後一番寒暄落座,李紈問道:「鳳丫頭可好了?多日不見,想得緊,只是還在月子里我們也不好進去看的。葵哥兒好不好,可長個兒了?」

平兒道:「多謝大奶奶想著,已好多了。」一一答了,又見李紈迎春倒也罷了,探春臉上卻是懨懨的,臉上的笑也帶了些勉強,便道:「大奶奶和姑娘們今兒來是……」

李紈笑道:「我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過兩日鳳丫頭的月子也該滿了。我們就想著也該『物歸原主』了。」轉頭示意素雲侍書把一大撂的冊子呈上來。

平兒看這樣子,早已明白了,便忙笑道:「這事兒不忙,大奶奶難得來,也嘗嘗這糕,味兒確實不錯。」一面又叫外面的小紅請了素雲司棋侍書去耳房裡去吃茶。眾人有些詫異,直到見人都出去了,平兒方上前來,跪在地上哭道:「求大奶奶、二姑娘、三姑娘幫幫我們奶奶!」

李紈等「哎喲」了一聲,忙來扶平兒,道:「快起來,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的?」

平兒便半推半就地站起來,又將臉上淚痕拭了,道:「論理,我們奶奶出了月子,便該接過這些事兒的,只是如今實在是沒奈何了。還請大奶奶和姑娘們再幫襯一些時候吧!」

李紈一驚,道:「這怎麼說?」

平兒道:「大奶奶也知道,我們奶奶素來要強。她又稟賦氣血不足,早些年不知保養,心力更虧。這番為了葵哥兒,生生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好在如今母子平安,只是如今到底不必從前了。」咳咳,可不是不比從前了么?現在是更豐腴了,臉色更好了。

眾人聽了這個皆都嘆息,而李紈更甚,她是生育過的,自然明白做母親的人為了孩子什麼都能付出的,心中不由更軟了三分。道:「鳳丫頭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如今卻是怎麼說?」

平兒嘆道:「到底還是大奶奶知道我們***心,不枉費了我們奶奶和您好了一場。那王太醫來請了脈,說她是『氣血兩虛,兼生產時虧了元氣,不比平常。更該好生調養才是。』因此,這月子時間雖滿了,內里卻還是虛的。故這管家的事兒,如今卻實在是接不得的。還請大奶奶體恤我們奶奶一二,等我們奶奶將養好了,再接回來不遲。」

李紈道:「年紀輕輕,若是落下病根可不是玩的。你們***性子我們也是知道的,若不是萬不得已,定不會要歇息的,可見她是自己覺得也不大好了,才這般的。只是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最不耐這些的。這幾個月已煩的很了,若再……」

那邊迎春若有所思,探春卻是眼中一亮,平兒忙道:「不是還有二姑娘三姑娘么?大奶奶和兩位姑娘們這幾月做的就很好,我閑了說與我們奶奶聽了,也都贊奶奶和姑娘們的好呢!我們奶奶再精明,終究是一個人,有許多顧不到,行不成的事兒,到最後還是奶奶姑娘們處置了。我們奶奶直誇呢!說怎麼比得上奶奶和姑娘們呢?」

李紈「哎喲」了一聲,道:「我的天,你也學鳳丫頭貧嘴饒舌,這一車子的奶奶姑娘的,繞得頭都暈了。」

探春笑道:「大嫂子和二嫂子最好,如今二嫂子生了葵哥兒身子還沒有恢復過來,大嫂子便是幫一把又能如何呢?」

李紈不著痕迹地看一眼探春,而後笑對平兒道:「罷了,我就暫時管著,好在還有二妹妹、三妹妹幫著,不然我一個人可是不成的。」

平兒喜得忙謝道:「多謝大奶奶,多謝二姑娘,多謝三姑娘。」

又說了幾句,便有外面的人來說有事要回李紈等,便不好再聊,皆都告辭了。探春笑道:「二嫂子好生修養就是了。家裡有我們呢!」平兒答應著。迎春看她一眼,抿嘴一笑,平兒只含笑以對。

回至房中,平兒便將話回了,賈璉鳳姐兒都笑道:「平兒近來越發貧嘴了,這話到是一點錯也挑不出的。」

平兒道:「只是瞞了大奶奶,心裡忒過意不去。」

鳳姐兒笑道:「你看二姑娘三姑娘如何?」

平兒道:「三姑娘原本來的時候有些喪氣的樣子,到聽說奶奶讓她們繼續管家,便有精神了。」鳳姐兒抿嘴一笑,似有諷意,道:「她自然是希望我好不了,她好一直當下去。到底年輕,不知道世事深淺。」

平兒遲疑了一回,又道:「二姑娘倒是一直沒說話,只拿了幾件給葵哥兒小衣服來。我看她的樣子,似乎是有些明白的。」

鳳姐兒「哦「了一聲,連賈璉都有些詫異,平兒將那小衣服拿來與他們看,只見俱是哥兒的小衣裳,針腳細緻,剪裁精緻,想來是花了功夫的。

鳳姐兒笑道:「把衣裳收了吧!——倒是想不到,你這妹妹還是個明白人。」

賈璉笑道:「我和她雖同父,可到底不同母呢,又差了這麼幾歲,她又養在老太太身邊,愈發疏遠了。平時看她不聲不響的樣子,我也不好說什麼了。」

鳳姐兒笑道:「平兒,二姑娘那裡,以後也照顧著點。若是有機會,也點撥一下她。我說呢,都是老太太教出來的姑娘,能差到哪裡去?」

平兒自然明白,答應著。

鳳姐兒便安心的「養著」,足養得粉面容光、白裡透紅,此是后話。

至於葵哥兒的滿月宴,這裡賈璉卻到底不甘心,鳳姐兒也不想太委屈了兒子。夫妻二人商議了,便打發人去請示了賈母。賈母素來心疼賈璉夫妻兩個。且這是鳳姐兒的頭一個兒子,自然是高興的。便大方地答應了,讓賈璉將席面擺在自己上房的內院中請女眷們。男客們則是擺在了外面書房外的小花園子里。

賈璉雖無大才,但於交誼往來上卻是一把好手,朋友們自是不少的。這來的男客中除了四大家族及幾家相交比較密切的親戚外,倒有大半是他的私交。而女客之中,多有對鳳姐兒的人品畏懼、或來討好的。故這葵哥兒的滿月宴雖無絲竹笙鼓之音,但也勝在熱鬧。賈璉也算出了一口氣,自不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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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晝暖新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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