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廟街

第58章 廟街

「喜歡嗎?」

耳邊響起凌浩熙的聲音,孟雪歌一怔,笑容漸失,緩了緩自己失態的情緒,將簪子放了回去,說了句「沒有」后往前走。

凌浩熙意味深長的看了那支簪子一眼之後才悠悠的跟在她身後走着。

周圍熱鬧的景象,與孟雪歌心底突然的悲涼心情格格不入,兩人一直走到天後廟,都沒有說話,這裏幾乎人山人海,進進出出的人實在太多。

天後廟設立於湖水旁,左邊是水,右邊是商鋪,過往有一條大拱橋和大街道,而天後廟周圍都是賣香紙蠟燭的,求籤解簽的,還有湖燈,花燈的。

孟雪歌駐足到廟口,抬頭看着天後廟的牌匾,沒有進去,轉而往一旁走。

「姑娘,求支簽吧。」

旁邊小販的老頭和藹的招呼著孟雪歌,看她一片神情落寞,慈祥的眉頭蹙了蹙,忍不住又看了她身後的那個男人,怔了一下,才問道:「姑娘心有疑問?」

孟雪歌看着他的攤販,簡單大方,站了一會,還是坐了下來,身後的凌浩熙也走了過來。

老頭客氣的笑了笑:「兩位是……」

「不識。」不等凌浩熙說話,孟雪歌故意發話說個明白。

凌浩熙也不氣惱,反而勾唇笑了笑,往她身旁挨着坐了下來。

孟雪歌蹙眉掃視:「你……」

凌浩熙勾唇輕笑:「你忙你的,我坐我的,沒想到,你也會信相術之說。」

孟雪歌很想大罵一場,可這裏人多口雜的,想了想還是算了。

老頭靜默了一下,在他們之間來回看着,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姑娘是求籤,還是解字?」

孟雪歌不理會凌浩熙,深呼吸靜默一下,抿了抿唇道:「解字。」

老頭道:「解何字?」

孟雪歌想了一下,拿起一旁的毛筆點了兩下,在桌面的宣紙上寫下一個影字。

凌浩熙看到影字眯了眯眸,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老頭低頭看了一眼字,眉頭緊皺,似乎不太理想的模樣,道:「敢問姑娘是解姻緣,還是問凶吉?」

孟雪歌側眸瞟了凌浩熙一眼:「凶吉,我想知道他是否會安然無恙。」

老頭臉色嚴肅起來,道:「這個……這個影呢,即為影子,也就是沒有或者黑暗的意思,若問凶吉,只怕……不太理想。」

凌浩熙神情複雜的聽着,心裏還有些不舒適,卻只在一旁靜默。

孟雪歌問道:「不太理想?」

老頭抬眸看了他們一眼,慢條斯理的沉着聲音道:「這意喻指的是人已經處在了一個兇險之地,進一步則亡,退一步則故,是凶非吉啊。」

孟雪歌聽着老頭的話認真的思考,面色沉溺了一會,問道:「那要如何解凶?」

老頭深呼吸,看了宣紙上的影字一眼:「影子,自然是需要光芒,有光則存,無光則無,這凶但也不是不能化解。」

凌浩熙微微蒼白的臉擰了擰,像是被觸動了什麼,整個人特別的沉默。

孟雪歌沉思了片刻:「怎麼化解?」

老頭輕嘆一聲:「山風徐來赴險勝,有因有果,在於人心,心成則成。」

孟雪歌默默去理解老頭的話,似解非解,面色蒼白沉默著,誰也不明白她到底想什麼,她的神情在這熱鬧非凡的街道里依舊是格格不入。

老頭見此,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頓了頓才道:「姑娘也不必想太多,凡事有因必有果,遲早的事,不必糾結。」

孟雪歌動了動眸,顯然將老頭的話聽了進去,微微點了點頭,伸手在腰間里摸了摸,發現什麼也沒有的時候愣了愣。

凌浩熙直接放了一錠銀子在桌子上,看不懂他到底是什麼神情,悠然起身背着手融入到人來人往的街道里。

孟雪歌急忙看他一眼后,抿了抿唇,對着老頭說了一聲「多謝」后,起身疾步跟了上去。

凌浩熙沉靜著臉走過大那條拱橋,橋下的水倒映着多彩多樣的燈光,水中還有許多花燈,聽聞只有上元節才有放花燈的習俗,可是這盛州不一樣,每月十五都是廟節,也就是天後娘娘的固定拜節,所以才到了這麼個日子才會這麼熱鬧非凡。

大拱橋的對面一列列的小攤,還有專門放花燈的湖邊,那湖邊都是女子居多,溫婉的,妖嬈的,艷麗的,應有盡有的特色,周圍還有許多的小亭子,船隻,凌浩熙抬步進了一家酒店,找了個能看到這街道和天後廟熱鬧精緻的高坐。

待孟雪歌跟隨他進了酒店的時候,他已經慵懶的靠着窗口喝着酒,眼睛還看着遠處的某個地方。

孟雪歌低眸沉了沉,想了想后才喏喏的走了過去,可本想和他道聲謝的,見他一副高瞻遠眺的神情,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凌浩熙回眸剛好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清淡的笑了笑:「怎麼,你有話要說?」

孟雪歌急忙搖頭:「沒有。」

凌浩熙邪魅一笑:「可是我有話問你,過來坐。」

「啊……什麼?」孟雪歌愣了一下。

凌浩熙抿了抿唇角的酒味,用眼神示意她過來坐下。

孟雪歌頓了一下,還是沉默的走過去坐了下來,問道:「你想問什麼?」

凌浩熙看着她,就像是看着她的內心一樣透徹的神情:「你認識……」突然又頓了頓,隨意轉口道:「你是怎麼知道,印堂穴可以制服蠱人?」

孟雪歌驚吁抬眸:「你……知道蠱人?」

凌浩熙眼睛看向遠方,眸底劃過一絲苦澀,隨意道:「聽一個長輩說的。」

孟雪歌疑惑:「長輩?」

凌浩熙眸底沉沉浮浮,眉宇間透露著悲鬱,稍縱即逝,繼續道:「印堂穴……是蠱人的缺點嗎?」

孟雪歌沉默了一會,淡漠回道:「是,也不是。」

凌浩熙蹙眉:「說清楚。」

孟雪歌想反駁他幾句,看到他一臉認真的模樣,想出口抗拒的話哽在了喉嚨里,頓了頓,最終深吸一口道:「他臉色發紫,目光獃滯,人已死,他之所以還會活動,完全是身體里的蠱蟲在作怪,我刺他印堂穴,只是暫時終止他的行動,但並不能殺死他體內的蠱蟲,所謂治標不治本,所以才讓你們把他燒了,以絕後患。」

凌浩熙認真的聽着思考着什麼,彷彿看到了某種回憶,眸底劃過哀傷怨恨道:「活活燒死,真是個殘忍的法子。」

孟雪歌抿了抿唇,思索了片刻,低眸輕嘆道:「他不死,就是你死。」

凌浩熙回眸凝視她,是認真的看着她。

孟雪歌感受到那股強烈的目光,抬眸一瞥:「看什麼?」

凌浩熙勾唇輕笑:「你好像……越來越狠了,身為一個醫者,居然能說出這種絕情的話。」

「絕情?呵……」孟雪歌低眸嗤笑一下,悠悠道:「我若真能絕情,就不會活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堅持着什麼。」

凌浩熙看到了她突然燃起的悲鬱,不知為什麼心底顫了一下,只好撇開眸扯開話題道:「那……中蠱都不能挽回嗎?」

孟雪歌抬眸看他一陣,像是看到某個熟悉的瞬間,又低眸笑了一下。

凌浩熙困惑:「你笑什麼?」

孟雪歌落寞輕搖頭:「沒什麼,就是覺得很好笑。」

凌浩熙凝視她,囁嚅道:「嗯?」

孟雪歌看他一臉你不說就很危險的神情,咽了咽喉嚨,眼神閃爍,不知道有什麼樣的心緒,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凌浩熙留意到她變幻的神情,手指摸了摸酒瓶子的邊,心上一計道:「看你的神情,像是有人問過你這樣的問題嗎?」

孟雪歌像是被拽住心事一樣立刻回答否認:「沒有。」

凌浩熙用迷離的眸子質疑着她片刻,她越是極力否認,就越是覺得有什麼問題,又隨意道:「是那個阿影嗎?」

孟雪歌怔怔的看着他那一臉認真的神情,又低眸自嘲的笑了笑,他若能記得,就不會這樣問了。

凌浩熙眸底憂鬱,對於她這種默認般的神情有些煩悶,抿了一口酒輕笑道:「我方才看你寫了個影,你很擔心他?」

孟雪歌心底一顫,像是被拽住心事一樣閃了閃眸,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隨意給了一句「也許吧」。

凌浩熙拿着酒瓶子的手僵持了一下,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有不屑的,有酸澀的,有無奈的,總之難得有這麼多的變化,狠狠喝了一口酒來緩解心底的煩悶。

孟雪歌抿了抿唇,撇開話題道:「蠱蟲,它其實分很多種類,不同的蠱蟲,它的死法和作用也是不一樣的。」

「他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凌浩熙不依不饒,猝不及防的來了這麼一句。

孟雪歌愣了一下,腦子頓時有些不好使的短路一般,不知道他突然這麼一說是什麼意思,是她漏聽了什麼?

凌浩熙凝視她,見她不為所動的神情,又沉了沉聲說了一遍:「他,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孟雪歌疑問:「你說什麼?」

凌浩熙陰惻惻的凝視她的眸子,突然意識到自己太過於關心這個話題了,收起視線,換個話題道:「說說蠱毒吧,你是怎麼了解這種東西的。」

孟雪歌抿了抿唇:「我並不了解,只是小時候聽母親說過。」

凌浩熙動了動眸:「你母親?孟柔?」

我只想寫的完美一些,寫作能力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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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熙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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