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以命煉體

帝羽蘇醒后，看見帝風又哭又笑，趕忙扶起。對於一直磕頭的帝永，他卻不敢靠近。帝風將帝羽攬在懷裡，久久不肯鬆手。

帝洪扶起帝永，帝永起身看著帝羽，怎麼看怎麼喜歡。帝洪與帝岩看著帝風懷中的帝羽，也明白了是怎麼會事，兩人也是相擁而泣。

帝永咳嗽一聲說：「好了，現在我們該想想怎麼保下這孩子。」轉而溫和地對帝羽說：「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帝羽從帝風懷裡掙脫開來，躬身回應道：「啟稟長老，我叫羽，不知道姓什麼，父親沒有告訴過我。」

帝永一怔，說：「孩子，你要記住我今晚給你說的每一句話。從今以後，你姓帝名羽，乃戰神族帝坤的第三代後人。將來，如果你能逃出去，這一切你必須牢牢藏在心裡，對誰都不能講，明白嗎？」

帝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帝風看著帝羽皺著眉，苦惱道：「如今有了希望，我們得想個法子保這孩子逃出去。」

帝永嘆道：「不容易啊！守護黑滎島的乃是李燁那廝，修為怕是到了太乙金仙境了。」

帝羽撓著頭，不解地問：「太乙金仙境是什麼？」

帝永撫須一笑，說：「孩子，那是修行的一種等級。今後由其他長老給你說。」

帝永說完后帝洪補充道：「羽兒，你可知咱們族長是何境界？」見帝羽搖頭，笑道，「咱們族長可是無極天尊境。」

帝羽一副受教的模樣，靜靜聆聽，這種待遇是他十二年來從未有過的。然而他對無極天尊境卻沒有什麼概念，在他的意識里，就覺得拳場那個蠻子就很厲害，發問道：「無極天尊是最厲害的嗎？」

帝洪搖頭道：「不是，還有帝元境。」

「帝元之上呢？」帝羽再問。

帝永嘆了一聲道：「羽兒，若以後你的血脈沒有完全覺醒時，遇到帝元境一定要遠遠避開。」

抬起頭，語重心長地說：「帝元啊！那是一群非常可怕的魔鬼，是你以後…」

帝永本想說是你以後需要面對的敵人，可看著眼前的帝羽，想到這孩子或許是族裡的最後一人了。哪還能讓他去冒險，當下也不再說話了。

帝羽見眾人不再說話，可好奇心驅使，問道：「請問長老，帝元之上呢？」

帝洪拍了拍帝羽的腦瓜子，笑著說：「傻小子，如今天庭之主才是帝元境，至於帝元之上你去問他，看知不知道。」

帝羽看著乾瘦的帝洪，不知為何很有親切感，點著腦瓜子說：「好勒，有機會我去問問他。」

身處這樣一個囚籠，哪裡知道天帝豈是他想見就能見的。這番童真之言並沒有引起眾人的笑意，相反眾人臉色沉重，似乎在想些什麼。帝羽以為自己說錯話，膽怯地退了一步。

帝洪見狀手搭在帝羽肩膀，打趣道：「有志向，將來一定要問問天帝老兒，帝元之上到底是什麼，哈哈…」

誰曾想，這隨口戲言竟被這個十二歲的孩子牢牢記在心裡。

轉眼間，已經到了第二天。帝羽和妹妹曦兒被接到一處礦洞，不僅不用再挖礦，每頓還有肉吃。兩人從出生到現在，真的連肉聞起來是什麼味都不知道，更別說吃了。一時間，竟然不敢動嘴。

帝洪見狀，親自撕下一塊肉遞給帝羽，右手在嘴邊比劃一下，示意他吃下去。帝羽硬著頭皮吃進嘴裡，一嚼才發現，世間竟有如此好吃的食物。

當下看著帝洪，指了指桌上的肉，帝洪點了點頭。帝羽撕下一塊，遞給曦兒。兩人吃著肉，內心像六月的羊兒走進草原，滿足無比。大快朵頤之後，曦兒還悄悄藏了一塊，心裡想著，哥哥背石頭太累，得給他留下來。

帝洪問起曦兒的情況，帝羽本想如實回答，可想起父親曾經的叮囑，也扯了慌，可就是這一次謊言，為曦兒悲慘的一生埋下伏筆。

帝羽隔壁的一個礦洞內，帝風揉著眉心道：「羽兒已經十二歲，這煉體之事可耽擱不得了。」

帝洪罵道：「哼，要不是那天帝老兒，我族後裔還需要煉體。」說著一拳砸在石壁上。

帝岩也是一副惱怒神情說：「可我們元嬰被封，身邊又沒有煉體靈藥，那什麼給他煉體？」

「用命！」帝永斬釘截鐵地說。

「族長，你是說…用火毒礦？」帝風有些驚訝地問。

「沒錯，反正我們這條老命也活夠數了，與其活著讓人羞辱，還不如拚死一搏。」帝永一副決然的樣子。

帝風站了起來，笑著看向眾人說：「那就先從我開始吧！」說完轉身離去，礦洞內眾人沉默，只聽得火山陣陣爆裂的聲響。

晚上，帝風帶著帝羽來到一處較深的礦洞。帝風拿出赤色的火毒礦，揮揮手示意帝羽坐下。

「羽兒，從今晚開始，我會用火毒礦給你煉體，但火毒礦靈氣毒辣兇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帝羽握緊拳頭說：「長老放心，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

帝風先開始吸取礦石中的靈氣，靈氣入體一股極其兇狠的力道在他靈脈中衝撞，如同一頭紅了眼的蠻牛。強烈的疼痛讓這樣一位斷臂老人像掉進火爐里，身體顫抖，嘴唇哆嗦，汗水從他額頭滴落。帝風忍著疼痛，在將靈氣運轉一周天後，緩緩輸給帝羽。

此時帝羽的身體彷彿千萬條蟲子撕咬一般，又癢又痛，這還是帝風將靈氣煉化后的效果。一晚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帝風在元嬰被封的情況下，全靠意志為帝羽淬體三次。此時他全身靈脈盡毀，身體組織也被火毒灼傷，顯然命不久矣。待帝羽離去后，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帝岩趕了進來，扶起帝風問：「怎麼會搞成這樣？」拉開帝風胸口的衣服一看就明白了，嘆道，「你這般護他，他又能走多遠？戰神一族的希望怎麼能讓一朵溫室長大的富貴花承擔呢？」

帝永此時雙目失神，說話也含糊不清，只聽得他說：「羽兒第…一次…煉體，如果…如果被火毒入體…入體的話會對以後的…修行…不利啊！」說完閉上雙目，臉上還帶著笑意，千年以來第一次笑得如此滿足。

黑滎島一處空間寶物內，一位八字鬍的老者正在打坐，突然睜開眼睛，緩緩道：「又走一個，只剩三個了。」

帝羽回到他與曦兒的居所，雖然一晚上的煉體讓他受盡折磨，但也收穫不菲。如今他感覺自己全身充滿力量，能抱起一塊兩百多斤的石塊。

曦兒像往常一樣，坐在石床上，雙臂抱膝，靜靜等候哥哥歸來。見帝羽進來，跑了過去像只樹懶一樣掛在哥哥身上。

帝羽抱著曦兒，轉起圈來，感覺曦兒輕了許多。心想，自己的力量果然長了不少。心裡非常感激那位獨臂爺爺，姑且就這麼叫吧，管他什麼亂七八糟的輩分呢。

心裡暗下決定，將來一定要好好報答這位爺爺。可惜的是，當他離開深處礦洞的那一刻，就代表那是他見帝風的最後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