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少年(2)

第十六章 少年(2)

近日,整個江湖都在談論一件事,燕山掌門葛鷹,突然在一夜之間辭世,接人掌門之位的不是大師兄楚易,而是最小的弟子燕九。

而各大門派要欲上燕山為葛鷹弔喪,也被燕山婉言拒絕。一時之間,對於葛鷹的死,及燕九繼任燕山掌門,都有各種議論和猜測。

這日,少年來到一座大山跟前,此時天色已晚,他不知道怎樣走好,索性進山,打了點野味填了一下肚子,感覺很是疲勞,就原地躺下睡了。夢中依稀記得自己被什麼東西在手上咬了一下,第二天清晨,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見中指上有一絲絲的紫色,還有血跡,原來不是做夢,自己笑了笑也不多想,就上路了。

在山林中的一個歇腳處,幾個大漢在高聲談論。

「唉,當今天下太平,有一半功勞是葛鷹他老人家的,可誰能想到,他老人家就這麼走了?」說話的這個年齡稍大,面色較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外奔波的。

「可不是嗎,要不是當年他號召武林各派,巫山那伙妖孽還不知道禍害到什麼時候呢?」他對面漢子體形較大,半裸著上身,憤憤的說。

「他老人家一生造福武林,可誰又能想到有蘇七那麼一個不肖弟子。」

「說不準要不是蘇七那畜生那次傷到他老人家,他現在還在人世呢?」鄰桌的幾個人也加入到這場談話中。

「都說人命自有天定,可誰知道~~」一個老者,說到這裡的時候,停住了,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也難免有那麼一天。

「他老人家這一走,不知道江湖中又會不會又出現一個蘇七?」

「~~」

聽著這麼多人都在談論「葛鷹」,老者身邊少年插不上一句,其實他本來就不習慣多說,但現在,他很想知道「葛鷹」是誰?

「老伯,那葛鷹是誰?」他很小聲的問身邊的老者。

就像是被什麼觸到一樣,老者奇怪的盯著身邊的少年,看了片刻,沒有作答,回過頭去。

少年終究沒有知道「葛鷹」是誰,可是葛鷹能得到這麼多人的讚許,那應當是個大英雄吧,總有一天我也要和他老人家一樣!少年心裡這樣想著,可他馬上意識到:我怎麼能比得上他。

喝完茶后,少年上路了,他不知道要去哪兒,一個人在路上走著,心中還在想茶攤上聽到的,他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左手有些微微的酸,並且這種酸慢慢的順著他的手臂向身上擴展。

他感到自己很累,等他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他記得自己先是感覺到一陣酸,後來就不知道了。現在,他只是感覺有些累,他身子動了一下,看見身邊有一堆火,而後又看到不遠處有一輛馬車,這時,又聽到有人叫:「夫人,他醒了。」

一個中年婦女,三十多歲的樣子,談不上多美貌,可總叫人感到親切,少年想坐起來,可旁邊的女孩馬上道:「你先別動,夫人說了,你中的不知道是什麼毒,她也不能除盡,等到城中讓城主親自看看。」

「夫人,」少年看了看旁邊的女孩,又看了看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夫人,這樣稱呼道。

夫人向他點頭笑了一下,道:「萍兒說的是,你身上毒性還沒有除盡,先別動,等到我家后讓我家相公看看再說。」

「毒性,什麼毒性,我中毒了。」他看了看被什麼東西包著的左臂,自言自語。

夫人和萍兒笑了笑。

就這樣,少年被兩名家人模樣的人抬著走了好幾日,偶爾他感到還是有那種酸的感覺,可也忍住沒有說,夫人說到城中再說,想必自是有辦法的。

這日,少年還在半睡中,就聽到萍兒高興的叫道:「夫人,到了!」

少年微微探頭,依稀看到一座古城,遠遠的就能看到城牆上兩個大字「荊城」

少年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多人,他掙扎著想起來看的清楚一點,突然感到頭上一陣微酸,就昏了過去。

當他再次有知覺的時候,已是兩天後了。他還是不能動,聽到屋中有人說話:「相公,這孩子現在還在昏迷,會不會~~」

「夫人,這孩子中毒很深,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活下來。況且,他中的可能是紫蚯蚓,這種毒物毒性本來就大,這幾日耽擱下來,我也沒有把握。」

「你熟知百毒,難道就沒有那種毒物能和這個相剋?」

「古人用以毒攻毒,可那也是極為少數,紫蚯蚓極為罕見,我總不能在一個活人身上隨便用藥。」

「相公,能不能你我用內功將他體內毒性逼出來呢?」

「你我武功本就平常,這毒已在這孩子體內數日,是逼不出來的。我剛才用針刺他的風府,天柱二穴,這兩穴屬於人體督脈兩大穴,均無反映,可見他內功根基很是薄弱,倘若你我以內功相逼,這孩子怕要喪生在你我手中了。」

「那要如何是好?」

「這幾日先給他喝點參湯,能不能躲過這一關,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緊接著一陣腳步,屋中只有夫人一個人了。

少年聽見夫人走到他的更前,睜開了眼睛:「我是不是要死了?」

夫人知道,這孩子顯然是聽到剛才的談話,才這樣問的,便道:「也不是,你還這麼小,別想這個了。」

少年突然想起自己先前見到的老者說的,他也默默的說:「人命自有天定。」

夫人不知道說什麼,輕輕的嘆了一下,到:「你還這麼小,還有親人嗎?」

「還有我娘,」說道這裡,少年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嘆聲道:「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我娘。」

一陣沉默。

這幾日都在昏迷中,可他也能感覺到眼前這位夫人,對自己很是關心。看到夫人滿臉愁容,少年想說幾句開心的,可他怎麼也說不出來。他在懷中一摸,一個硬梆梆的東西,隨即道:「夫人,我來吹一段羌笛你聽聽好不好?」

「嗯,」夫人點頭道。

少年將羌笛舉起,輕輕的吹奏著~~

幾日下來,少年感到自己的身體越發的虛弱,心中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只能勉強的到處走走。

這日,他和往常一樣,他來到了街道上,這些不認識的人,他一個一個看過去,每天都是不一樣的,有時也在想,這次和母親分開,不知道是對的,還是錯的。

沒走多久,他來到了城外,護城河邊上,飄蕩著少許的蘆葦盪,想到了苦海,想到了母親。他自懷中摸出短笛,吹奏了起來,他身體虛弱,將這一首童謠吹奏的斷斷續續,聽著有幾分傷感。

一曲奏罷,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輕聲說:「真好聽,好久沒有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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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殘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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